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帳武林】之麒麟天下 - 第六十六章孝影雄心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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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影雄心

八月十四，曦岸燐波，晨輝吐艷。

武昌，東湖岸線，出現了憧憧黑影，如被一條長達里許的鐵鏈封鎖，閒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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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颼爽晴空，充斥滿一股腥風瘴氣，黑影群佩帶刀箭弓弩，殺氣騰騰，鐵蹄在人堆中沉踏，鏗鏗有聲，餓嘶由獸籠中傳出，腥糞的味道，隨風遠至湖心龍島上備戰的長河幫眾也能清晰可嗅。

十八總寨高手盡出，眾寇主之首絕菩薩，率領一向橫行五湖的寇眾把長河幫總壇包圍成沒准活人進，只供死人出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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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副座，十八寨的人送上拜帖，說要向青龍太座討回多月前他借用不還的轟雷叉。」一名身穿青色幫服的幫員由湖艇跳上木梯，把拜帖遞上守在龍島渡頭的玄武副太座，韓謙。

韓謙年近四十，神元內歛，身為雷一元得力副手，武功高強不在話下，更是幫中智勇雙全之士，一向甚得龍王應懷安重用。面對著敵人出動千軍壓境，絲毫不亂道:「哼，十八寨藉幫主及彭爺等參加五省大會藉詞來犯，氣囂焰狂，膽敢輕視咱們幫中沒人嗎？當日應太座初生之犢不愄虎，為了炎三哥之義，獨闖虎背山取回顏老鬼騙回來的轟雷叉，其仁義勇之舉雖然有遺幫主之意，受幫主責罰禁足江湖五年。但在我們幫會中混的每一個人心目中，實乃真英雄，真豪杰之行徑，不負長河青龍太座之名。」

韓謙言畢揮掌一切，徒手取下了一截榆木扶手，運勁於指尖寫上:「人叉不在，請回。」六個大字。

手下接過斷木，把艇子駛往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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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直，逮屬程冠林座下的座頭使，曾在烏石灘一戰聲援漁幫，高大身軀從內島急步走上渡頭，向韓謙道:「哨崗兄弟回報，十八寨人馬來了約一千五百人，列高手級數的約有二十多人，包括了六大寇主親臨，如沒有看錯，當中混入了喜歡攪風攪雨的麒麟幫賊子。」

韓謙點頭道:「管座頭，保護總壇是青龍座下的職責，此刻正副兩太座皆出戰五省大會，正是你們三大座頭使履行職責之時。」

管直沉聲道：「該當如此，老子及一眾兄弟的手正是癢得不得了。」

「青龍座下有多人留在總壇？」

「三百精英，每名座頭各領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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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沉吟道:「好，正西面渡頭由本副座坐陣，其餘三面由你們三位座頭使負責來保護龍島，登島者一概格殺勿論，殺錯了由本副座一力承擔。」

「有韓副座一言，我們便放心了。」

「管座頭，無論如何，務必以應千金的安全為首要。」

「還用副座吩咐嗎？應幫主的女兒就是我們眾人的女兒，管直以姓命擔保她的安危，只要她失掉一條頭毛，副座可要了老管的一條臂膀。」

韓謙重重一搭他的肩頭，笑道:「你這小子不要作弊，把小女孩的頭毛剃掉來保著自己的臂膀，快去安排迎敵，敵人可能會用火攻的。」

「十八寨臭賊子即管放馬過來，老子怕過誰來了？」管直大笑一聲，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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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謙掃視湖岸，曉得敵人有備而來，怎能叫他掉以輕心:「我們以寡敵眾本就處於下風，雙方實力懸殊下吃虧是預料之事，這次真的給絕菩薩算倒了。剛才遣人以快艇前往洞庭湖告急情只是盡吾本職，遠水救不了近火，看來必須施以拖延之計才可。」韓謙洞察形勢，滿懷智計，分析想道:「但看他們來勢洶洶造出決意吃定我們的架勢，十八寨一向強搶擄奪不說人情，加上沒有龍王及四水太座坐陣，絕菩薩怎會先禮後兵而不採突擊偷襲呢？此事甚是可疑。」

