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俠 - 插曲.０１.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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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在本市內中央區銀行商圈，五名歹徒持槍闖入銀行，十分鐘後吹牛俠到場將五名搶匪逮捕……？什麼？抱歉，更正一下，是警察趕到現場將五名搶匪逮捕到案。據歹徒稱，五人是隔壁縣居民，因失業養不起家中母親故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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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客廳裡的電視正播著晚間新聞。

附近的鄰居傳來了晚飯的香味與炒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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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機裡的白色床單正「匡匡匡」的旋轉著。

在浴室裡的少年卻盯著地面上的草綠色行李袋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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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就在這時門鈴聲與大門外嘹亮的一陣喊聲同時響起：「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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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時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不加思索就按下緊急停止，將洗衣機裡的床單抱了出來，然後看著慢慢退下的水線，心中連連祈禱「防水防水防水」之後就將草綠包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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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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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完，少年就立刻奔到大門，打開門鍊，四下一望，門口居然沒有半個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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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這麼一疏忽，門旁的陰影中立刻出現了一隻手，用槍指著他的太陽穴，低聲說道：「抓到你了吧，崔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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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舉起雙手投降，側眼看了一看那隻比成手槍的手指，嘆了嘆息：「你來了啊，青雲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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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小子。」一個年約三，四十歲的大叔，勾著崔牛的脖子就是一陣吹捧：「臨危不亂，完全是當警察的料，是不是該考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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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叔，我今年才高一。」少年說著敞開大門讓大叔進入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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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那麼晚才來開門啊？是不是在做些違反刑法二二七條的事啊？」何青雲脫了鞋，走進屋裡，回頭還不忘對崔牛調侃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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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刑法二二七是什麼啦。」崔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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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不知道呢？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整天想要違反刑法二二七條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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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佛堂，何青雲隨即收起了一臉不正經的笑容，在靈位前跪了下來，合十參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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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哥，托你的福，今年局裡的生意普普通通，市裡的消防和醫護也不算忙碌。總算是又平安過了一年。」說完，何青雲就對著靈位拜了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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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位上寫著一個男子的名字：崔史進，正是崔牛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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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崔牛很少能有機會和父親談話，每次見到他時，往往都是深夜臨時有緊急案件急需出門，被他吵醒時見到他出門的背影。

但崔牛卻也從來沒有埋怨過父親，反而每次在夜裡聽見警消的警笛聲時，都覺得身為超人的父親又拯救了世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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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歷不高的父親也不曾逼迫崔牛的學業，而是鼓勵他去尋找自己想做的事。崔牛還記得父親最常說的一句話：「如果你有一個專長，絕對不要免費使用它。如果你有一件很想作的興趣，就不要為了它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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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拜完畢，何青雲收斂的笑容又立刻跑了出來，他拍拍崔牛的背，又講了一堆無聊話。崔牛也帶他到客廳裡，倒了杯汽水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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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何時，何青雲在桌上翻開一本筆記在讀：「崔大哥轉到消防，過勞去世後到現在，也已經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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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生前受人愛戴，生前共事的同事總是會在父親的生日或忌日時偶而來參拜，也時時不忘照顧崔牛這個留下來的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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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叔，那本書是什麼？」崔牛有意轉移話題，一同坐下以後，隨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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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崔大哥還在局裡的時候，最後調查的案子。」何青雲連忙蓋起書，揚了揚本子不讓崔牛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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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現在？那不就是很難破的懸案嗎？」崔牛偶而也聽過這些叔伯聊天，多少學了不少奇怪的字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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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哪有什麼懸案。破不了就藏，藏不了就放，放到時間到就結案，反正只要上面不逼，案子總是一股輪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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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當然知道他只是在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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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件說是案子，其實也只是崔大哥的興致而已。」何青雲興致一來，也就跟著說下去：「我們年輕的時候，路上隨處都可看到有人在賣盜錄ＣＤ，光碟片，你見過嗎？現在的小孩恐怕是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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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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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更別說是錄音帶了。總之那個時候，光碟片就像是現在的ＭＰ３，翻拷既便宜又輕鬆，隨隨便便就可以賺上一大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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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雲的重點當然不是抓這些盜版光碟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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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們學生之間，常常聽見一個都市傳說。」何青雲說下去：「有些人是放學時去的，有些人是補習完去的，說某個地方有一間賣ＣＤ的店，四面都是一片白的牆，就連放ＣＤ的櫃子也都是純白的。那家店的名字，叫做笙美音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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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靜靜聽下去，何青雲又說：「那些人都在店裡挑了一張ＣＤ，而那片ＣＤ中的歌，往往都會影響他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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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叔，你挑了什麼歌？」聽到這，崔牛終於忍不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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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那間店。」

