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今天也在煩惱戀愛的事情！ - 2-1 對付情敵的方法

──席娜本來差點就要衝出去，被庫雷因硬是拉了回去。在庫雷因的堅持下，他們再度搭上馬車，在噠噠的馬蹄聲中回到庫雷因家，進到那間陽光篩落的書房。

庫雷因替她拉了一張算是舒適的椅子，又回到了書桌後方。

「情敵，那絕對是情敵。」席娜信誓旦旦的說。

庫雷因盯著她好一陣子。「情……敵？」

席娜一抖。糟糕，因為太過震驚而不小心說溜嘴了！「不是。我是說──」

「嗯，我早就猜到了。拉提‧佩里對嗎。」

「……」

過了好一陣子，席娜才抬起頭。「你，為什麼連你也──」

「我眼睛還沒瞎。你有要特別隱瞞嗎？」庫雷因的表情有點無奈。

「……沒有。」席娜囁嚅。

「我想也是。回到那位女性，她是艾莉絲‧莫托，尤里烏斯小隊底下新的成員。妳覺得她是妳的情敵？」

「可是。她居然跟他一起吃蛋糕──」

「這是很稀奇的事情嗎？」

「──我都還沒，跟拉提一起吃過蛋糕！」

庫雷因看著她好幾秒。「有點可憐啊妳。」

「！你這是在憐憫我？」

「是。」

「唔。」被庫雷因直白的回應噎到，席娜一時只能發出喪家之犬的聲音。

「僅僅是吃蛋糕，我想是很正常的事情喔，席娜。」

「這是身為女性的直覺。」

「好吧。」庫雷因再次手撐臉頰。「所以？在妳確定她是情敵之後，要採取什麼行動嗎？」

「採取……行動？」

「是，行動。妳總不可能奢望艾莉絲‧莫托可以在一瞬間遠離拉提。妳得採取什麼手段來遏止他們之間的情感發展。」庫雷因從抽屜拿出一本皮革小冊子。「就算不是真的情敵也該早早阻止。就這件事來說，艾莉絲‧莫托是否真的是拉提喜歡的對象，一點也不重要。」

席娜沉思了一會。庫雷因看起來真的很有心得啊。雖然以她的觀點來看，戀愛方面的問題泰莉亞比較可以詢問，但庫雷因應該也會是個諮詢的好對象吧。

「庫雷因。」

「怎麼了？」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庫雷因轉過身，明亮的光自微微敞開的窗透進來。「妳要問我的意見嗎？」

「因，因為，你不是很擅長嗎？怎麼討異性歡心……」

「是嗎。」庫雷因閉上眼睛。「我得重申，席娜──女人都是一群恐怖的夜民。在妳輕忽的當下，就會將妳啃噬殆盡。」

「或者在愛心餅乾中摻血。」

「不只是餅乾，蛋糕也會。妳有想過，草莓蛋糕粉紅的外表怎麼來的嗎？就是那麼一回事。」

「你真的很可憐……」

「我覺得到現在還沒一起吃過蛋糕的人比較可憐。」

「唔。」

「──所以，我只是利用她們的戀心，獲取想要的東西。」庫雷因翹起嘴角。「席娜想要變成這樣嗎。」

「我──」

席娜張了張嘴，本該說出的話語變成泡沫，消失在空氣中。

「那樣的席娜，我想也會很可愛喔，我很期待。」庫雷因微微一笑。他伸出手。「就這樣和我一起墮落，如何？」

席娜機智的避開，把椅子拉離了整整一公尺遠。「……就當作是讓我參考一下。」

庫雷因笑容不變的縮回手。「好吧，好吧。如果是我遇到這種狀況，可能先使用『旋風之耳』吧，當然，僕從的收買不可缺少。先打聽她有什麼弱點和把柄，可以的話最好連喜好也掌握。」

「你這是偷聽吧。」

「哎，反正都是敵人，在意這麼多有意義嗎？」

「……知道她的喜好可以做什麼。」

「制定計畫囉。」

「跟喜好有什麼關係？」

「席娜、席娜，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比起親近妳的朋友，更要親近妳的敵人』，妳得要對妳的敵人比朋友還要了解，才能夠擊敗她唷？」庫雷因倒了杯茶。「如果連妳敵人喜歡的東西都不知道，如何能稱得上了解？」

