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帳武林】之麒麟天下 - 第六十七章鬼俠青雷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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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俠青雷

「這小子使的莫不是失傳已久的'雷殛七動'?」

雪虎兒一雙虎目閃出驚異的神采，由應懷安敗陣後的沒趣變得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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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顏信現身後，一直沉著面色的墨青愕然瞪目，凝視著插入磚土的塵拂一會，難以置信地道:「難道是當年曾經稱霸七海，人稱海上武神'鮔鯨郎君'所使的武功，雷殛七動。」

正在為應懷安檢視傷勢的雷一元，不但被廣場中一幕所憾，呆了好一會始圓目含淚，激動地顫聲道:「幫主……幫主，是匡弟，真的是匡弟，我們的青龍太座終於趕來了。」

應懷安神智模糊地躺在他懷內，也不知是否曉得兒子遺令親臨。

程冠林本是以為彭六九死一生，揉一揉眼睛，由悲憤中轉而笑口罵道: 「真的是那混帳小子? 他怎會來到大會的? 他不是被幫主下了禁令涉足江湖五年嗎? 何故……他身上掛著的，不就是官太座的獨門'朱煚神弓'嗎? 」

一旁的柳隨風欲語無從，縱然一生見慣風浪仍難以判斷清楚形勢，思潮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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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定神後，武場外長河幫眾開始騷動起來。

「是青龍少太座……真的是他!」

「確是太座本尊，他不是被幫主禁足江湖嗎? 怎會出現在這裡的? 還有那兩名是什麼人?」

「那女娃不就是烏石灘上的漁幫十四妹嗎? 怎會和青龍太座一起出現的?」

「還有那少年書生，是義劍同盟的肖笙，那天在東海鹽場上被安堂主教訓了一頓故而印象深刻，今天為何突然闖進來呢?」

「十四妹姑娘救下了六爺，剛才她使的身法好快。」

「那一根不就是炎老三的轟雷叉麼? 怎會在匡少爺手上的?」

紛紛議論如潮水般擴散，比武突然被打斷，大會頓時陷入了雙方僵持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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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敵對峙在場中的顏信，目光不斷與朱夫人、吐火倫及九嬰天女互接，不斷互通眼色，偏偏避開了東棚內的另一同謀，東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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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棚，反常的寒氣由雪虎兒身上散發。

「今天不單止能見識到應幫主自創的新武功，還可一睹失傳百年的雷殛七動，已經算得上不枉千里南下，但最意想不到的，是那姑娘所使的古怪身法，任憑虎兒眼力如何高明，也看不出她的武功源自何處? 敢問墨門主知悉她的底細嗎? 她究竟是何方神聖?」罕有的下問，堪稱成名後絕無僅有。

墨青好整以暇，正容答道:「相信是鬼門易神，雪堡主，在下不會看錯的，那姑娘剛才使出的是鬼渡身法，乃西蜀鬼門的秘傳武功，江湖中不作別號，也不能怪堡主看不出來，因為江湖上曉得的人確實不多。」

雪虎兒聞言雙目亮上加亮，豪興大發道:「呵呵，原來是鬼門太子的同門武功，真的有幸給本堡主撞上了。有趣，有趣，這晚中秋之夜越來越有趣了。」

同棚的柳隨風終於定下神來，正要跨步出場處理僵局，卻被應復匡揚手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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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八呎長叉，傲立場中央的應復匡兩道如電目光直射向東棚，左手探懷一揚，五段綠色箭影直射向東棚處，「噗噗噗噗噗」，五根物事整齊的排列在東方見腳足前兩呎，入土兩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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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不管防備地站起身來，瞥了一眼愕然道: 「這不是神川一林的'綠林旗'嗎? 怎會在長河幫人手上的?」轉目瞧往早已面色極是難看的東方見。

一名長髮灰衣修長男子排眾而出，驟看滿身浴血，手持黑劍，打了蓋天哈哈，笑道:「幸好青龍太座及時趕到，否則安某做了冤魂野鬼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現身者，安飛。

程冠林豈還猶豫，馬上下令道:「快為堂主包紮傷勢。」

一令動全員，數名靠近的幫員馬上行動，在程冠林指揮下開始密謀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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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厲目一掃，正視東方見道: 「五林高手盡出封鎖了洞庭湖水陸兩路，我幫十多個沿江分堂盡數被神川一林圍封，東方林主，請問閣下有何解釋嗎?」

