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天才、寶可夢 - 第一卷 6-12 火箭雀想要回家！(4)

「不準去！」

日影按住了蠢蠢欲動的火箭雀。

「你知道你現在是甚麼狀況嗎？你連展翅飛行都很困難了，還想戰鬥？」

火箭雀全身包滿了繃帶，差不多只露出了雙腳、眼睛和啄而已，活像個木乃伊。

我懷中的小箭雀和火箭雀的情況差不多，都是綁滿了繃帶，相比之下，它就安份多了，只在我懷中祈禱，沒有亂動。

但即使是在這個狀況，火箭雀也想戰鬥，拖着自己滿身傷痕的身軀，為守護同伴而戰。

我想起了那天，在迷宮中翱翔天際的火鳥，火箭雀一直如是，為了守護別人，以自己生命作賭注，燃燒自我。

「火箭雀，你沒需要那麼拼命喔。」日影柔聲道。

火箭雀一直都習慣燃燒自己，不顧自身安危。

「它對受傷已經麻木了。」日影曾如此說過。

當我們在四號道路的迷宮遇到火箭雀時，它還是進化前的小箭雀。當時它除了火炎獅造成的大量傷痕之外，還患有過熱症，是長時間戰鬥導致荷爾蒙失衡，體內的熱量無法排出體外的疾病。

日影後來認為單單一場和火炎獅的戰鬥就導致過熱症，這有點太快了，不正常。他認為火箭雀的過度戰鬥不單是和火炎獅的戰鬥就開始了。在這更早之前，火箭雀就已經過勞了，一直在戰鬥、一直在戰鬥。和火炎獅的戰鬥只是壓跨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喬伊小姐後來的詳細檢查發現了很多還沒完全好的舊傷，證實了這個觀點。

「你仔細地看看自己的同伴。」

看向混戰，不經不覺，小箭雀們已經佔了上風。唉，不過我只是憑感覺這樣覺得而已，要是日影的話肯定能有根有據地判斷吧，說不定還已經推算出誰贏誰輸了。

「你很強，在你的同伴中也是最突出的。但這並不代表其他小箭雀很弱。所以學會相信你的同伴吧。就算沒有你，它們也可以保護自己。」

「你過度拼命了，是時候把職責放下來，交給你的同伴。你該休息一下了。」日影的聲音很溫柔，比和我說話的時候溫柔十倍百倍。我相信就算火箭雀不完全能聽明白人類的語言，也能用心靈感受到日影話語中的關心和善意。

火箭雀漸漸安靜下來了，不再掙扎，不再打算拖着受傷的身體去幫助同伴。它選擇了相信，相信同伴能解決目前的問題。

可能這瞬間是火箭雀出生至今，第一次，真正的休息吧。

當然，小箭雀們沒有背叛期待。應該說是它們很會利用地利嗎？小箭雀穿梭於大樹之中，一時從前面、一時從後面，波波們受到來自四方八面的攻擊，接應不暇。自從小箭雀們重整陣勢，採用這套戰法之後，波波們就陷入了明顯的不利。只有一方單方面地捱打，傷害持續累積。

終於，波波們也知道自己敵不過有主場之利的小箭雀，在還沒有任何波波受到嚴重傷害前撤退了。

小箭雀也沒有乘勝追撃，只是默默地放任它們逃跑。雖然有錯在先，但小箭雀們本質上並不想主動挑起事端。

小箭雀過來圍着我們，和受了傷的火箭雀和小箭雀交流。

看樣子是了解狀況了，其中一隻小箭雀拍了拍火箭雀和小箭雀後背，隨後飛到日影的肩膀上。

「雀雀~雀雀雀~雀雀~」

「雀雀~雀雀雀~雀雀~」「雀雀~雀雀雀~雀雀~」

隨着為首的小箭雀，一眾小箭雀圍着我們，哼唱起了專屬於小箭雀們的歌。

「看起來我們這是被歡迎了呢。」我從未見過日影笑得如此燦爛。

「嗯。」

和寶可夢在一起，也不盡然是壞事。

「那麼，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是時候回去了。」

我們說服了火箭雀和小箭雀回寶可夢中心繼續療傷。火箭雀好像一開始趕回來，是因為擔心同伴們的安危，想要趕回來保護它們。但是看了剛才的戰鬥，相信它也多少放了心，就算自己不在幾天也沒有問題。

「但在此之前……」日影似乎還有話想說。

他從口袋裏拿出了精靈球，對着火箭雀說。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旅行呢？」

「？」

火箭雀圓滾滾的眼珠看向日影，透露着不解。是不明白他說的話呢？還是不明白為何找上了自己呢？恐怕是後者吧。

「在與火炎獅的一戰中，我就為你深深地着迷了。那為了同伴，不惜犧牲自己的捨身精神。那燃燒的一瞬間，實在是十分美。」

「本來我是不打算收服你的，守護同伴的力量，脫離了同伴，只為我一人為戰就沒有意義了。但是我現在明白了，你不能繼續待在這裏。」日影斬釘截鐵地說道。

同時，他又像說給其他小箭雀一樣，環視四周。

「你沒有自愛這個概念。或者說，你愛『同伴』比愛你自己還多。無論身負多重的傷，只要為了同伴，你就會無數次站起來戰鬥。這是屬於你的強大，但也會把你推向毀滅之路。繼續你那亂來的戰鬥方式的話，你很快就會倒下，再也站不起來的。你的身體早以發出警報了。」

過熱症……嗎？

「大家，把火箭雀託付給我，好嗎？我保證會好好照顧他的。」

然後他又看向火箭雀。

「剛才你也看到吧，就算沒有你，你的伙伴依舊有自保的能力。你大可不必擔心。你只需要考慮一件事情就好。來，還是不來？來的話有很多好處喔。我會帶你去好多好玩的地方、吃好多好吃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我會教你正確的戰鬥方式，不用每次都把自己推到極限，比較健康的戰鬥方式。」

火箭雀有點不知所措地看向其他小箭雀。

小箭雀們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透露出了一種「你就自己決定吧」的意志。

火箭雀再三苦惱，猶豫不決。

最終，它還是踏前一步，用啄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精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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