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秒，我望著貝才，等待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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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題，似乎不能輕易帶過。」貝才笑笑，便收起笑臉，「我承認，有意挑起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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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戰爭爆發的話，肯定會造成大量的生靈塗炭。」我用力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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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商有經商的手法，從政有從政的手段。」貝才自然地說，「戰爭是政治手段的一種，特別是面對軍團割據的情況，沒有方法，比直接擊敗他們來得更為徹底，更能豎立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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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開戰？就沒有其他方法了嗎？」我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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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替代的辦法，而且戰爭帶來的好處實在太多。」貝才說，「所以羅馬才一直對外擴張，一直與鄰國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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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好處……太多？」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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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羅馬都沒有什麼生產力，都是以掠奪別國的資源來維持自身的經濟。另外，雖然沒什麼人留意，但除了獲取資源，戰爭還有更重要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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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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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少人口。」貝才說，「戰爭造成的傷亡，是減少人口的最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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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減少人口？」我驚訝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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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多，國家便難以管治。」貝才坦白說，「自古以來，很多大國在開創的初期，都是繁榮盛世，然後中期變得複雜，出現各種社會問題，晚期陷入無可挽救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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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嗎？人們都會歌頌開國的君主，讚頌他們勤政愛民、管治方式恰當，把國家打理得井井有條，為國家打造盛世。然後感嘆後代的君主，不及前代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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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都是廢話。實情是，人口數目少，易於管治而已。」貝才不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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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人口少，國家會易於管治？」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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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你試想像世界上只剩下一男一女。」貝才說，用手指點點腦袋，「你跟另一個人，只要互相合作地生存便可以了，根本不用管治，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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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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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假設人數提升至十人，也就是五男五女。」貝才望著我說，「這十人的相處，便需要一些分工了，例如男人負責打獵，女人負責煮飯。也可能需要一些協定，例如誰是誰的女人、誰是這十人的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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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情況已經複雜了一點，對不？」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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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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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管理這十人的首領，並不需要什麼才能，只要做到公平就可以了，任何正常人都能擔當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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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繼續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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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假設人數增加至一百人，照樣是五十男五十女。這五十個男人，不可能全都出去打獵，可能有人會耕種，有人會從事其他工作。然而為了保安，可能還會成立保安隊伍，為了管治，又會設立管治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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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行業，就這樣形成了，用來容納不同的人。」貝才繼續說，「接著，當人數上升至一千人，行業已經不能再增加的時候，階級就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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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一家店舖，會分為老闆、主管、員工三個職級。一個政府部門，會分為多層官階，使每個行業能容納更多人才，把人都分配到一個崗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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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階級的設立，總有一個盡頭，不能無限分級。」貝才凝重地說，「當人口到達一千萬，每個行業、每個部門、每個職級都已經充斥大量人才的時候，剩下的人，便成為多餘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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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如何處理這些人，便成為了統治者，每天最繁重的工作。」貝才說，「所以以往的執政官都會選擇開戰，一來任期有限，擴大疆土不但能使自己在歷史上留名、獲取無限榮譽，還能減少人口、減少社會問題、增加經濟收入，建立表面上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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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戰爭的好處實在太多。」貝才說，一口把剩餘的橙汁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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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所做的是挑起內戰，並不能增加經濟收入。」我提出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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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這想法完全錯誤。」貝才說，「在兩個月前，費比烏斯軍團叛亂的消息剛剛傳到的時候，我宣佈羅馬城可能會陷入苦戰，國家可能會被費比烏斯家族顛覆，現存的勢力都將會遭到吞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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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貝才興奮地問，「以往不願交稅、擁財自重的貴族，為了鞏固利益和現有地位，都願意損出大量金錢，讓國家研發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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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庫一下子就充裕起來，以往無經費進行的實驗，都統統實驗了，還提前作出多種大膽嘗試。這種狀況，要能持久下去，必將大大提升國家的科技水平。」貝才說，「這是前所未有的景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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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明白嗎？挑起內戰，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貝才說，目光在期待我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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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同意，但是，很可惜，我忘記不了花花的痛楚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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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謂的實驗，就是讓小孩子變成巨大喪屍？」我冷冷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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