此言引起全場嗶然，兩大幫派衝突非比尋常，牽動著場中每一名黑道幫眾的神經。

當中的萬樂門人、綠衣幫員及天府門等不知情者更是紛紛議論，儼然開始戒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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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被當眾拆穿，東方見認又不是，不認又不是，正陷兩難之局。

「可惡，這小子手執五面令旗而來，看來五大林主已遭他們或擒或殺，他怎可能釋穿我們五會合謀的計劃的? 那天官晴及天擒搜殆於本林主眼底下，風聲絕對不可能對外傳出，莫非……」

東方見心念電轉間，唯一能用上的招數，就是當眾「矢口否認」。

「應公子，是否雙方有什麼誤會了? 五省大會在洞庭湖舉行，我們神川一林為了大會順利舉行好該負責充當把風的工作，何故會衝著長河幫的分堂而展開圍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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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早知他會撒賴，嘴角不屑地冷笑一聲，道:「東方林主，閣下所指的誤會讓地界比武分出勝負後我們再算清楚，反正在下也有一件物事向貴幫不問自取了，望請林主包涵。」

應復匡故佈疑陣，更令東方見忐忑不安，眼神閃爍不定，心中疑雲大起。

「他所說的物事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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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步外的歸不管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態，別過面龐正要冷眼旁觀，卻瞧見一直默默觀戰的萬子芹神色緊張起來，不禁暗自想道:「難道此事滿春樓也插了一腳? 如合四大幫會加上十八寨的顏老鬼，確實可令長河幫有舟覆之禍，今夜地界之爭看來是早有預謀之計劃，看來東海之亂始於吳不凡倒台，正是各幫派暗中角力爭鬥之源頭，唔……看來麒麟幫的吐火倫一點都不簡單，由碧鍊玉鼎之爭至地界爭雄，看來都是他在暗中串謀生事，看來我們十幫會都忽視了這近年冒起的新幫派。光是吐火倫那一手麒麟功已經夠驚世駭俗，日後咱家百獸谷如遇上麒麟幫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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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冠林快步入場，從十四妹手上接過受重創的彭六，既喜且憂道: 「匡兒……你……為何……唉…你總是不聽話的，但……哎……幸好你及時趕到……」

一向心思慎密的程冠林在大會形勢易轉中，也變的語無倫次起來。

應復匡馬上截著他道: 「舅舅，總壇有晴姐在壓陣大可放心，神川一林撒出的圍堵網已被匡兒所搗破，朱夫人的五會密謀依然敗露，請一元大哥以保護爹爹及師父為首任，匡兒已經吩咐各分堂主回總壇聲援抗敵，我們長河幫上下一心，怕過誰來了?」說至最後，目光迎上了顏信虎視眈眈的邪目。

程冠林唞了一下大氣，斷然道:「好，匡兒，我們只要再勝一仗便可保著地界，舅舅對你有信心。」話畢展開腳法，旋即摃起彭六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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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舞起轟雷叉轉了一圈，「咚」，在地上重重一頓，道: 「顏太歲，你要的轟雷叉就在此。」配上極具挑釁性的目光，顯示出一決勝負的雄心。

顏信瞧了沒柄入土的塵拂一眼，怒極暗忖: 「看來絕菩薩凶多吉少，圍攻長河幫總壇的布置定然被小子暗中搗破了。」一雙黃瞳收縮無定，心中殺意大盛，道:

「應小子，你想得天真，以為學了一兩招雷殛七動便來撒野，真的可以挫敗老夫嗎? 剛才一擊或許能唬嚇到別人，但對本座僅是曇花一現的把戲罷了。」

話畢斷思而行:「多想無益，速戰速決為上策。」緩緩別過目光往柳隨風瞧去，道: 「兩負兩勝和局，此乃地界決勝負的最後一場，請莊主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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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一聲嬌喝，如魅影的身法依然襲向顏信，近處的柳隨風根本還沒看清楚，遑論場外觀戰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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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屠邪王，後決地界。」

清嘯如龍吟，淡淡的金色光芒在月照下一掠數丈，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圈，扇如鳳尾滑翔，悅目如虹。

十四妹與肖笙一左一右，懶理什麼大會規定，同以快絕身法，不由分說先下手為強，合戰魔君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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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則按兵不動，向柳隨風道: 「莊主，請暫借武場一用，有些私怨必須在這場上解決。」

柳隨風心中豈會說不，恨不得有人把顏信趕離大會，卻自持身份難以言明，心中一動，向監會的雪虎兒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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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嗜武的雪虎兒攤一攤手，道:「莊主，相請不及偶遇，何不來一場客席助興? 也好讓幫會雙方盤算該如何應付下一戰。」雪虎兒識相的把意思說出來，省去了柳隨風不少唇舌。

