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三月 - 第八章

一個星期過去，九月底的天有些微涼，課堂上老師的授課內容依舊枯燥乏味，林思柔側著頭往窗外數著一片片紅葉落下，很快就到了下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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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另一邊幾個女生興奮聊天的聲音傳到林思柔耳裡，她不經意地瞟眼看去幾個人聊得歡快，似乎在討論著不久後的文化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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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上過學，成長背景也不允許她有朋友，像這樣輕鬆地和同齡的女孩子聊天當然也從未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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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羨慕是騙人的，有多少次她都希望能有個朋友能分享心事，但她身邊有的就只有又凡一個，就算是女性的式神，身為妖怪的他們也很難理解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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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說到人類或是妖怪，在這世界上唯一能與她感同身受的也只剩她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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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林思柔吃完飯山本美子提議到外頭走走，兩個女孩就肩並肩在走廊隨意逛，山本美子和她分享著學校附近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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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條走廊的轉角，中村夏佇在那探頭看向轉角過去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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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美子一臉疑惑，「她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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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轉角過去林思柔聽見了些微的爭執聲，她道：「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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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美子有些惶恐：「不要啦，她看起來很奇怪耶，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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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不顧山本美子的阻止走了過去，中村夏注意到她回過頭來瞅了她一眼，把食指放嘴巴上示意她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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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向他的視線看去，在走廊底的廁所是安藤理惠和她的一幫跟班，幾個人圍在地上跪坐著的女孩身旁，其中一人拿著水管淋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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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試圖用手擋住水，哭著求饒：「拜託你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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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理惠哈哈笑著，隨即惡狠狠瞪著她：「有本事就不要用嘴巴說，自己來阻止我們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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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又哈哈大笑，一幫跟班跟著嬉笑起來，地上的女孩全身濕淋淋啜泣著，「拜託你們⋯⋯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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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水管的人捏緊管口，變強的水柱不留情打在女孩身上，「求你們不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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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嬉鬧著根本不理會她的求情，她的鼻子嗆進水猛烈的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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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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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理惠哼笑了幾聲，舉起手示意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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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身子，細長的鳳尾盯著女孩瞧，有如一尾毒蛇看著手無寸鐵的獵物，「你應該聽過那個傳聞吧——所有被我盯上的人，都會離奇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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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欺負的人不少，但現在你是我最看不順眼的人。」她打量著女孩，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下一個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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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女孩神情驚恐，「求你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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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理惠笑著起身，手一擺水又往女孩身上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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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都看到你裡面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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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穿紅色的，噁不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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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勾引哪個老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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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哭泣著：「我沒有……請不要再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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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的轉角處，林思柔剛瞅見就緊握著拳要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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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中村夏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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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怒視著他咬牙道：「把手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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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夏沒有要讓步，冷冽地盯著她只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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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我折斷你的手，放開。」她身上一股寒氣讓人膽寒，但中村夏毫不畏懼，更加堅定地抓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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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夏一語不發又搖了搖頭，雖然殘忍，但他需要犯人有新的目標，他需要蛛絲馬跡找回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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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眉頭一皺，下一秒，她轉手、回身，中村夏就被壓制在牆上，原本緊捉著的手鬆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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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時已晚，上課鐘響安藤理惠一行人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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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瞪了中村夏一眼後跑到女孩身邊，地上全是積水，一些水花噴濺在她腳上，她擔心地道：「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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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長得眉清目秀，及肩短髮濕淋淋貼在臉頰旁，林思柔對這張臉有印象，在又凡給她的資料裡有她的照片，記得是叫岡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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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揮開林思柔的手自行踉蹌著起身，抽泣著：「……你別靠我太近。」她擦著臉上不知道是水還是淚水，道：「要是害你也被欺負……我會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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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狼狽卻還為人著想，林思柔更是揪心，「不要緊，我不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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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退了一步，明顯就是勉強地笑著，「我沒事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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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她一跛一跛地走了，林思柔還想追上去關心，但又被中村夏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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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著他，心裡早已怒火中燒：「你煩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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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林思柔還是只搖搖頭，林思柔對他的不爽到了極致：「會不會說話？你啞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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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夏只盯著她依然不發一語，岡田已經不見身影，林思柔睨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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