絞腦思索，心生不祥之兆:「難道他們要困著我們以起牽制之效？不會錯了，大會上為了地界紛爭定然會以武技決一雌雄，我幫在龍王帶領下高手盡出，十八寨會否聯同其他幫會合謀來對付我們呢？看他們來犯的時機巧合得很，大有可能是雙水聯暗中在攪鬼。哼，只不過他們低估了龍王之志，龍王游躍江湖半生，以幫主之胸懷，豈會為了區區總壇樑木磚瓦而屈膝？對，我們大可撤離避戰，來一著空城計，然後靜待其他堂主來支援後再伺機反撲，君子不立於危牆，先避其鋒始為上策。」

心意明決，向身後手下招手，把暗中撤離龍島之安排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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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島三面環湖，東北面與河岸相接，猶如置在湖心的一顆水滴。龍島面積不到半里，總壇承北宋大師李誡所奠之建築營法依山而建，建築群中離湖面約三十丈高的崗頂，正是主子應懷安居室所在。

主居庭由一堵青磚圍牆所圍護，三進設計清雅簡樸，院前青松，由疊合的湖石水池襯托，居中石桌乃原岩所雕成，盤根入地，平滑如鏡的桌面上刻有公整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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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

前進木門外，一名中年女僕環抱著呀呀女嬰，哼著小調來回踱步哄其酣睡，院庭在晨光中陪添一種安寧祥和之憩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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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袂輕飄，兩名女子從院門外的老柏樹上躍下來，腳尖著地無聲。

「哈，想不到長河總壇比一般山寨的防禦更是疏漏。」彩裳獨目女子負手而立，一道冷光直射向院前的褓姆女僕。

「呸，再嚴密又如何？怎能難倒人間菩薩的拜訪？」一名灰白髮老婦背插長劍，意氣風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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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母大姐，若然不是我們合力把官晴去掉，及曉得程冠林不在，我們可能早就吃了數根赤羽箭，或要苦戰浪子快劍了，怎能如此悠然探宅？」

「對，這次上天也站在我們這一邊，看來長河幫真的氣數已盡。」

兩人肆無忌憚的交談，怎能不驚動戶門前專心育嬰的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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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僕看了兩名陌生女子出現庭中，訝異下喝問:「妳們是什麼人？」

獨目女子冷笑一聲，嘴角輕蹙，曉得女僕不諳武功，大可任意肆行道:「我們是這小女娃的新任褓母，識相的什麼也不要管，放下她自行離去。」

女僕再笨，看見兩女打扮妖冶怪異，猜到不會是好事，馬上回頭拔足往內進跑。

「想走？」

老婦足下一點，瞬間越過二十多步距離，探手抓著女僕的長辮子，冷喝道:「妳是聾的嗎？叫妳放下便放下。」歹意頓生:「斃了她為乾淨。」

手勁隨惡念加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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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嬰地母中指一彈，女僕頸椎受指風所侵，雙手僵化，女嬰失去承托正要掉到地上時，倏地，兩道赤影在毫無預兆之下憑空閃現。

「颼」，一道赤影貼地穿過褓襁，挾勁風連嬰帶箭，「奪」，釘入了庭院中的松樹幹上，鮮紅羽蔟猶自「噔噔」顫動。

「嘶」，另一道赤影，如風切刀刃劃過九嬰地母的指掌間。

「哋」，一聲慘呼，斷指墜地，血染雅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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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絕菩薩抽出塵拂護著急退的九嬰地母身前，視線直盯著院外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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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枝輕搖，一名長著一雙大眼睛的白衣少年倒掛樹丫，彎身探手輕撫懸在箭杆上的女嬰面頰，柔聲道:「嘻嘻，小復蘭在笑什麼? 受驚了嗎？」

小女嬰在襁褓中甜甜一笑，紅僕僕的小白臉露出兩個可愛小酒窩，小手亂抓亂動，示意欲求那少年來抱起她。

「小復蘭，要哥哥抱抱嗎？要待一會才成啊，乖乖的留在樹上好嗎？」

說後打了一個空翻，雙足著地，腰板一挺，展露出一排整齊白齒道:「菩薩大姐兒，我們又見面了。」並向女僕揮手，示意她趕快快逃。

忠心女僕睜大雙目，淚水奔流，喜極而泣，掩著嘴巴奔進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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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是你？」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何況只有一目的絕菩薩。想起琵琶島一戰之恥，不禁怒火中燒，新仇舊恨瞬間衝上心頭，豈還跟少年客氣，怒喝道:「今天不斃了你這狗雜種，把你的人頭領去給太歲爺，本寨主還用出來混嗎？」