雪虎兒安了柳隨風的心後，轉向墨青問道:「墨門主，那一柄是否當年穹蒼三絕之一，'金鳳凰'所持的佩扇?」

墨青讚許道: 「堡主眼利，正是由鐵力堡所鑄的'鳳凰比翼'，該是鑄成一對的。」

雪虎兒滿意地一笑，道: 「'鳳凰比翼'加上鬼門易神經，看來顏太歲有難了。」

墨青道: 「堡主，你有否留意那娃兒的一雙手掌?」

雪虎兒道: 「還是門主細心，看來那娃兒也是有備而來。」銳目注視下看見十四妹手上套了一對手套，像原全不懼顏信的檮杌破手與之過招。

柳隨風終於有機會插言道: 「難道是西域皇帳'烏鎧甲'的其中一部份?」

雪虎兒道: 「要抵禦顏信的檮杌破手，除了能與之比肩的數十年功力之外，相信亦只有借助神兵利器才能抵禦之，由坲石烏金所鑄的'烏鎧甲'正是能卸掉其勁力的保護衣之一，想不到這寶物的護手部件會落在這娃兒的手上。」

柳隨風道: 「當年'烏鎧甲'隨神水一起在聖王大汗帳營內失縱，輾轉之下該是到了這娃兒的師父手上，然後再傳了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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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虎兒聞言不禁一怔，問道: 「難道是……」

「不錯，鬼門童子。」

「他還沒死嗎?」

「看來沒有，還把易神經傳給了眼前漁幫的炎十四。」

雪虎兒面色一沉，冷冷道:「神水…天鎖…鬼門童子關係著神水及天鎖兩大秘密，鬼門太子一定不會容他活在世上的，看來……這娃兒謬然於大會上公然露面，日後必定也難逃厄運，會步其師父後塵……」

柳隨風眼神透出無限的同情及惋惜，嘆了一口氣後，萬分悕虛道:「即使過得了顏信這一關，她的餘生將會如她的師父一般，終生都會在逃避羅陰島殺手的追殺中偷生，萬里飄泊而終。」

驟聞起羅陰島，墨青面色轉青，閉嘴不再吐一言半語。

雪虎兒則捏拳於胸，自言道:「鬼門太子，你最好不要惹本堡主，終有一天我們之間必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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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嬌滴滴的十四妹腳法如風，連續掃出十多腳，不但避開了顏信的抓拿，還伺機近身出招，終於得手。

顏信的左肩及大腿吃招，雖然只痛不傷，卻大失面子，正要運起絕技薩隆震魂退敵，一柄金色摺扇含風雷之威拍至面門。

「哼!」

顏信冷哼一聲，吹出一口真氣。

「錚……」，氣與扇相撞，竟傳出金鐵交擊之聲。

憑一口數十年功力的吹拂，顏信滿以為可把敵人手上的摺扇吹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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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刃一窒，變招橫切而來。

顏信無奈只得後抑，右腿猛抬封敵。

肖笙躍起避開膝撞，反腕「伏」，收起摺扇，住下以扇柄挫向顏信面門。

「啪」，顏信橫掌一封，拍在扇脊，同時則身一翻，擒拿手由下方穿出。

肖笙下腹如受石撞，提氣足尖一點，張扇迎向探抓。

「波…」

檮杌破手碰上金扇一擋，肖笙被強大的功力所震退，同時聽到一聲沉響。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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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笙站定時，看見顏信面上土頭土面，一個清晰的鞋印印了在面上。

十四妹一個空翻落在身旁，拍一拍腿上布鞋，罵道: 「面皮太厚了，還差一點弄穿了鞋底。」

肖笙撥了兩下扇子，道: 「這點拳腳傷不了這魔頭的，不要輕敵。」

十四妹暗中換氣易神，道: 「放心，這大好機會本姑娘不會錯失的。」

兩人罷好架勢，準備發動第二輪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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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揉一揉面頰，本是紅光自信滿面的老臉，變得怫然不悅，怒氣上湧下紫氣大盛。

「臭娃兒，妳以為鬼門童子的花拳繡腿可以耐得老夫何嗎? 虎背山上給妳走脫了，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定要老夫出手，那便成全你們吧。」

