以惡為題寫小說 - 墮天使

那是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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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明月，高高掛在雪地的天空中。

「這次...還是...沒有成功嗎...?」

眼前一片黑暗，身體宛如有上萬隻螞蟻在啃食著我。

灼燒感與疼痛，彷彿一切要被撕裂。

疼痛感...我這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老實說...有點欣慰阿...

我微微一笑，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

母親挽著父親的手，向我露出燦爛的笑容，年幼的弟妹充滿活力，朝我奔來。

但我觸碰到他們的那一瞬間，他們化為無數碎片飛向天際。

我那時才知道，我是「異人」。

所謂異人，擁有山海經裡神獸的各種力量，但擁有越多力量，每個月圓承受的痛就越多。

我，擁有著幾乎所有山海經神獸的力量。

包括觸物則斃或天下大水等等。

我不能控制我的力量。

所以，我不小心殺了我的家人及我喜歡的男孩。

但我卻不能為他們流淚，因為我能力的其中之一，叫做「忘憂」。

我不會憂愁，也不懂什麼叫憂愁。

我不懂，像我這樣的怪物，究竟是為何而生。

我想過很多次，但到現在還是沒有答案。

所以我得出了「那我乾脆死一死，這樣就不會禍害人間了」的答案。

我嘗試過無數次，淹死、燒死、摔死、斷頭...一切我都嘗試過了。

但我的另一個人格「小芊」卻往往在我快死亡時使用能力治癒我。

老天多不公平啊!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離我而去，我卻不能為們做什麼。

我感覺有溫溫的水從我眼裡流出，我這是...哭了嗎?我會哭，但依然感受不到憂傷。

我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下雪山，步伐隨著黎明的到來而越加沉重。

疼痛感已消失，看來是小芊那個混蛋又多管閒事了。

不久後，我來到一個城鎮，這裡很溫暖，沒有冰涼的雪，但我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我的旅程沒有目的地，只有自殺、恢復，不斷輪迴。

直到我看見了小予。

說是小予，其實是長的和我弟很像的小男孩罷了。

他的身邊圍著三四個看起來比他年紀他的孩子，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被欺負了。

我走上前去，淡淡說道，

「住手。」

平靜的聲音響起，那群孩子轉頭看向我，接著嘲諷般地嗤了聲。

其中一個直接將我摔在地上，但他在碰到我的瞬間，身體彷彿成了紙片，從手開始漸漸隨風消散。

孩子們先是愣了下，接著驚恐的逃離了我的身邊。

當然，除了那個長的像我弟的小孩。

「...你不怕我嗎?」我已躺姿仰視著眼神平靜的男孩，話說他剛剛被欺負時好像也是這副表情。

「對救命恩人感到懼怕很失禮。」男孩稚氣的聲音響起，我摸了摸嘴角，似乎上揚著。

「是嗎?」

我站了起來，轉頭離去，這裡附近...好像沒辦法自殺啊。

漫無目的地走著，但身後總感覺多了什麼。

「...」

平靜的看著男孩，與他對視了幾秒後，他開口道。

「我可以跟著你嗎?」

「為甚麼?」

「因為，世界不需要我。」

我停頓了許久，思考著男孩說的話。

我和他，同被世界遺棄。

那我們，說不定被對方需要。

「好。」

我回應後，便轉身繼續走，與男孩之間再沒有任何對話。

身後傳來一陣爆炸聲。

不知為何，我下意識的走到男孩身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片火海，而他也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摧毀，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我的能力「天下大火」看來失控了。

我看著人們焦慮、惶恐、害怕、恐懼。

只要我在的地方，往往都不得安寧，算一算，這應該也是我破壞的第十七個城市或小鎮了。

但我依然不會感到羞愧或替他們憐憫，因為我是「忘憂」。

「我們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留念的了。」

火光映著男孩的臉龐，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抓著他的衣袖走出了火海，但我這次失控好像很嚴重，延燒的範圍大到令人絕望。

