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三月 - 第三十六章

林思柔步上升旗台，又凡拿了一旁的椅子擺在正中央讓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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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瞅著台下的學生，向又凡道：「學校總共有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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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又凡道，「宿舍裡應該有十多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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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邊上，幾個術師一見到升旗台上的林思柔都愣了下，找了半天的人忽然就自己出現，還大剌剌坐在那麼明顯的位置，不少人懷疑起她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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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林思柔吧？只是學校想騙我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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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模作樣的還找了個男的站在那，我看他也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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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之中幾個人見過那副面具，指著她道：「是⋯⋯是林思柔沒錯，上次聚會她就戴那副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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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想起來了！我還想說怎麼那麼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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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確認了台上林思柔的真實性，幾個術師又要群起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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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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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賞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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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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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擋路、閃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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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林思柔之前他們自己起了內訌，一群人打了起來，靈力的光芒四起，式神們也緊接著加入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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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場面，林思柔不禁皺了眉頭，「在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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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淺笑著：「看來或許不需要您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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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速度如風的妖怪的消息，操場上人越來越多，林昱凱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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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髮亂了衣服也破好幾個地方，模樣很是狼狽，見到林思柔他皺了眉頭：「你怎麼還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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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坐視不管。」林思柔向他瞟眼皺著眉道：「什麼時候還跟元蕾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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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林昱凱笑著整理頭髮，「幾個女學生以為我是抓人的術師，朝著我就是拳打腳踢——我閉著眼睛才沒被發現眼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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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癟嘴，道：「小心一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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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留在學校裡的術師、妖怪都到了，一到場就見到愜意坐在升旗台上的林思柔和底下的一片混戰，他們便誤以為是打贏了就能得到林思柔，一群人越打越兇，至少有一半的人掛彩或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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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到一半，一個術師突然喘著氣叫停，「等、等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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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轉移注意力出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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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他大聲喊道，「我們打那麼辛苦，林思柔連根指頭都沒動過，就算我們之中最後贏的人是最強的也抓不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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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幫術師、妖怪們思忖了會，其中一人恍然大悟，「……你說的有道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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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應該要團結起來才有贏她的機會，向林思柔出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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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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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台上又凡瞇起眼睛，輕笑一聲：「看來他們終於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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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術師們衝向自己，無意義的吆喝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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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到跟前，她朝又凡伸出左手，一把黑得發亮的左輪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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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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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巨響響徹雲霄，操場上的人無不耳鳴，隨即是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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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師、式神或是妖怪當場傻愣住，就算是術師也是血肉之軀，要是沒擋下速度快的子彈不是重傷就是死，對於火槍他們都是退避三舍；而對妖怪而言，可怕的不是子彈，而是上頭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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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站起身子手還拿著左輪，她道：「是誰讓你們來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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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很卻步，不過還是有莽夫，他喊道：「是、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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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面具下的那雙眸子映著零星火光，猶如刀刃鋒芒：「憑你也拿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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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愣，克制著發顫的手大聲道：「我不行——但我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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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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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上，就算是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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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愣著的人們紛紛回過神吆喝起來，但奇怪的是也沒人敢第一個動手，都只是一張嘴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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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不是有耐心的人，眉頭一皺，她舉起手隨便選了個目標，冷冷地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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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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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左輪指上的是一個頗年輕的術師，沒見過太多世面，但關於林思柔冷酷無情的傳聞聽過不少，他立刻跪下求饒，「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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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啊你！」第一個說話的術師對他斥責，「幹嘛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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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林思柔眸子一瞟，換了個目標，「不然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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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躲到了式神後面，「我、我我我不說！」被當成肉盾的式神只能顫抖著哭嚎：「啊——主人，我還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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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皺了眉頭，又一個貪生怕死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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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槍口又指向原本要招了的術師，「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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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師一顫，兩排牙齒敲打著：「是個⋯⋯是個叫做山元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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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元？」他身後的另一名術師聽來很疑惑，「我聽到的是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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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友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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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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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師們紛紛報上時而重複時而不同的名字，少說也有十種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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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昱凱翻了個白眼，朝他們大喊：「你們都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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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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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吧，哪那麼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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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術師或妖怪都生氣起來，操場上此起彼落抱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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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有人從中作梗。」又凡淡然說著，不過語氣之中有一絲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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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蹙著眉頭神情十分不悅，這群人真的可以再蠢一點，聽到有獎賞就跟無頭蒼蠅一樣，有沒有那麼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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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到十。」她向前踏一步，握著左輪的手高舉著：「還留在學校的就不要怪子彈不長眼睛——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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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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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喔！」一旁林昱凱嘻笑著更增添令人膽寒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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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四起，術師們開始朝校門狂奔，妖怪則向著校牆逃竄，林思柔都沒數超過五，操場上已經只剩下結界內的學生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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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內成了一片寧靜，天上的雲層被風吹散開了一小縫，一絲月光趁機照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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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台上，林思柔對林昱凱道：「你去叫老師點名，我跟又凡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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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昱凱應了一聲，向老師與學生所在的結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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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對又凡道：「先出去一趟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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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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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接著快步出了校門，又凡在外圍選了一處偏僻的校牆，換上原本的西裝也摘掉面具後，從校牆爬回校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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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接住從牆上跳下的林思柔，他道：「放出消息的應該就是失蹤案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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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也有猜到，依犯人之前的作為，這場鬧劇非常像是犯人會做出來的挑釁行為，她語氣十分不悅：「無聊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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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不只是單純惡作劇而已。」又凡神情凝重：「這場混亂是犯人最好動手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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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猜測很少失準，林思柔臉色沉了下去，「你去問點名的結果，我到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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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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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去。」林思柔不讓他有二話，「有事我會用契約叫你。」說完她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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