顏信張手劃出孤圈，正是'摩輪破'的起手式，只是這次不再是以單手出招，而是雙手一起劃孤，威力倍增。

「老夫便和你們玩一玩，十招內要你們跪地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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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妹聞言「噗嗤」一笑，道: 「死要面的老匹夫，一會看誰要求饒了。」低聲道: 「臭書生，他要來真的。」

肖笙道: 「這數月來我們在鐵力堡的功夫不會白練的，今天臭書生一定要為大姐出一口被欺負的烏氣。」

十四妹心中甜絲絲的，口中卻反譏道: 「呿，不要像鹽場上般趕來英雄救美，最終卻被人家收拾了。」

此乃肖笙畢生難忘的經歷，當眾失手被安飛擒下，卻因此贏得天定姻緣，一直沒有介懷放在心上，道: 「這次不同，沒有人質在老鬼手上，可以放手而為。」

十四妹轉目看了他一眼，嘟起小嘴兒道: 「臭書生越來越不老實了。」

「嘻…不說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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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強勁的翻動氣輪，左右刮地而至。

隔空氣輪如猛獸出籠，場中頓然爆出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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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妹絲毫不懼曲身直颷迎向氣輪，不到三眨眼間，兩腿一前一後拉直，面龐貼地使整個身體如一條直線貼至地上。

氣輪剛好滾到身前被她的身子一挑，向上輕跳便往後滾去了。

十四妹背上赤赤不適，身子卻馬上彈起，鬼渡身法如風，轉眼來到顏信身前，翻指如蝗群亂舞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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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冤魂指'?」

顏信眼中密集的指影籠罩了雙腿上下各處大穴，猶以膝蓋、環跳及上下巨泉等正經要脈，曉得只要被蜇中輕則步法不靈，重則氣脈不暢，影響丹田運轉。

顏信魔爪住下一封，掌心發出一股凌厲的掌力，把指風悉數震散。

「哼，彫蟲小技，呵……」

怎知剛好頭上金光大作，另一敵人正在上路發動，右足踝如被蛇口所噬，心知不妙，不得不使勁後躍。

「這娃兒怎可能如此短促間突破老夫的檮杌氣勁? 即使強如五大門派劍主親臨也辦不到。」

驚愕間，鳳翼扇刃橫空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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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在尺外，割風刮面，把顏信急退中揚起的一撮白髮分家後，繼續追風割喉。

上路盡在金扇籠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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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棚。

「好，長江後浪推前浪乃至理明言，這一男一女配合無間，看似疏散卻間而不漏，顯然非同門同派，武功各走異端，卻配合得天衣無縫，不錯，不錯。」

薜長老撥著鐵砵子，頜首笑道。

一旁的易來順扣指於胸前，心思亂轉，半搭訕式回答: 「不知顏信能否真的在十招內要他們求饒呢?」

薜長老道: 「為何易老哥好像不太關心地界的結果? 難道老哥也希望朱夫人可以贏得關中河道的控制權嗎?」

易來順有口難言，心中暗想: 「義劍同盟一役被夏成中那廝拿著了痛處，真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功力會如此深厚，竟能在比武間在我體內種入了可致命的陰脈'劍亡穴'，更想不到他的老爹更是老謀深算，要脅天府門大會上不得偏幫任何一方，日後更要暗中與他們白道連成一氣，暗通消息好掌握黑道的一舉一動，哼，看來這亂世中的生存之道真的一點也不害易。要解這'劍亡穴'，非得找柳幫主相助不可。」

左思右想後，回答薜長老道: 「天府門的兵器生意一直以來依仗河道往來做買賣，如能獲三七分帳的算法我們的利潤可大漲一倍有多，何樂而不為呢?」

他的回答早在薜長老預料之內，道: 「易老哥不怕引狼入室嗎?」

易來順道: 「薜長老，誰是狼誰是虎，我們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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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讓你嚐嚐穹蒼派武學三絕之一的'九狐刀法'。」

肖笙得鐵力贈予一套'金鳳比翼'扇，數月來潛心苦練穹蒼派前人「金鳳凰」把本派武學融入摺扇中的刀法，大敵當前初次亮招，誓要殲敵於新招式之下。

扇走圓弧，劃出如群狐相撲之攻勢，眾人只見耀眼的金光刃圈圍著顏信亂轉，如置身其中定必被扇鋒刃光弄得頭暈轉向，潰敗於扇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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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狐刀法'失傳已久，卻怎能傷得了老夫?」

