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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憐兒盯著那一粒如同水滴的毒液,照方才唐飛凌的話,她應該會有種什麼感覺,但此刻的她卻什麼都感覺都沒有,她搖頭對唐飛凌說道:「我沒有感覺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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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凌將毒液收回體內,他下意識的扶著下巴,說道:「這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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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白憐兒忽然感覺腦中一陣嗡響,千娘服侍白憐兒這麼長的時間,只要白憐兒一個皺眉她大致上都能察覺白憐兒的感受,此時千娘輕挽著白憐兒的手臂,問道:「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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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憐兒臉色不是很好看,只見她輕輕搖著腦袋,唐飛凌指示千娘將白憐兒移動到石椅上,唐飛凌將手搭在白憐兒手背上,他瞥了自己的白蛇一眼,白蛇輕點了一下腦袋,一搖一晃的往洞口爬去,唐飛凌見此心中不自覺得說道:「真的能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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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便回頭專心替白憐兒治療起來,唐飛凌讓真氣緩緩探入白憐兒的體內,此時他只感覺裡頭筋脈氣路堵塞嚴重,唐飛凌只能用像慢慢輕刮的方式將其清理,好在只要自己真氣一處碰到淤積處,這些地方就會緩慢溶解,其釋放的毒氣也會針對自己的真氣而來,進而被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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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想全身筋脈的數量,唐飛凌滿頭大汗,此時他緊避著雙眼,全身也已是大汗淋漓,真氣由手臂漸漸深入白憐兒的體內深處,此時他感覺還算順利,只是待真氣到達白憐兒丹田周遭時,那丹田卻忽然綻放出同樣白色的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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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驚人的真氣直接湧向唐飛凌的真氣,兩股真氣頓時交纏在一起,兩人此時同時皺起眉頭,唐飛凌的真氣就像磁鐵,不斷吸引著白憐兒的真氣,隨著白憐兒丹田的真氣不斷湧出,似乎受牽引而來的真氣量越來越多,幾乎全身的真氣都被調動起來,一時間紛紛湧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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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糟了。」唐飛凌暗道一聲,他只能將意識更加集中去梳理不斷湧向他的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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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感覺世界似乎停止一般,就像兩人面對面坐在一片寂無黑暗之中,只有互相牽引交融的真氣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此時唐飛離還沒意識到,白憐兒的毒氣居然自行散發出來,而自己身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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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凌和白憐兒兩人的身體都發出同樣的白色真氣,在表面形成一個白淨的輪廓,此時兩人身上的毒氣不斷向外宣洩,那是一種無色無形無味宛如空氣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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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照顧二人的千娘首先受到影響,她起初只感覺四周溫度似乎提高了些,但隨後一聲輕咳,她用手輕遮著,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掌有攤鮮血,這才意識到是她自己咳出口的,此時她察覺不對已經來不及了,眼前景象開始朦朧且糢糊,她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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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眼中的畫面是白憐兒平靜的臉蛋,鼻形清秀、唇淡如花,此時鵝蛋光滑般的臉龐流下一滴汗水,千娘喘著氣,用手中的手帕吃力的為其輕拭,從白憐兒還是嬰孩時她一路看她成長至如今的亭亭玉立,她心中一直愛著這個如同自己女兒的小姐,自己本是一方孤兒,被五毒教收養後,她就一直被當成侍女培養,直到服侍小姐,對她而言,小姐就是她的世界、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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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小姐身體開始出現狀況,她所見到的不再是那個總是開心微笑,每天帶著甜甜笑容的小姐,而是每日都得與病魔對抗,總是痛苦的在床上掙扎的神情,如今小姐平靜的樣子,才是她一直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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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娘帶著一臉倦容,露出一抹微笑,吃力的走到白憐兒身旁,將其擁入懷中,隨後便沉沉睡去,只是這一覺,她將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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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凌此時感覺身處於黑暗之中,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但卻可以明顯感覺到眼前有一人,彼此之間因為真氣交融,而讓其身影逐漸明顯,此時唐飛凌丹田內的毒九陰轉往身上的聚魔之印上,而起初唐飛凌刻印聚魔之印的地方就是天、地、人三個丹田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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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毒九陰的毒氣開始轉移,直到完全殘繞在聚魔之印內,和原先唐門武學的真氣完全分化開來,但這都不是唐飛凌自主操控的,倒像是身體自己為其進行分類,這讓唐飛凌頗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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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唐飛凌雖然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但他無暇顧及這方面,因為此時由白憐兒那方傳來的毒氣越發厲害,其毒與毒九陰居然旗鼓相當,毒九陰無法直接吞噬,改為互相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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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就是想抽回真氣也做不到,白憐兒身上的白磷毒氣已經蔓延到唐飛凌體內,隨著眼前黑暗中那人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他就意識到,兩人的真氣已然掙脫不開,若是強行斷開,便會造成真氣衝擊,直接在兩人體內引爆,搞不好兩人都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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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任由真氣交織,互相融合吞併,唐飛凌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他根本沒想到白憐兒體內的毒氣居然這麼厲害,自己判斷白憐兒的情況和唐天九類似,沒想到又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相同的點在於都是真氣超出身體容忍的極限,進而反噬自身,可白憐兒的毒氣十分特別,它的特性和先前唐飛凌身中毒九陰的情形一樣,主要是沉積在全身筋脈之中,而非像唐天九那樣直接侵蝕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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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