「……我知道了。」

「舉個例子來說，假設妳探聽出她喜歡的對象應該要有什麼特徵──妳可以通知我，我可以假裝成那樣，去引誘她唷？」

席娜深深的，深深的看了庫雷因好幾眼。是說庫雷因還有必要偽裝嗎？「……你在引誘完之後，會怎麼對待她？」

「這還用說，當然是馬上拋棄呀。」庫雷因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

席娜沉默了好一會。她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是露出了相同的表情。無懈可擊，但虛假的笑容。

──明明那時候，他還是個會擔心自己人際關係的可愛小孩……到底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呢。

「……庫雷因。」

「怎麼了？」

「我很早以前就這麼覺得了──你的靈魂真的腐爛了，完全腐爛了吧。」

「我的靈魂本來就腐爛很久了。我不否認。」

「先不提你那個『我就腐爛能奈我何』的態度，」席娜鼓起臉頰。「就這樣把人拋棄真的，超失禮的好嗎。」

「哎。所以妳的意思是，我應該要努力把她娶回家？」

「也不是那樣。不要隨便曲解我的話。」

「不過既然都提到了，我認為這是一個值得執行的方案喔？」庫雷因雙手攤開。「我是無所謂，反正是我一直以來在做的事情……差別只是動機而已。啊，事後請我吃幾頓當報酬吧。」

「──」

雖然說庫雷因的提議很合理，以席娜對他的了解來說，成功率也很高。但總覺得……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好像會徹底失去作為人的某種東西呢。

──就像是靈魂腐爛，有什麼光芒從眼神中徹底消失一樣。

席娜自己也不清楚。紛亂的思緒中，她眺向庫雷因。

半掩的窗篩下燦金色的光，潑灑整間書房。塵埃飄舞在空中，像是滿天飄零的雪花。排列整齊的書籍、上了漆的桌面，所有的一切都在閃閃發光，彷彿鍍了層金。唯有書桌前的庫雷因，背對光明的窗戶，被陰影模糊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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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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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一回事。」繁花盛開的溫室中，席娜一如既往地坐在白色鐵製圓桌前。

「我沒有聽懂。」泰莉亞回應。這回她手上沒有任何東西。

「唔。」

席娜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就是……嗯，我也諮詢過庫雷因的意見了。」

「是。」

「我一直都不太喜歡他的做法。唔，妳也知道原因……」席娜點頭。「但是！這不代表不能參考！」

「沒錯。妳學到了戀愛戰爭的精髓。要從別人手上學習到精髓，去蕪存菁。」泰莉亞點頭，眼神中有說不出的讚賞。「所以，妳學到了什麼？」

「庫雷因的說法是，先使用竊聽、跟蹤等魔法來了解敵人，然後再把敵人的喜好告訴他，他會想辦法扮演敵人的喜好，誘惑敵人。」

「很棒的作法。我喜歡。」

「欸？泰莉亞覺得這是很棒的做法嗎？」

「很適合妳。」

這使得席娜差點跳起來。她頓時瞪大眼睛。「什麼適合……」

「妳那是什麼表情？」泰莉亞左手撐住面頰，翹腳，散發出帝王的威嚴。「這麼說吧，妳一個禮拜前，來拜訪我之前，妳在做什麼？」

「……跟庫雷因討論會議的事？」

「不是那個。」

「那麼，是跟殿下見面？」

「嘖。妳的記性差透了。我就直說吧──為什麼，妳會知道拉提見了誰？為什麼，妳會知道至少有三位女子跟他見過面？顯而易見，妳，席娜‧特里亞，擁有跟蹤竊聽的巨大潛力。」

席娜張了張嘴，想要吐出反駁的音節。泰莉亞繼續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想必庫雷因正是看到了這點，才給予妳相關的建議。正是他看到了妳這份未經開發，有如鑽石原石的驚人潛力，才會推薦這種作法吧。哼，想不到那小子還算有點眼光。」