顏信乃公認黑道第一高手，數十年殺戮絕非虛名無實，魔爪化成魔指，紫氣凝於指尖，喝道: 「看老夫的'摩破指'如何制你的金扇。」

紫氣隨枯槁指尖如一根根的芒刺刺向扇背，在弧圈刃鋒中穿插。

眾人只見一根一根的紫氣在金色圈隙中刺出，令光圈不能環環相扣，速度驟減，威力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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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害，檮杌指鋒過處伺準了肖笙握扇的腕脈，只要肖笙招盡力窮，隔空指芒矢吐，定能一舉把肖笙的一條臂膀廢了，顏信的武功果然不止高出一籌。」

雪虎兒憑其雪亮的眼晴審判兩方強弱，令墨青也得誠心悅服，附和道: 「若然以一對一，肖笙的'九狐刀法'尚欠火侯，該是捱不上十招。但堡主不要忘記，還有摸不清的下路。」

一言既畢，場中形勢互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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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罕有地在丈許圈子以步法退行繞圈，上路發指抗扇，下路忙著以腿法及擒拿防禦奇詭難測的鬼渡身法。

卻因為步法成圈，予人感覺不像退守，更像一場快絕無倫的攻防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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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顏老鬼，十招已過，要求饒本姑娘也不接受。」

十四妹說了十八個字，一口氣攻出了十八腳，第十九腳。

纏。

十四妹雙足一夾，剛好鉗制著步法已老的顏信右足。

十四妹順勢在地上一滾，顏信禁不住大力，失勢住右邊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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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小心。」

上路的肖笙忙發出驚示。

原來顏信隨傾倒之勢，運起魔功朝地上猛轟。

「噗隆……」

廣場上數塊大理石磚被震碎，塵土飛上半空，十四妹的身影卻消失在眾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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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能逃嗎?」

顏信十指狂張，作勢往後拉扯，剛好游身離開的十四妹被一股大力所纏，如游魚入網般，衣衫上倏現出被綑綁的陷痕。

「嘶……」，力掙下，十四妹的衣衫現出裂縫。

「呔」。

金光由上方斬下，分金裂石一劈，把指氣斬斷，肖笙承勢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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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狐過松'。」

肖笙著地一點，金扇一合一開，左右互撥，分襲顏信中路左右腰股，乃進退有方的招式，用意為十四妹開路。

顏信邪目凝視，指力倏發。

「錚……」

金扇剛好來到顏信下腹前停住，肖笙虎口發麻，曉得是被敵人以強大的魔功所制。

「著。」

肖笙躬身向前，後領內金光驟現，如金蟬脫殼般一件物事由後領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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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影由上方飛掠，剛好握著了飛出的物事，朝顏信頭上插下去。

顏信仍在運足指力鎖緊肖笙手上金扇，卻意想不到頭上金光大盛。

「吃本姑娘一扇。」

十四妹手執另一柄金扇，以扇尖的刃鋒插下，其勢快絕無倫，即使顏信再快，也得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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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爆起驚呼。

「太歲掛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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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精彩!」

雪虎兒一拍大腳，不得不立身步出棚沿觀看，暗自加許: 「快乘勝追擊。」

寒氣驟降，一旁的墨青面色一鬆，終可稍稍緩和運功抗衡寒氣之苦。

柳隨風急急待在雪虎雪身旁，好掌握比武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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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面上由左額角至面頰被劃出了一道血痕，血流披面，令魔君添上了一張血腥猙獰的面具。

十四妹與肖笙二人同心，如雪虎兒所言，乘勝追擊。

同心結扇，比翼合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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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扇'與'凰扇'同時由四方八面攻來，大出顏信意料之外，暗忖:「豈有此理，鬼門技倆確是難測，看來不能再留手了。」

紫袍鼓脹，魔功充盈，頓刻魔氣大盛。

「兩個黃毛小子，屢次和本太歲作對，不再怪老夫手下無情。」

顏信拋下門面話，交臂於前胸，任由混含上乘刀法的扇鋒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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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波…」

十四妹與肖笙各以金扇或斬或割，竟入侵不了顏信運起的護體氣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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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小心。」

混沌紫氣中竟幻化出一只大爪，朝右上方的十四妹抓去。

大驚之下，十四妹憑藉戴上了烏鎧手套，舉臂力檔。

「砰!」

豈知檮杌破手的強大爪力，硬生生把她壓倒在地上，陷土數寸。

金扇頓時從手中飛脫。

「小子，輪到你了。」

滔滔紫氣在顏信身前翻滾，倏如驚濤駭浪般迎頭蓋向十步內的肖笙，化出吞天滅地之魔影，像要把凡民眾生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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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檮杌破手中的'摩籠破'，肖小子有難了。」雪虎兒盡情投入在酣戰中，直是自問自答，「快退，否則來不及了。」