塵拂虛揚兩下，颳起一道勁風開路，猛喝:「地母大姐，一併上!」

九嬰地母截脈止血後，同是怒不可遏，道:「臭小子，本地母要你本利歸還。」

配合絕菩薩的攻擊，由則面欺身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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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隨意一立，擋在女嬰跟前數步，道:「復蘭，看哥哥如何對付這對可惡的妖婦。」氣運丹田，心中決意除害:「這次由鐵力堡重出江湖，不能再像以往般抱婦仁之心，男兒有所為有不為，佛心也要屠魔劍，對著邪魔妖物，除了殺之以懲外，留著她們只會是為禍人間。」

思動間，拂絲含著飈陰指力，掃至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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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睜目不懼來襲，眼瞳閃出耀芒，沉喝一聲：「雷殛七動之'止勁'。」

左掌拉後由下方拉起半弧，朝拂絲的下方往上托去。

「吱吱」，掌心吐出的內勁，倏地止住了塵拂的去勢，柔軟的拂絲在面前緩慢地飄浮，難進半寸。五六步外的絕菩薩眼見異象惶然頓生，欲抽回塵拂變招，豈知手中伙伴一動不動不受己控，五指間如遭網絲所纏，一時間不知那措。

半眨眼間，皺皮疙瘩的掌由右方拍來。

少年不慌不忙，右掌在左前臂下方穿出，發出另一股掌力:「雷殛七動之'凝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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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嬰地母的遭遇比絕菩薩更糟，舉掌的姿勢被凝在半途，擊不出又收不回，下一刻，身不由己的斜轉，還沒弄清楚是什麼一回事，凝力驟消，舉起的掌朝絕菩薩的面龐打去。

「啪」，一記含著蝕骨內力的耳光，直把絕菩薩打得轉了兩圈，「哇」的一聲吐出了兩顆大牙齒。

撫著臉的絕菩薩惶惑冷喝:「大姐，妳幹什麼？」低首一看，手中的塵拂依然不知所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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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嬰地母在錯愕中還沒回神，「蓬」，頭面一熱，塵拂沒頭沒腦的掃過來，血濺中曉得慘吃了一記拂拭，拂絲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永恆的印記。

兩人心生退意下，腳步卻不由自主，一股潛勁透入了經脈，始發現雙腿如非自已肢體所生，感覺漸漸消失。

兩人終究是久經仇殺之輩，首先運起護身氣勁抵禦來襲，瞧準敵人位置，發出隔空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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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性命猶關，分金裂石的掌力把丈許外老柏樹的樹幹轟斷，木屑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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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要再發第二輪掌力，可惜敵人早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

「小子，快出來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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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敵不果，驚心動魄的話音，在耳後傳來。

「絕菩薩，妳一生殺人如麻，今天報應到了。」

「應⋯⋯手下⋯⋯留情…」

「曾經向妳求饒過的人，試問妳有留情嗎？」

絕菩薩聞言遍體生寒，豈容多想，起肘向後猛挫，豈知下一刻身體如糟天雷所殛，全身發盪，兩眼有多大便睜多大，腔舌狂張，口沫橫飛，全身不自住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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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嬰地母沒有後眼，只知絕菩薩身遭極刑，大驚下強行橫移欲逃出敵人圈子，怎知絕菩薩在身受電殛下亂抓一通，剛好抓著了她的手臂，殛力隨手心傳進經脈，一同身受雷殛之苦。

十息間，兩大高手被殛至皮膚冒煙，汗流浹背，失禁流涕，高手尊嚴盡失，有多難看便多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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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一輛木製的輪椅，徐徐由院前拱門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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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女子道:「封了她們的天志穴，讓她們餘生自生自滅吧。」

白衣少年聞言一怔，道:「對，她們不配一個痛快。幸好來得及時，否則復蘭便會慘遭惡婦的毒手，後果堪虞。」

椅上女子道:「好狠的十八寨，連小嬰孩也不放過。」

少年撤功疾點兩人要穴，兩名黑道大惡頓然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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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由我來打點吧，你快率朱雀座下眾堂趕往洞庭湖，幫主正身陷危局。」