「我才沒有──」

「而這，正符合我們要在戀愛中獲勝的原則，席娜。妳忘了嗎，戀愛即是戰爭，妳得將自己各方面的潛能都開發到極致，在競爭激烈的選手中脫穎而出，綻放出鑽石的光芒，方能摘冠！」

泰莉亞鏗鏘有力的嗓音敲擊在席娜的心臟上，激起陣陣劇烈的漣漪，也將席娜本來的辯解之詞敲回腹中。

「……可是……」

「哼。我問妳，妳沒有受過任何跟蹤的訓練吧？」

「沒有。」

「妳想贏嗎？」

「我──」

「回答想或不想就好。」

「……想。」

「那就是了。」泰莉亞甩甩尾巴。

席娜沉默了好一會，隨後從一旁的籃子中掏出一本皮革封面的書。褐色的外表上斑剝，落下些許的皮屑。

「其實我……本來就有這種打算。」

「喔？」

席娜翻開書頁，找到她之前看到的那頁。當然啦，她有認真考慮過庫雷因的建議。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只要她不要泯滅良知，前半段還是可以採納的。反正她也沒別的好辦法──後半段就交由她，席娜‧特里亞來實行，雖然她還沒想好到底要怎麼「誘惑」。

她只是不服氣，泰莉亞所說的跟蹤潛力而已……唔，一時也找不到反駁之詞。

她指了指翻開的那頁。

「就是這個。『死亡之眼』。」

泰莉亞接過那本書，她的手摩娑過泛黃的紙張，遮住寫著「艾柏拉姆‧赫爾莫多」的簽名。紙張上描繪著一隻漆黑的烏鴉。

「這是……」

「這個艾柏拉姆可厲害了。為了解決情報蒐集的問題，他製造出煉金烏鴉──這隻烏鴉的心臟、大腦、肺臟、血管，全部都是為了『偵查』、『跟蹤』的能力配置的一套完整系統。而且，與此同時，他還賦予了這隻烏鴉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獨特的性格！」一口氣說完，席娜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偷瞄幾眼泰莉亞。「呃……我的意思是，如果要發揮跟蹤的特長，那麼我應該要拿出最厲害的魔法……」

「可以理解。」

「『旋風之耳』太遜了。所以我想說，這個天才想出的很適合……」

「的確天才。」

「而且！這隻烏鴉還可以自動驅敵，夜晚中還能發光……泰莉亞？」

泰莉亞快速翻動那本泛黃的書籍，並沒有立刻回應席娜。她的神情十分認真，偶爾帶點說不清的情感。席娜有些忐忑不安，一時之間只能捏了捏裙擺。

接著，泰莉亞緩緩的放下書本，直視席娜。

「不錯。」

「泰莉亞也這麼想嗎！」

「但是。」

「有什麼問題？」

「──妳在偵查完敵人的弱點及愛好之後，要怎麼利用這些情報對付她？」

席娜愣了愣，隨即小聲的說，「我還沒想好……反正，到時候再來想就好……而且，這不是還有泰莉亞妳嗎！」

「我？」

「是呀。泰莉亞妳也說過，龍的戀愛就是爭鬥及廝殺。那妳一定非常了解，該怎麼利用得到的情報去對付敵人。」

「……」泰莉亞沉默，半晌後點點頭。「正確的推論。」

「所以，我想妳應該有，比庫雷因更好的辦法吧。」

「──當然。」

「果然有對吧！」

「哼。可別小看我三百年的經驗。聽好了──」

「是。」

「──有時候，妳得跳脫出眼前的框架。既然妳都想到了煉製烏鴉這一環……」

泰莉亞微微前傾，腥紅的雙眸有如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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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妳不乾脆煉製出一個虛假的戀人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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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拂過席娜的臉龐，吹起她蓬鬆的銀白髮絲。她眨眨眼，好一會才明白泰莉亞究竟說了什麼。這個意見超乎她的想像，徹底的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煉製……戀人？」

「是的。煉製戀人。」泰莉亞點頭。「在這本書的最後一頁，記載了煉金人類的作法。單論魔法的複雜度來看，這絕對遠超烏鴉。而且，煉金人偶的長相跟性格可以交給製作者自訂，這麼一來，可以代替庫雷因那小子的功能。從探聽情報到誘惑目標，一手包辦。」