人意識都在黑暗的識海中,他們沒有發現自己身體自主釋放出的真氣已經幻化成兩條半透明的白蛇,正互相交織著,龐大身軀幾乎要塞滿整座石室,四周牆面和物品都被這兩條白蛇虛像不斷摩擦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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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唐飛凌才發現黑暗之中,白憐兒的身形已經出現,而且變得極為清晰,唯獨臉部還是一片漆黑,但這漆黑的面旁已經漸漸淡去,自己和白憐兒之間的真氣也似乎已經緊密的交織在一起,難以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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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凌意識到不妙,真氣的交融不是猶如水一般能安穩的加成混成一體,而是如同將不同力量不斷加疊並壓縮,等到極限之後,便會炸開來,如今自己要全力穩住這股真氣不脫序,已經抽不開手將其引導分化,情勢變得有些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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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真氣開始磅礡並面臨失控,自己快無法壓制時,唐飛凌感覺到自己丹田內似乎竄出某股力量,他成功的將其兩股已經交融的真氣分化開成兩份,並引導各自真氣逐漸回流到彼此的體內,自己聽見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說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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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見一個字,那聲音便戛然而止,忽然黑暗中的兩人都看見一個畫面,就是對方那本該漆黑的臉孔,刷!一聲的清晰呈現,短短一瞬,他們便看清彼此,但也只有一瞬,由不得他們有什麼想法,兩人之間連結的真氣便忽然斷開,幾乎是同時的被拉出了識海,也同時睜開彼此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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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愣愣的看著對方,時間彷彿停止了一瞬,但隨即他們發現兩條白蛇真氣正塞滿整個空間,趕緊將真氣收回體內,此時白憐兒也發現環抱在自己身上的千娘,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和自己所想,怯怯的說了聲:「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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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後以顫抖的手指探其氣息,兩行淚珠便劃落臉頰,她抱著千娘的遺體痛聲大哭,唐飛凌先是愣一下,被白憐兒這舉動喚醒,也來到一旁探查千娘的身體,此時千娘的身體已經僵硬且十分冰冷,身上一點生機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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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凌嘆了口氣,此時白憐兒哭得梨花帶雨,他的心情也跟著難過起來,一股傷感在心中尤然而生,但他亦在同時發現不對之處,他不是這種過於感性的人,為何此時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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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應到白憐兒的感受,這讓他皺起了眉頭,因為白憐兒此時情緒十分激動,接連佔據著部份唐飛凌的感知,難道是方才那真氣交織所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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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憐兒宛如失去至親的痛苦,也在唐飛凌的心中感受著,他默默的守護在一旁,此時的他居然一點也不想先離開這個地方,這和唐飛凌一貫的行為不同,待白憐兒哽咽的停下痛哭,幾乎是瞬間,唐飛凌便來到白憐兒的身旁,遞上一祉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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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憐兒接過輕輕擦拭著,隨後將千娘的遺體枕在自己腿上,就像以前她總是枕在千娘腿上一樣,白憐兒這才顫抖的探查著千娘的遺體,沒有外傷,檢查過後也沒有什麼結果,千娘彷彿是睡去一般的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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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憐兒對唐飛凌說道:「恩人,我想把千娘的遺體帶回五毒教,厚顏請問,你能協助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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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凌點了點頭,說道:「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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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天搖地洞,兩人慌張的看著石室的情形,此時被兩人方才白蛇虛像擠壓的石室好似快崩壞一般,頂部裂出一道極深的裂縫,隨後開始不斷有石塊剝落,隨後震度大了起來,加速了石室的崩塌,唐飛凌見情勢不對,拉起白憐兒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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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處在這個密閉的石室之中,如果真的塌了,自己就是開啟白蛇虛像也扛不住,此時見白憐兒吃力的抱著千娘,唐飛凌趕緊接過手,扛起千娘的遺體拉著白憐兒衝到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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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發現外頭已是黃昏,那條自己幻化出的白蛇也已經消失,當他跑到洞口時搖動已經停止,只聽到轟一聲,石室內似乎已經崩塌,一股風壓帶著塵土向外宣洩而來,唐飛凌趕緊開起白蛇虛像,避免被這股風直接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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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一發動白蛇虛像,右眼便直接出現變化,瞳孔縮立,形成單眼的金色蛇眸,一旁的白憐兒也發現他的變化,這種只有單眼是蛇眸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以往看過的門派紀載之中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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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股塵風停歇,唐飛凌才赫然發現自己身上的白蛇虛影顏色與以往相比居然濃厚許多,白憐兒趕緊說道:「恩人,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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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飛凌別過頭,此時白憐兒靠得極近,兩人相隔不到幾十公分的距離,這讓唐飛凌不自覺臉紅起來,眼前這個姑娘是真的漂亮,唐飛凌散去真氣,解除虛像,可此時白憐兒卻是一臉嚴肅,因為她察覺到唐飛凌的右眼瞳孔正在恢復,待虛影完全散去,唐飛凌的瞳孔也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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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夠自行控制!?」白憐兒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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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唐飛凌再次扛了一下千娘的遺體,避免她滑落,白憐兒看著千娘的遺體,又看了看目前所處的洞穴位置,氣氛突然安靜下來,過了許久,白憐兒才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恩人,我想就讓千娘在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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