「很熱。」男孩抱怨道，但面無表情的樣子真的讓人感受不到他很熱，儘管他汗流浹背。

嗯...面無表情的樣子真是不可愛。

「我沒辦法控制。」我像拎小雞般的把男孩抓住，加快腳步離開這片火海。

突然，四周溫度驟降，火海眨眼間已經變成了冰原，房屋被結凍，路面也被厚厚的積雪覆蓋。

「啊嚏!」或許是溫差變化太大，男孩打了一個噴嚏，抖了抖身子後說道。

「好冷...」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我不禁也有點被震撼。

這是我的力量嗎...?有點猛啊...

「哈哈!找到你了!」一道不屬於我和男孩的聲音響起。

隨後，我們面前天將一名藍瞳少女。

「你是異人對吧!我需要你的力量呢...」女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接著上下審視，像是在打量商品。

「...妳是誰?」

雖然以前一直想要自殺，但此時我卻想要活著...是因為男孩的關係嗎?

「本姑娘是異人!幾乎擁有所有能力，但有些我還是沒有蒐集到，應該是在你這兒沒錯!」女孩歪頭狡詐一笑，「所以我是來殺了妳的喲。」

「擁有太多能力不見的是好事。」

我回憶起我的家人。

女孩聽到我說的話後哈哈到笑起來，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接著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

「我生來就是害人的惡魔，那為何要成為天使呢?老天給我了這些能力，我的身分就注定當惡魔了，而且，惡魔也可以很開心啊!」

女孩病態的笑著。

是啊，我天生就是會傷人的惡魔，何必當什麼天使呢?

「但我不能死亡...」我將抓著男孩的手，向狂笑不止的女孩伸了過去。

女孩並沒有發現，等到我觸碰到她時她才連忙後退，但為時已晚，她的手指也漸漸化成碎片，接著一點一點向上延伸，化成碎片的部分隨著冷風被無情的帶去，不留一絲痕跡。

「哈哈哈，好厲害啊...沒想到有這種能力...」女孩不怒反笑，接著開心地對著我說道。

「我沒了，所以妳會活著，加油喔!我的天使!」

女孩笑得極其燦爛，不像剛才的樣子，而是像是解脫了的樣子。

我是天使嗎?對她來說也許是吧...只有異人殺的了異人，所以我幫她解脫了...

她彷彿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一個小小的過客，微不足道卻又深深印在我的心中。

「話說，你也是異人吧?」帶女孩消散完後，我撇向男孩。

「不算，也算，我是長生不老。」男孩以平淡的語氣說道。

難怪對所有事都波瀾不驚啊...

「那你...很孤獨嗎?」

我看著男孩發自真心地問，一個人看遍生老病死，經歷了多少的分別，那絕對是我們無法理解的。

「孤獨，但現在不會了，因為妳不會死。」男孩淡淡說道。

「是嗎?可是我以後為了自己會殺更多更多的人。」我轉頭看向被大雪覆蓋的小鎮。

「那又如何?天使拋棄了我們，那我們變成了惡魔，妳當真我沒殺過人?我們同為惡魔，殺人，有什麼關係?」

男孩難得說了很多的話。

是啊。

天使不要我們，那我們便是惡魔的孩子。

我們不被神明注視，那我們便相互取暖。

我們願意，為了成為對方的天使，而成了世人唾棄的惡魔。

意念結束的剎那，天地震動，各處成大火、泛洪水、結冰原...

天使是什麼鬼?殺人又如何?

我究竟為何而生?

答案就是，

我為殺人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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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這裡，就沒有後續的記載了。

我輕輕將書本放下，親吻了女兒熟睡的臉龐。

換下溫柔的笑容，我面無表情的提著水果刀出門了。

今晚，又是一個血腥之夜。

但誰又在意呢?

畢竟...

我為殺人而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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