「這……」

「事實上，在歷史之中，煉金人偶的使用早已不稀奇。這本書畢竟有點年代。煉金術師將他們造出，賦予生命，隨即馳騁在爾虞我詐的宮廷及戰場上。甚至，有些煉金術師，會和自己親手造出的煉金人偶共度餘生。」

「但是，這好像……」

「回答我，妳所擔心的是，那名少女被庫雷因拋棄的窘境吧。」

「唔。是這樣沒錯……」

「這個方案，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

「是沒錯啦……」

「就魔法的困難度，絕對遠超『旋風之耳』、『死亡之眼』。完全對得起妳三百年來最強天才的稱呼。」

「唔。」

席娜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的話語。但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末了，她終於發現問題在哪。

「但是，艾莉絲她不一定會願意和人偶結婚吧……」

泰莉亞瞇起眼睛。

「那肯定是妳製造出來的人偶，魅力不夠的問題。」

「是那樣嗎！？」

「所謂的愛情，是不會被種族之間的藩籬阻礙──若是因為對方是人偶而拋棄的話，只能說明根本不是『愛』。」

「但是──」

「我問妳，假設今天拉提是某個魔女製造出來的人偶，妳會因此不喜歡他嗎？」

「欸、欸？但拉提他不是……」

「假設。」

席娜想了想。果然答案還是只有一個。「這個嗎……當然不會。但我會很難過吧。」

「會難過？為什麼？」

「總感覺，有種陰謀的宿命感吧……泰莉亞不是也說了嗎，煉金人偶是被投入在各種戰場上的存在……」

「哼，人生本來就是戰場。」

「戰場嗎。」

「每個人都在戰鬥。每個人也都是命運下的牽線木偶。妳在戰鬥，庫雷因也在戰鬥，我是戰鬥已經結束了──這樣看來，是否為煉金人偶根本無所謂。根本沒有必要憐憫。」

席娜拿起圓桌上的一小片巧克力餅乾。「……妳好像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呢。」

「有嗎？」

「有喔。我記得很清楚。」

「……」泰莉亞的眼神稍微移開，隨即轉正。「那我換個說法。我是魔龍。」

「我知道。」

「妳會討厭我嗎？」

「當然不討厭。」

泰莉亞的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隨即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所以，假使艾莉絲真的成功被人偶誘惑了的話，那她肯定不會在意這種小事。就像席娜妳不在意我的種族，我也不在意妳的遲鈍。所謂的『愛』，人類謳歌的偉大情感，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哪裡遲鈍了！？」

席娜邊反駁邊迷惑。泰莉亞的說法好像很有道理但又感覺哪裡不對……！的確，如果真的是愛的話，「人偶」的身分根本不是重點？但是，為什麼她會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呢。

先看看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吧。席娜攤手。「那，我們要捏出怎樣的人偶？」

「妳先說說看妳的想法。」

「唔……我覺得應該，拉提的長相就可以吧？」

「……」

「艾莉絲既然喜歡上拉提，拉提的長相對她來說一定很有吸引力。」

「──駁回。」

「為什麼！？」

「席娜，我必須誠實的說，妳的心儀對象，拉提‧佩理的長相真的──」泰莉亞從椅子上站起。她再次展現出身為「鮮血魔龍」的威嚴。「完‧全‧不‧怎‧麼‧樣。」

「泰、泰莉亞，好過分！？」

「妳拿著拉提‧佩理的肖像畫去路上隨便拉一百個人來問，當中肯定有一百零一個人告訴妳，他的長相簡直就是路人。」泰莉亞冷哼一聲。「妳如果要說是龍的審美和人類不同的問題，我可以告訴妳，絕非如此。先不提哪個蠢貨膽敢質疑魔龍的審美，連多數人類都這麼想的話，肯定是，對，妳的審美非常有問題。」