少年斜瞥椅上女子一眼，憂心道:「我怎能放下妳不管？讓那老兒先吃一吃苦頭也不遲，否則怎會領本太座相救之情。」

女子「噗哧」一笑，道:「你這名絕世不孝子，虧你能說出這些話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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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笑道:「對岸其餘的五大寇主怎樣招呼他們好呢？」

不能走動的女子面容頹靡，顯然重創未癒，唯眼神尚神充氣足，聞言沒好氣地說:「他們的頭子被廢，你這愛多管閒事的小子，喜歡怎麼樣便怎麼樣吧？」

少年把手中長弓斜掛肩膀，拍一拍腰間盛滿赤羽箭的箭筒，道:「以韓副座的智謀足以應付他們，幸好有晴姐來揭穿十八寨的陰謀，否則爹爹真的裁到回老家了。」

少年把懷中女嬰放到女子的膝上，面朝西方，雄心驟湧如翻江浪潮，昂首道: 「黑道太歲顏信，你自以為天下人都怕你，在黑道上翻雲覆雨，即使強如龍王老爹也不敢惹你，處處總會避讓三分。哼，偏偏本小子天不怕地不怕，他媽的就是看你不順眼。你們五會暗中合謀，以為可瞞騙天下人來對付我們長河幫密謀破除地界之約嗎? 可惜天網灰灰疏而不漏，幸得小瑪兒懂得以功破功，憑凝血指解去了晴姐身上凝血之損保著了性命。朱夫人、九嬰天女、東方見、吐火倫及顏老鬼，你們的魔欲該到此為止了，小子手中的轟雷叉絕不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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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上女子神馳遠方湖色，幽幽接道: 「天擒大哥，當日瑪兒姑娘含淚於胸向你暗示決意救我之心，你為了成全她，在眾人前自斷經脈方能騙過東方見，官晴縱然拾回一命也落得殘疾之軀，此生難以親自報答你的恩情。但我絕不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東方見這老狐狸，我定要你血債血賞，以還大哥的公道。匡弟，你一定要為晴姐出這一口氣，否則晴姐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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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深深吸入一口氣，從後輕按女子的肩頭，道: 「這世間上有一些人死不足惜，東方見絕對是其中最該死之一。不用晴姐吩咐，匡弟正要趕去為玄武座堂解圍去。小子已經探得神川一林暗中出動人馬封鎖了洞庭湖二十里內所有水陸兩路，茅頭直指雷太座座下的分堂，不用分說是衝著會場而佈下的殺局，好令小子老爹孤立無援。」

「本太座不中用了，朱雀部下暫歸匡弟來調配，小唐會全力配合反擊行動，你要多加小心，神川一林與九嬰會都不是易惹之輩。」

小子嘴角一翹，左右手各自提起兩名失去了意識的手下敗將，自信滿滿道:「管他媽的刀山火海，十面埋伏，可惜遇上我這個更不好惹的青龍太座，加上肖大哥及十四妹大姐，合我們三人之力，勢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倒足十世霉運。」話畢衣袂飄隱，消失在院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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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風輕拂，義影雄心，官晴懷中的女嬰如有所感，不捨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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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樓，夜色如畫，月影銀紗。

本是醉人的秋色偏偏干戈不止，樓外武場正上演一幕技驚四座的「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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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應幫主使出同一招式來，威力果然非同凡響，即使大戰了兩大高手後，在幫主手中的戰龍戟仍能如江中猛龍，比應兄弟使出來更是功神合一。」擠在人群中的少年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大高手比拚。

「顏老鬼要使出‘摩輪破’了。」少女曾在鹽場上見識過黑道魔君的利害，驟見其起手式如噩夢般揮之不去。

「顏老鬼真的徒手迎戰由龍王所持的戰龍戟嗎? 相信天下間亦只有他能辦得到。」

少男少女如場中所有觀戰的人，不敢置信世間竟有人如此托大，赤手空拳來接由天下奇堡所鑄，中原絕世神兵之一的戰龍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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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具破壞性的魔功在顏信手爪中凝聚，當急速旋轉的戟首龍頭正面「咬」來時，顏信左爪在胸前畫了一個滿圓，本是往前滾動的一式摩輪破，其翻滾的氣勁卻在胸前滾動，駭然形成了一個圓形氣盾，僅火石閃現間，戰戟來到胸前。