卻見肖笙舉步為艱。

場中觀戰群眾，像忘記了眨眼一般，定要親睹肖笙抵受摩籠破後的下場會如何。

數十年駭人魔功全力施為，武林中能抵禦者屈指可數，何況僅是區區悄立名目的白道義盟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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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書生，接扇。」

一時間倒地不起的十四妹掃腿踢向數呎外的金扇。

金扇直達肖笙手中，「伏」，一接一張，兩扇在手，肖笙頓時眼放異彩。

「十四妹，看臭書生為妳出一口氣。」

「錚……」

口中默念要訣，兩扇互疊檔在額前，大喝一聲: 「'穹蒼無極'。」

身體在原地急轉起來。

兩柄金扇隨身軀轉動，劃出了一個明亮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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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主棚，各大幫魁不禁起立注足棚前，不欲走漏了一招半式。

當中最是駭異的，正是身受重傷的吐火倫，駭異想道:「這一招不就是嚴一岳的'穹蒼無極'? 這小子竟然學會了。」回想起斷魂崖一戰全憑天火之功降敵，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嚴一岳確是一名可敬的對手，如論修為我兩在佰仲之間，可惜，可惜所謂的中原白道劍士欠缺了什麼叫做勝者為王的爭鬥心，比武就是必須以生死來分出勝負，那容一點寛敵之仁，那是由幼時候習武也要鍛鍊出一顆鐵石的心腸，既是敵人便不能手下留情，此乃永恆武昌之道。」

看著場中金光轉動，繼而轉念想道: 「夏成中正是當今白道心狠手辣之輩，杜當家沒有看錯人，把他安插在義盟之中正是一著絕棋，不管眼前的比武結果如何，這一場地界賭局，長河幫註定是賠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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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風四刮，紫氣失調，顏信正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

「此子憑著奇兵利器，膽敢闖入老夫以數十年功力所發的'不離護身紫氣'?」

顏信眼中的肖笙依然被金扇光團所融，扇刃割破紫色氣圈，直搗黃龍。

「竟然是穹蒼派的'穹蒼無極'? 劍氣之理，絕對不能被他侵進三呎之內。」

心悉絕不能輕敵下，雙掌在胸前畫出大孤，濤濤魔勁往前一推。

「噗隆……嗡……」

金色光圈被狂勁的氣流打歪，斜勢跌向左路，破綻大露。

顏信大喜喊道:「哈哈，能擋得下本太歲全力一擊已經算不錯，小子認命吧。」翻掌內勁疾吐，一招摩輪破刮地而去，強襲肖笙失去平衡的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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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波……」

滾滾氣輪襲至中途，從中破分，一只光輪彈地而起，挾疾電之速射向顏信。

「哼。」顏信冷哼一聲，揮出中指一彈，「錚」，認準了扇脊把刃光截著。

剛剛彈開一扇，金刃劃至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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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徙具勇武是沒用的，老夫要你躺下便要躺下。」猛然舉起雙手往下一按，發出一股強大的魔勁把眼前金扇隔空拍下，哈哈大笑道: 「還不棄扇?」

言畢如己所料，另一柄金扇被掌力隨壓破的磚土，埋入了地下尺許，卻見不著金扇的主人。

數十年的武覺發揮出搜敵之能，後方。

十多道刺骨氣勁，從後方襲來。

「是……肖家鐵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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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眼中但見場中鐵劃銀勾，虛空幻出了一個「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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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從性，筆隨意，既要殺魔，便得筆走魔路，看我憑手中鐵筆破你的檮杌破手。」

肖笙自小習字，可說揮筆如指，融為一體，瀟灑自如，此刻在場中揮筆殺敵，令場中各路黑道豪雄，注觀下如被一股脫俗清流所侵，頓如沐仙風一般爽快。

鐵筆如蛟龍蜿蜒游走，在顏信四周三步外凝聚出一條長長筆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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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真的達到了肖家'鐵筆留痕'的境界，此行之後，看來不能再輕視白道無人了。」

北棚中的雪虎兒不禁再次讚嘆起來，憑此一句話，足令肖笙升價十倍，傲笑於黑道江湖中。

一旁駐足的墨青道: 「看來要分勝負了。」

「對，真想多看一招半式。」

柳隨風看得神情繃緊，完全沒意搭上一句半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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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被筆痕所滯礙的氣帶所纏，雖僅是電光火石間的變化，卻足令他大失先機。

