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 （46）從今爾後-1

洞窟開始崩裂。

這是要坍塌了。

在一片狼藉中，頂著獸耳的女孩，不著寸縷，表情空洞地站著，有塊跟她腦袋一樣大的落石正要砸下來，雷鳴直接衝到她身畔，舉臂擋掉。

他眉頭緊蹙，低頭看著一臉愣愣的亞柏，嘆了口氣，脫掉自己外衣裹住她，打橫抱起。

「我們撤。」雷鳴對站在另一端的夥伴下令。

大家拔足狂奔。

巨巢崩解得很快，沿路不斷掉落許多障礙物，雷鳴的七支葉刀摧枯拉朽，粉碎所有擋道的物體，總算在巨巢徹底坍塌前，衝到了外界。

吳瑕在進巢前已安排獵手小隊先撤退，只留下了兩輛特規悍馬車。

「雷鳴！」吳瑕大叫。「快上車！地面也在塌陷，這裡要毀了。」

所有人立刻跳上悍馬車，繼續奔馳。

負責駕駛的人催足馬力，跟龜裂的地面競速。

轟隆地震追在後面，直到離開車站老遠，吳瑕才發佈緊急狀態解除。

「雷鳴——」迫切的危機過去，吳瑕終於可以開口。

「回去據點再說。」雷鳴在後座緊抱著亞柏，彷彿抱著寶物一樣，一點也不肯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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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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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收工，塵埃落定，吳瑕聚集直屬小隊，開會。

雷鳴誤殺亞柏之後，兩人跟莉莉絲的對話，大家都聽不懂。

他們只聽到嗡嗡的低頻震動音。

當雷鳴得知自己無意識使用了泰坦語言，陷入沉思。

半晌後，他做下決定，要求吳瑕將先知提到神之卵的影片檔案，播放給小隊看。

等大家理解預言，消化衝擊的事實，雷鳴才說出內心的猜想。

「我應該也是神之卵。」根據狄摩高根與莉莉絲對話，雷鳴是碎掉的。

吳瑕等人如他所料，滿臉驚詫，一副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聽錯的表情。

雷鳴倒是很坦然，這樣他超乎尋常的力量與侵蝕生命的異能，反而都變得合理起來。

他不算純粹的人類，所以莉莉絲又喚他非人者。

「可能出了什麼大差錯，導致我沒有成為泰坦，」雷鳴說道。「亞柏……她或許也是類似情況。」

狄摩高根不知何故，送力量給雷鳴就算了，還自我封印。

那時，她說無意與人類為敵。

而她用實際行動，令雷鳴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若是要他放棄這麼強大的力量，雷鳴得老實承認，自己辦不到。

狄摩高根梭哈了大賭注在雷鳴身上，變回無比脆弱的亞柏，交給他決定要殺或要留。

那傢伙肯定曉得這把一定賭贏。她是他重要的人，雷鳴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那些剖析得太深的東西，雷鳴略過不提，繼續講自己對神之卵的新理解。

譬如他跟亞柏。

他們不像之前殺死的泰坦，完全受到神之卵控制，徹底失去人類的部分。

也不像莉莉絲，雖然留著人類意識，但立場處於泰坦那邊，把人類當糧食。

雷鳴依然會繼續保護人類。狄摩高根則是決定跟他在一起。

「你們……願意相信我嗎？」雷鳴不確定地問小隊夥伴。

吳瑕首先開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亞柏其實都不算人類了，但還是屬於人類陣營？」

「就這樣？」

狄摩高根對他表態時，受到懷疑的感覺，他現在能體會了。

要信任超過人類理解的存在，實在非常困難。

「是的，倘若你不能接受，我會帶她走得遠遠的……」雷鳴考慮過，真的不行的話，就跟亞柏兩個，一起離開。

「你當我傻了嗎？」吳瑕爆氣，動手巴了雷鳴的頭。「你現在身體康復了，然後把基地丟給我，帶女孩子出去遊山玩水，想都別想！」

雷鳴露出難得的傻愣表情。

「我怎麼可能放你出去逍遙自在？」吳瑕繼續飆罵。「搞不好幾年後，在外面小雷鳴都給我弄出好幾隻來，而我還在揹你留下來的鍋，流血流汗，做牛做馬，甚至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給我好好當你的上校，工作到過勞死為止！」吳瑕反手又順便巴到第二下。雖然雷鳴腦袋超硬，但他總算揍了混帳上司，覺得有夠爽。

「……」雷鳴捂著根本不會痛的頭，看吳瑕正偷偷將手藏到背後。

「哈哈哈……」雷鳴忍不住捧腹大笑。「你的手……沒事吧？」

應該有點紅腫。

「閉、閉嘴！」吳瑕好不容易逆襲一次，殊不知馬上破功。

以為會失去安身之地的雷鳴，望著好友與夥伴，默默感謝狄摩高根給了他第二次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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