戟如浪潮，眾人眼前一花。

「隆」。

龍首擊入氣盾中如泥牛入海，翻江之勢不到三數下眨眼，緩慢了下來。

顏信邪笑道:「幫主讓招了。」

滾動的摩輪氣盾把戰戟的力度全部吞噬及卸掉，如溪水流入大河融入其中，勁力如煙消及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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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龍首的百片青鱗片同時彈起，在顏信的笑語中把摩輪氣盾震散。

應懷安大喝一聲，「再接本龍王一戟，’江龍吐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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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首龍口中的戟刃往前一送，青芒爆現，直取顏信前胸。

顏信識得厲害，後踏兩步先讓其鋒，刃鋒離他胸前兩寸時伸出左掌以食中兩指一夾。

餘尺長的戟刃硬生生如碰壁般遭夾在縫中。

「啊…」，全場爆出了震天驚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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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懷安左掌在戰戟的另一端力壓，喝道:「吐潮豈會輕易破之?」

龍腮上的鱗片彈開，應懷安把僅存的內力傳入中空的氣孔後噴出，被擠壓的氣勁覆蓋了顏信腰上半身，其威力中者立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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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頂級高手來說，短促的驚兆足以令其變招。

鱗片彈起時，顏信足下使勁橫移，夾著刃鋒的指尖運力下壓。

「蓬」，吐潮的強大功力把廣場地面打出了一個廣達丈餘的大凹坑，颳起了數丈的沙塵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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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冷笑道:「換著其他高手早被吐潮之力所震傷，但要破去本太歲的護體神功，尚有不足。」

應懷安曉得顏信沒有打誑，自知僅餘氣力有限，但無論如何也要決心傷他於戟下，雙手發力一推，拉開兩人一點距離，棄戟立步，大喝一聲:「接本龍王一式龍吟滅道之，’九天潛龍‘。」

「胡⋯胡⋯」

在奇怪的功力運轉之下，出人意表的景象頓生，一團混白如天上雲霧的氣團轉眼間包圍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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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棚內，雷一元不禁脫口道:「幫主終於使出了前任幫主所傳的’龍雲‘。」

墨青與柳隨風同皆疑惑，恰巧齊聲問道:「’龍雲’？」

雪虎兒一拍大腿，長長吁出一口氣，讚嘆道:「噓，這次南下真的不枉此行，終於有機會一窺失傳於北宋時期的’行雲神訣‘。為了對付顏信的檮杌破手，應幫主終肯使出鎮幫絕技了。」

彭六五官扭成一塊，肉緊之色冠絕全場，牙關交緊道:「老子以為此生不會再看到幫主使出行雲神訣，這次出手竟能在瞬間'成雲'，可見神訣已臻至極之境界。幫主把多年潛修的武功融匯貫通而創出十招‘龍吟滅道’，此一式‘九天潛龍’乃十招中的第九式，顏信即使功力再強橫，也絕對不能以單手破之。」

雪虎兒聞得彭六之言，首次站起身來踏在棚沿，繞臂於胸，大有專注賞招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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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團籠罩了兩大高手的身影，觀戰者根本看不清雲團內的任何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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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酣時大出所有人之意料，場外少年目睹此情況，馬上道:「不要眼觀目測，只可閉目凝聽。」

少女頓悟依然而為，閉上雙目，鼻觀心，意會神，靈台合一。

雜念及人聲漸漸排出了感官之外，如從囂鬧城集中走進寧靜的樹林，繼而步入幽林的密室中，並把武道觀心，鎖定在百步外的雲團內。

不知不覺，少女本來早已經拋諸腦後的易神心法，瀝瀝湧現。

「易天易地，上神下經，覆始倒未，不全不滅……」

武慧所及，腦海中漸漸幻化出雲團內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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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場上的龍雲，透出淡淡如絲的青芒。

「原來是失傳多年的‘行雲神訣’，應幫主私藏多年，今夜老夫有幸，終於可以見識前人所習的絕學了。」

顏信潛運護體魔功，紫氣大盛以抗衡龍雲的籠罩，全神戒備應懷安將會全力使出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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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九天潛龍’此招絕非等閒，大可以雙手接招，應某不會說破。」

「應幫主的好意老夫心領了，因為，老夫早看透你已經無以為繼。古今之始，檮杌聖獸，以破壞為根性，具毀天滅地之能，看老夫如何破你的行雲神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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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懷安深深吐納一息，口中猛然吹出一口真氣。