「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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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好奇，既然某個地方有一間店，怎麼可能有人沒見過，難道那間店還會隱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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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機會，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的。所以那間店才那麼讓人津津樂道。」何青雲翻了翻本子，又說：「有些人說，是老闆在路上親自給了他一張ＣＤ；也有些人說，老闆會邀請欣賞的客人，請他們喝上一杯紅茶，靜靜的在店裡聽完那片ＣＤ，當他們沉浸在歌裡，回過神來，店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手裡的一張Ｃ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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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那本子就是記錄著對這些人的訪問了。

但聽到這裡，崔牛卻反而冒出了一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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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只是聽完一首歌，就算是因而改變了人生，這些人又不是出事或失蹤，為什麼還要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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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說到重點了。」何青雲笑笑：「除了改變人生以外，得到ＣＤ的這些人，往往都會另外遇見不可思議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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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雲說完，接著又掩口不敢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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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遭遇？」崔牛急著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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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這楞小子，讓我全都講出來了。搞不好你很有詢問的天分也說不定，吶，要不要試試看考警校啊？」何青雲壞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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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會說出去，既然都講了，乾脆就說完吧？」崔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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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不管你說不說出去，職務上我都不能告訴你。畢竟這些全都是我現在帶的單位『特殊資訊室』正在搜查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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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一臉不滿，卻沒有注意到何青雲正要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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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都有了異常的能力。我們稱之為音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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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小時，崔牛在送走何青雲後，來到了離家最近的洗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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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晚上，店裡正在運轉著的洗衣機自然相當多，畢竟附近有許多上班族都經常趁著下班後來這家店洗衣，吃完飯後又來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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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崔牛卻不經意的瞥見了坐在店中央的一位女學生。

穿著制服在這種時間出現在洗衣店裡，對學生來說當然是很奇怪的。

但崔牛自己也是一樣，自然不能多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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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崔牛首先認出了同學校的制服，才認出她是班上的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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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妳好，晚安，夏……夏同學。」崔牛勉強想起了她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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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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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班上傳聞的那樣，她是個奇怪的女孩子。

既不和任何人說話，又總是抱著書坐在位置上，看見她時，不是在座位上看書就是在路上看書，從來沒有人能夠和她說超過一句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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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洗衣服嗎？」

「……（點頭）。」

「真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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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互相不多問才是對彼此最好的默契。

崔牛苦笑著把床單放進洗衣機，把草綠包塞進長椅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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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裝作若無其事，左右看了看以後，偷偷的看了看她的側臉。

默默不說話的樣子就像是凍結了一樣，也難怪班上的女同學會給她掛上那個最受歡迎的動畫電影裡的角色外號「冰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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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鈔票嗎？」瞬間，女同學像是有透視眼般的往崔牛椅下的包包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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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鈔票？不是啦這只是要洗的衣服……。」崔牛趕緊搖了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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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要洗的衣服已經丟進去了呢？」女同學回過頭去：「別把那個包包放進去喔，會弄壞機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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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嚇了一跳的同時，也同時驚於她剛才說的話，恐怕比其他同學一年聽到的還多。

然而她只是確定崔牛沒把包包放進去，就轉頭回過去看著小本子了。看來說不定她關心機器，比對全班人關心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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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了，妳在看什麼啊？」崔牛連忙轉換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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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書。洗衣機的。」崔牛以為她會隨口應付，想不到她卻興致昂然地翻開自己手中的小本子，指指她一直看著的那一頁：「快看，這是全體透視圖喔，還有大部拆解圖，連最小的一根螺絲都看得見，很色吧？簡直就是全裸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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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崔牛遲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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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知道他對此沒有興趣後，就立刻無表情地轉回去，連一聲喔都沒有，就像剛才的興奮是假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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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原先還一時摸不著頭緒，突然之間靈光一閃。說道：「夏，夏同學，我現在知道妳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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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緊張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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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起來無表情，但崔牛曉得看來是摸到她在意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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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也知道我的秘密了，所以我想要拜托妳一件事。」崔牛若無其事的說：「能幫我看著我的床單嗎？我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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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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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立刻拉出了草綠包，往門外跑去。

趁著夜裡在大街上穿梭，過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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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洗衣機也在此時發出了工作完成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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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往時鐘一看，已經十點了，剛好過了一個小時，四周也已經看不見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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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也是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等那麼久的了。

這也沒辦法，畢竟也幾乎是不認識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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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牛打開洗衣機，卻發現裡面的床單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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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看來託付給不認識的人果然是不可能的事啊，畢竟是不認識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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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嗎？」豈料，女同學卻在此時走了出來，從烘衣機裡抱出大量的白大衣與連身裙，以及一件純白色的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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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秘密就一筆勾銷了對吧？」把折起的床單交給崔牛以後，她就繼續無表情的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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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我不會把妳的秘密說出去，妳也不把我的秘密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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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同學安心地笑了笑，才抱著兩大袋的衣服走了出去。

崔牛原先想問這麼晚了一個人走夜路安全嗎？然後才想到她不一定需要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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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去擔心女孩子走夜路危險什麼的更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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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城市，還有吹牛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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