雙臂左右交疊，左掌心向右，右掌心向左，在胸前橫向一扯，以絞勢發出破敵一式，「區區鐵筆又如何了? 看老夫的一招'摩羅破'。」

魔氣倏發，筆痕瞬即扭曲變形，困勢頓破間，鐵筆現形。

肖笙迎面出現，大喝一聲: 「鐵筆留痕者，正是以書法降敵，敗筆之處正是你的罩門所在。」

肖笙心中大動: 「魔字敗筆處，正是鬼中之眼。」從顏信發出的環破氣流中直穿，以鐵筆直剌顏信的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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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侵膚蝕骨的魔功瞬即把肖笙的袖衣化去於無形，轉眼臂上筋脈更是開始膨脹起來。

肖笙抱著無懼之心，看也不看臂上之傷，更不理會即將殘廢的下場，咬牙誓要一舉取下顏信一目。

肖笙此舉，令顏信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眼神逃不過決意誅敵的肖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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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老鬼，讓我們玉石俱焚。」

「哼，你配嗎?」

顏信終於不得不變招，出指挾向筆尖，惟氣牆一弱，令肖笙緩出一口氣來。

「十四妹，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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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信耳觀八方，憑其驚世修為，挾筆，發掌，避敵可在同一時間並施。

「碰」，肖笙硬拚一掌，鐵筆脫手倒飛丈外，噴血而退，整條手臂依然舉不起來。

同時，顏信眼前不見敵縱，頓感背後生風，曉得另一小鬼在背後偷襲。

「哼，休想。」

正自要轉身再次發動魔羅破護身攻敵，耳中聽見了一聲: 「噗。」

然後左目瞬間不能視物，心生寒意下，自然地退向右方。

「嘶……」

銀光驟現，危機一髮間閉上右眼蓋，運起護體神功，「波」，眼皮赤痛下，曉得硬吃了一劍。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怎可能從背後彎手出劍刺傷本太顏雙目，怎可能辦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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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受眼創下的顏信狂性大發，魔功迸發出毀天滅地之能，丈許內飛沙走石，地下碎石磚被震破彈飛，猶如觸發了山崩堤缺般，一些磚塊射上達數丈高空，展示出一種魔焰蓋世的內力。

眼不視物如何不驚，魔功狂吐下，敵縱早已經飽吃遠揚。

「沙………沙………」

碎石回墜，「蹌啷……」，伴隨一根鐵筆墜回地上，在冷冷的地磚上滴滴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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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暴漸去，但見應復匡身在場中，左手扶著右臂重創的肖笙，右手提著口角泊泊滴血的十四妹，在顏信十多步外立定。

眾人即使眼見雙方停了手腳，仍在回想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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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只有兩人心中明白過來。

「十四妹手上的是本門所鑄的柔指劍，配上鬼渡身法，以不能為人預測的角度刺瞎了顏信，這蓋世魔君竟然裁在漁幫的十四妹手上，真的叫人意想不到。原來當日現身市集搗場的鬼娃，便是炎十四。」

易來順看見寶物在別人手上恨得牙癢癢的，卻只能啞子吃黃蓮，有苦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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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人，心中正在打結。

「柔指劍怎會落在她手上的，霞兒究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吐火倫內心冒起一種不祥之兆，是被出賣及叛逆的不安感覺。

「霞兒做事怎可能如此沒分寸的? 難道她真的會為了應小子背叛本幫嗎? 不管如何，看來此子一天不除，實乃我幫的心腹大患。」

身旁的朱夫人想通了勝敗關鍵後，也驚訝地瞧往吐火倫面上，卻曉得不是當眾質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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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棚傳出了響亮的掌聲，是默然的武場中唯一的掌聲，亦是數千人裡唯一膽敢在顏信受創下而鼓掌的掌聲。

掌聲極是刺耳，倍添挑釁及嘲諷的意味，卻又別具一種高傲不群的譽意。

應復匡待二人站直，轉向北棚，向鼓掌者點頭答謝，並投以欣賞佩服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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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和氣收場，顏太歲的神功大家有目共睹，以一敵二仍是技壓兩名後學之輩。肖大俠手上使的是乃由鐵力堡所鑄的神兵利器，太歲能以空手抗之已算得上不失身份，雖然負了點傷，相信也是無心之失吧。」