本是包圍著兩人身周的龍雲，隨真氣所牽動匯聚起來。

同時，應懷安立足處的碎石塊更被凝聚的力量所引帶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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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頭上髮鬚被身前的真氣團所扯動，心知決勝關鍵時刻快到。

「龍王，來一決雌雄吧!」

邪芒在顏信雙目倏閃，左掌母、食、中三指挺直，虛空在頭頂及胸前劃出兩了個倒三角圖案。

凝氣，魔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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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懷安雙掌一分，大喝一聲: 「九龍行雲，吞天蝕地，'九天潛龍'，去!」

真氣團在顏信五步前倏分，幻化出九條真氣龍流，沿九個不同方向，或繞行或撲擊，分襲顏信全身上下九大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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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目凝神「聽功」的少年少女，不禁同聲驚呼:「一招九式，好厲害的滅道一擊，不愧為長河龍王。」

少女咬牙切齒道: 「顏老鬼這次死定了。」

周遭人群皆被兩大高手的絕鬥所懾，沒為意二人的對話，卻逃不出高手中的高手，雪虎兒。

同時閉目凝神的雪虎兒，心中不禁一動: 「東南面藏著了兩名能看穿龍雲的高手，這兩人年紀輕輕修為卻非比尋常，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唯略一分神便回到武場上，轉念暗想: 「太歲老鬼不知道會如何招架這一招'九天潛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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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齊襲，全無破綻的一式，正要把身陷龍穴中的敵人摧枯拉朽，無情地粉屍碎骨。

顏信的魔容展露出冷笑，左掌心運勁向前一推，含薩隆震魂之功喝出:「摩梵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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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沉長的氣擊碰撞如敲出一記悶雷，但見顏信沉腰挫身，被七股龍氣同時擊中背心、兩肩、中腹、下陰及雙耳，全身劇震不止，唯獨兩股襲向頭上百匯及胸口顫中的氣龍當擊中時，瞬間被魔功化為烏有。

下一刻，驚人意料之外，應懷安被'摩梵破'的強大氣勁硬生生震出十步外。

「哇」，血染足前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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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震天狂笑中，紫影掠前，一雙枯槁的魔爪同時抓著了應懷安的肩頭。

「這是第四招，老夫要出手了。」

「格啦。」不廢吹灰之力，顏信把應懷安兩旁肩骨捏成粉碎。

「應懷安，相信你萬萬想不到，老夫憑身上氣功能摸穿九氣中的七氣是用來擾敵，真正具殺傷力的只有百匯及顫中兩道氣吧，你只好認命了。」

顏信得勢不饒人，化爪為指，直刺應懷安喉頭，決意給死敵來一記絕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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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手下留人。」

勝負驟分，生死一瞬間，場中唯一叫出聲來者，柳隨風。

可惜，魔性旺燃，如何能控?

應懷安睜目以待，臨死前道: 「能死在太歲手上，本龍王總算無悔。」

顏信邪氣大肆道:「那便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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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龍王瀕危，一記猛撞插在其中，始把全場瞪目觀戰中的群豪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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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主!」

豪雄身軀擋在頹靡不堪的應懷安身前，老淚縱橫道: 「彭六有違幫主之意，日後定當受處，但今天老六真的忍無可忍了。」

只見一頭銀髮在武場中傲揚。

彭六揮手抹去淚影，大喝道:「老匹夫，彭六來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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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始料不及被撞下勃然大怒，愕然後站好身子，怒極反笑道: 「好得很，老夫正要大開殺戒，你正好是第一人。」

彭六運起神功，扯動身遭氣流，拍一拍雙掌，豪情大興，朗道: 「讓你嘗一嘗本青龍太座的拳頭，教你曉得長河幫人的厲害。」

彭六此言一出，長河幫眾馬上搖旗吶喊助威，頓把幫主敗陣的劣勢挽回一點聲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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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棚中的雷一元當然沒有閒著，馬上跑出場把重創的應懷安扶回棚內，在懷中掏出藥瓶，情急臨近崩潰道: 「幫主，服下龍神瑙運氣療傷再說。」

不待重傷的幫主是否同意，把一顆龍神瑙塞入濺滿鮮血的口腔中。

柳隨風爽步而至，正容道: 「六哥代表長河幫出戰第四場。」

雷一元感嘆中點頭道:「莊主，相信天下間再沒有人能攔著六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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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彭六像要把胸口中的積憤盡數出在顏信頭上，不到十息間連攻三十多拳，每拳皆含開山劈石之力，打得場子飛沙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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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六哥老而彌堅，一套'江龍二十六式'打得虎虎生威，功力不減當年。」顏信刻意持強硬格硬檔，盡把彭六的攻擊一一化解，不讓其越雷池半步。