「好傷人！」

「我忍耐很久了。說真的我完全不贊同，憑他的長相怎麼配得上妳。」

「那是，那是因為……」

「行，我們先不談妳到底喜歡他哪點。」泰莉亞勾勾手指。「我只是要指出，想要引誘成功，妳必須把人偶的臉造的……足夠英俊才行。拉提那種路人臉行不通的。」

「但是，艾莉絲應該也──」

「我問妳，妳難道不想增加成功率嗎？」

席娜吞了吞口水。「……想。」

「這就是了。」

「但是，我要去從哪找參考基準去把人偶造得更英俊呢？」

「這就要問你們人類了。你們難道沒有什麼對於『英俊』這個概念相通的普世價值嗎？虧你們還是群聚動物。真不行的話，直接拿庫雷因的臉去參考吧。身為魔龍，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長相很不錯。」

「欸。」

「反正這個點子也是來自於他，當作是對他的一種尊敬。」

「說的也是……」

雖然泰莉亞的建議應該是行得通。但既然都要提高成功率了，總覺得還可以再做些更棒的改進……席娜的腦袋咕嚕咕嚕的轉呀轉。普世價值？簡單來說，就是多數人認同的某種價值觀吧。多數人，多數人……多數人？

席娜的腦中忽然靈光乍現。她從座椅上一躍而起。

「我知道了！」

她迅速的在隨身攜帶的行囊中翻找，在翻出壓在最底下的小說堆之後，她終於找到那本薄薄的小冊子。黑色的書皮上用金色燙著如藤蔓的小字──

《戀愛男主角特徵排行榜》

這本小冊子是出版商最近發售的，特意對女性讀者做的喜好調查。

如果說，要說什麼對於「英俊」的普世價值，肯定就是這個了吧。

「我看看……」

排行榜第一名上寫著就是「如同『晨曦之劍』大人的長相」。

……嗯，好吧，泰莉亞說得完全對。但還是先看看別的吧？席娜的目光往下移。

「──亮麗的漆黑長髮，比較多的意見是『非常酷炫，有一種迷人的魅力』。」

「可以想見，我也非常喜歡黑色。」

「──腥紅的眼眸，要帶著銳利的殺氣。理由是『就好像要被野獸吃掉一樣，讓人的心臟怦怦的跳』。」

「那不正是我眼睛的顏色嗎。」泰莉亞勾起嘴角。「看來人類還算有眼光嘛。」

「──最好能有如同天使一樣，潔白的、光亮的巨大羽翼。為什麼？哦，『簡直就像是被神所寵愛一樣』。」

「這個我就不同意了。」

「為什麼？」

「我認為黑色的羽翼也很帥。」

「好，那我考慮改改看。」

以上這些都是外貌特徵，既然都參考了這本小冊子，席娜乾脆的也查閱了受歡迎的性格特徵。

「最受歡迎的性格特徵第一名……最好是那種把『女人，你要成為我的東西嗎？』掛在嘴邊的人。真詭異，遇到這種人我只想打他。」

「可以理解。」泰莉亞隨手拿了片餅乾。「舉龍當例子，這種性格的龍被認為強大、野性的象徵。就我個人來看，你們人類會喜歡這種，大概是因為有帝王風範吧。我遇過的人類帝王中，十個裡面有九個是這種講話方式。」

「泰莉亞遇過這麼多王嗎？」

泰莉亞的手不小心擺放盤子放的太用力，發出喀答的清脆聲響。「因為我是『鮮血魔龍』。」

「也是……」

「哼，就我看來，那些人類完全沒有當王的資格。」

「我也覺得。要是殿下們這樣對我說話，一定會上升成五大家族問題。」

「他們還不算太蠢嘛。」

「不過，先當參考吧。真不行就改成我比較喜歡的，呃，『帝王風範』？」

「也行。」

席娜又彙整了幾個受歡迎的特質。最終，她打了個響指。如同萌發的新芽，那個『假想情人』即刻出現在她和泰莉亞眼前。

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男性。他的臉和庫雷因‧奧雷米亞有幾分神似。一頭夜晚般的漆黑長髮垂至腰間，有如絲綢柔順。他的雙眸腥紅，和泰莉亞非常像，有一種可怕的威嚴感。他的背後，巨大的、漆黑的羽翼開展，彷彿要吞噬整片天空。如同出巡的帝王一般，彷彿能見到千萬肅殺的軍隊跟在其後。他的頭上，天使般的光圈懸掛，如一輪明亮的太陽。

他向泰莉亞露出邪魅的笑。

「要成為我的所有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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