雪虎兒作為監會一言定鎚定和局，更為顏信打完場，算是給足了他下台階，如顏信不識相的來窮追猛打，身為監會大有可能出手阻止。

顏信自知失了一目，另一目則險險保了下來，但戰意已消，雖痛恨眼前三人，無奈也得踏上這下台階: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這三名臭小子，總有一天要整治得你們死去活來始能消除老夫心頭之恨。」

顏信曉得此地不宜久留，道: 「承堡主之言，私怨暫且擱下。至於地界最後一戰，看來老夫只好退場，讓朱夫人另覓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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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豈會輕易放他離去，冷笑一聲道:「顏太歲，本太座沒有聽錯吧? 閣下命太歲軍勞師動眾包圍我幫漢口總壇，不是要拿回我手上的轟雷叉麼? 怎能說走便走?」

顏信聞言撞起無名怒火，氣得髮鬚顫動，卻明白此刻絕不能誤墜激脹之陷阱，適時，朱夫人迅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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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得顏太歲仗義出手，為雙水聯贏回兩場，對本夫人來說已經是再生之德，妾身無以為報，還怎能要顏太歲出戰最後一戰呢?」

面色一轉，朝應復匡道: 「應公子，你是否決定代表長河幫出戰地界最後一戰?」

應復匡瞧一瞧滿面血污的顏信，心想: 「最終還是放虎歸山，但地界一戰牽連至幫中榮辱，絕對不能因個人私慾毀了大局。」

應復匡朝柳隨風道: 「正是由本太座上場。」

朱夫人面色一沉，有意無意間向東方見瞟了一眼，正自暗忖: 「按咱們五會協定，該是東方見出手的時候了，但千算萬算，也估計不到對手竟然會是手持轟雷叉的應復匡，在此當下，該如何安排誰上場呢?」

無奈東方見竟然有意無意間避開了她的目光。

正自躊躇間，一名身穿火紅披肩的少年踏進會場，迅即引起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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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風火拳段星?」

「難道由他來出戰最後一場?」

「對極了，幫主與幫主決了勝負，繼由徒兒與兒子再決雌雄，該當如此。」

群情瞬間漫延，再次把氣氛推上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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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仍舊一副冷峻的面容，如斷崖般的輪廓，筆直的鼻樑，配上堅定的眼神，出現在應復匡眼前。

肖笙拾回一對'鳳凰比翼'扇，與十四妹互相扶持下退到北棚，雖然未能一舉殺敗顏信，但在眾目睽睽下刺傷他一目總算出了一口烏氣，十四妹也自知內傷甚重不能再戰，而極是主動的雪虎兒熱情地上前拉兩人進棚，好讓他們調息外，亦使他們在自己的看管下，不會再草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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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海上並肩而戰的好友，終在陣上相對。

「應兄弟，為何要來?」

再生再硬的語調，也遮掩不了心中起伏的跌盪。

「段兄弟，幫中興衰，不能不來。」

「我們不是成全了你和霞姐嗎? 為何還不甘心?」

應復匡深深吸入一口氣，嘆息道:「恩師如父，難道你要我見死不救嗎?」

段星搖首道: 「既然你已經作出了選擇，便不該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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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復匡強忍心中痛楚，不吐不快道:「為何不能兩全其美，非要兩幫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段兄弟，為何非要滅絕我幫不可?」

段星冷冷道:「一山怎能居二虎，江湖從來都是這樣。」

「只要我和你聯手，大可改變困局，段兄弟，我們還可以回頭的。」

「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麼?」

「仍是那一句，除非你願意加入我幫。」

「呸，冥頑不靈。」應復匡重重一頓轟雷叉，雙目正視段星道: 「段兄弟，解散五會結盟，地界一切依舊，此戰可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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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兄弟，想不到你仍是那麼天真。」

「天真? 段兄弟，若要戰，此刻你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 不打過怎麼知道?」

「為了小瑪兒，為了我自己，我不想和你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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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聞言，眼神展露出一絲猶豫，或是感激，或是被其真誠所動，卻僅如錯覺轉眼即逝。段星收起熾熱的眼神，緩緩別面向朱夫人道: 「此戰便由段某代戰吧。」

朱夫人回頭南棚處以眼神徵詢吐火倫的同意，吐火倫毫不考慮，儼然首肯。

朱夫人隨即道: 「段少幫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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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完

預告: 第六十八章決裂訣別

最後一戰，各為其主，地界之爭將由一對戰友，應復匡與段星作最後雌雄之決，中原十幫會的勢力平衡，最終結局會是如何呢? 血霞子與應復匡一對戀人，最終能否成功為兩幫達成和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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