「哼，老匹夫，老子也大不了你幾歲，看彭六如何收拾你。」即使平生再莽撞也曉得眼前非凡人也，猛招過後定下神來，判定優劣:「老匹夫剛才接了幫主一招九天潛龍沒可能那麼快回復至最佳狀態，老子定要以快打慢，不能讓他有喘息回氣的機會。今夜已經沒退路了，只要再勝一仗便能保著地界，拼了老命也要把他敗在拳下。」

彭六打定主意後，步進招猛，拳風凜凜，以處處進迫之勢，一連令顏信後退了六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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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中爆起囂嚷呼聲，這次彭六下場拳腳分明，正是群豪愛看的拳鬥戲碼，比剛才的高手比拚更見乾淨利落，拳拳到肉，頓把會場氣氛推上高峰。

彭六任職青龍太座時未曾一敗，戰績彪炳，加上數十年深厚功力，絕對有資格與顏信戰挑獨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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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龍雖非池中物，豈容跨嶽擾檮杌?」

顏信退至第八步倏然一止，惡念徒生: 「只要再挫彭六，長河幫依然沒人是本太歲的敵手，看來即使耗損一點真元也要斃他於掌下始能震懾長河幫。」及此猛喝一聲: 「彭六，接老夫的'摩元破'。」

十指狂張，十道氣勁同時射向數步外彭六身上的十大要害，猶如十名高手同時出招圍攻，其勢兇猛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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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六亦非匹夫之勇之流，收招倏封，「噗…噗…」，十指齊襲間，一雙雄臂擋下了八記指風，可惜仍是功虧一簣，漏了兩指。

「噗噗」。

「是兩腰則的帶脈穴。」頓感腹中抽搐，繼而五臟如絞，只好運氣閉穴。

檮杌破勁侵體，不得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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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六有難了。」少年低呼一聲，武魂正蠢蠢欲動。

「是當天在鹽場上對應小子使出的奸險招數。」少女不齒咒罵: 「這臭老頭只懂得使妖法，我們要出手嗎?」

少年捏緊拳頭，壓制心頭衝動，道: 「為了大局著想，我們必須等待時機。」

少女咬牙道: 「這彭六老兒奮不顧身救下應小子老爹，有情有義，絕不能就此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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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過招，勝負僅在一息微妙的變化，彭六受創怎瞞得過魔君顏信?

顏信持數十年'不離心法'的修為，強戰應懷安後再施另一殺傷力驚人的武功，'離空勁'。

「彭六，接老夫一掌。」

彭六退得再快，也快不過顏信的魔縱。

「砰。」

兩掌互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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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匹夫，是離空妖法?」彭六欲抽回右掌，無奈被一股奇怪的掌力所吸吮，不能自控。

頭腦更是一陣暈眩，不得不運功相抗，但當丹田轉運下，心知不妙: 「全身經脈空蕩蕩的不存一點真氣，離空妖法果然邪門。」

數十載長袖江湖絕非空混，處劣不驚，兩掌相抵下彭六以腳法不亂地繞著游走，猛然向顏信下盤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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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六哥想脫離老夫的控制嗎?」

顏信輕叱一聲躍上半空，以頭下腳上之勢，如泰山壓頂般舉掌向下壓去。

「啪啪……」

仍是兩掌相抵之下，彭六被壓得全身骨骼啪啪作響，經脈不暢。

顏信大笑一聲，「讓老夫廢了你。」

離空勁倏止，兩掌雙分，換來的卻是一股澎湃的掌力，檮杌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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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這老匹夫拚了。」

彭六鼓起全力往上擊出一拳，朝顏信的面龐痛打過去。

「呼」。

可惜拳頭如碰上一堵堅硬的岩壁，「砰」，始知在離空勁的影響下，功力傳不到臂上，威力不及如期中的一半。

手腕一緊，眼前邪芒大盛，耳中傳來惡言。

「讓你嚐一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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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右爪三指緊扣著彭六的腕脈，雙足回到地面，左手負後，仰起面龐，一副君臨天下之色，冷喝道:「摩殘破。」

「哼……」

彭六咬牙強忍魔功侵體之苦，但見被抓的衣袖盡碎，一條臂胳脹大了一倍，筋脈變黑，骨節啪啪作響正被魔功抽離，可說是苦不堪言。

為脫厄困，彭六猛然使出蹴踢。

顏信邪笑道: 「莽想。」

左爪疾探扣著彭六的足踝，笑道: 「自取其辱。」

'魔殘破'隨腿經入侵，彭六的一條右腿瞬間脹大剩倍，褲管碎成片片腐布，震撼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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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哼」，由彭六口中傳遍武場。

雪虎兒冷嗤一聲，別過頭坐回席中，道: 「今天看來勝負已分，應幫主大勢已去。」

柳隨風正欲走入場中宣佈第四戰的結果，顏信卻如早有預料，出言截著他道: 「六哥還沒倒下，亦沒有認輸，請莊主止步。」

柳隨風聞言即算修養再好，心頭也難以抑制憤慨，墨青辯色也只好道: 「柳莊主，請持重。」

同棚的雷一元與程冠林更是激憤於胸，但明白自己各自身負重責，不能輕率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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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六，老夫要你求饒，呵呵……」

顏信潛運魔功深入彭六的五臟六腑，卻不馬上震死他，而是要折磨他死去活來。

「快求饒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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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六手腳被制，內息更早被離空勁所擾，根本不能運功相抗，慘受魔功煎熬，憑藉一身硬骨頭挺撐，破口罵道: 「乘人之危的老匹夫，天下人皆看得清楚，幫主沒有敗給你，沒有，呸。」

顏信豈會受辱，反譏道: 「長河幫自取滅亡，怪得了誰?」刻意湊近他耳邊道: 「你們的總壇已經被太歲軍包圍，只要老夫再下一城，長河幫將會從此在江湖上消失。」

彭六聞言豈能不驚，心神散煥下魔功如破堤般入侵，終於吐出第一聲慘呼。

「哋………」慘受煎熬間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輕易倒下，絕對不能………這樣會對不起幫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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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出來吧，盡情叫吧!」

顏信拆磨彭六的手法刻意不讓他倒下，好使柳隨風不能宣佈結束比武。

十幫會魁皆能看穿顏信的心意，正是要向場中人耀其魔威來著。

薜長老看見身旁的黃斌正在發抖，心中暗罵: 「黃總堂怎麼生出這個沒有種的兒子? 話說回來，如若黃總堂今夜在場，必定不會讓顏老鬼如此放肆。」惻然暗自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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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一元終於忍不住喊出來: 「顏太歲快放開彭爺，長河幫這一仗認輸了。」

顏信斜目一瞥收回目光，根本沒有理會雷一元之意。

彭六更是怒罵了出來: 「臭小子………什麼時間由你來………哼………」

顏信魔功收放自如，正是把彭六玩弄於股掌之中。

「六哥再不求饒，便沒機會了。」

魔性燃發，殺氣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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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求你的娘……有種殺了我……」

「你以為本太歲不敢嗎? 好，便成全你吧。」

顏信雙手一甩，竟把彭六豪雄的殘軀拋上了半空。

顏信改爪為掌刀，如刺芒的指尖指向彭六的背心，狂妄畢露道: 「不服虎背山者，以此為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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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六全身抽搐，自知死路一條，半空中喃喃自語道:「匡兒……我的好匡兒，請原諒師父沒有遵守承諾保護好幫主，我們來生……再續師徒之緣吧。」

念畢，閉目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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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廣場上黑道眾生，一向遵從敗者必亡的道理。

江湖，充斥著情和仇，血與淚，權和慾。還有什麼可能凌駕所有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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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上千百對眼，看著顏信的掌刀即將要穿過下墜地面的敵人身軀時，一柄塵拂破空而至。

「噗。」

「吱……吱……」

塵拂入土直沒至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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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舉掌呆立當場，面上除了不能置信的眼神外，還有罕見的怒容。

彭六雄大的身軀竟被一名少女接在手上。

素白武服的少年，手持金色摺扇的男子，同時出現在廣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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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不孝徒兒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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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完

預告: 第六十七章鬼俠青雷

地界之爭，五會比武最後一戰。鐵力三劍及時出現，能否成功為長河幫扳回劣勢? 顏信最終能否成為五湖黑道的最終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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