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三月 - 第三十五章

學生在操場上散開，三三兩兩圍在大火邊欣賞或是與難得進校的親朋好友聊天，一些單純來看儀式的人群往校門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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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形瘦小的男老師在場邊看著學生和逐漸散去的人群，他道：「看來剛才的可疑人士是學校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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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另一名相較壯碩的老師道，「應該只是沒見過『大火』的人興奮了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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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的老師笑了一聲：「就算是失蹤案的犯人，也不會這麼不識相，在文化祭的時候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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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師那麼多，犯人怎麼可能那麼蠢，而且也沒聞到夜來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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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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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就在兩人不遠處聽著，他放眼望去整個操場上老師們神色淡然，絲毫未察覺校內的動靜，他們都過於鬆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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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去向那兩個老師提醒：「請兩位還是謹慎一點，學校內閒雜人等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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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老師抬頭瞅了一眼他：「你是新來的神田老師？」他笑著拍了拍又凡的肩膀，「你太緊繃了啦，文化祭我們辦過很多遍，每年人都那麼多，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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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碩的老師也道：「放輕鬆、放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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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兩個人就走了，又凡蹙起眉頭臉上難得不悅，這學校的老師這副態度，難怪學生一連失蹤了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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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老師——！」林昱凱在他身後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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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回過身，林昱凱拿掉面具，一邊脫掉身上的玉帶一邊道：「冬吻說後面已經有人被抓走了，我先過去幫忙，你去跟著姐姐，我怕她一個衝動就衝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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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學生被抓走，又凡神色凝重頷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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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昱凱脫掉的東西全都消失了，他只剩下原本的黑色長褂就急急忙忙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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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立刻動身前往林思柔所在的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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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樓上，林思柔站在自己的結界裡往下看，她位在高處視野好，不論操場角落或學校邊緣都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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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術師、妖怪肆虐，只要有落單學生就抓，雖然有學生反抗而得以逃脫、老師也開始在校園中奔走幫忙，但還是有不少學生被術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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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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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一轉身離開結界，又凡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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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的正好，跟我一起過去。」林思柔說完要繼續走，又凡擋在她面前：「您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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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不耐煩皺起眉頭：「當然是去解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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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冷靜一點，現在過去萬一暴露身分，學校就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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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眼睜睜看那些學生被抓嗎？」林思柔仰頭睨著他：「我多花一刻時間冷靜就多一個學生被抓，天知道那些人會對他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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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已經過去幫忙了。」又凡的語氣十分平穩，他想讓林思柔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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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有一個人有什麼辦法？」林思柔指著學校方向：「那些人要抓的是我，我出現就可以解決了。」語畢她繞過又凡往樓梯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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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抓住她的手，「您現在出去所有人就會知道您的身分，您忘了學校裡可能有共犯的事嗎？那可是您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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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皺了眉頭，林昱凱竟然和又凡說了，「我只是隨便說說，一點證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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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可否認可能有共犯。」又凡站得離她更近，「您先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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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甩開手指著他，咬著牙根一字一字道：「你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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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見她一臉堅決，一副要用上契約的氣勢，他再堅持下去也只是白費力氣，「⋯⋯至少想個能不露臉的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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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把手放下，「我給你走下樓的時間想。」語畢她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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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又凡攔下她，手裡拿著一副半臉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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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瞟了一眼面具，那是一副只遮住臉上半部的黑色面具，上頭華麗的蕾絲裝飾吊著幾條紅色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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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站到她身後，一邊替她戴上一邊道：「這和上次『台北術師聚會』時用的面具一樣，知道的人就會知道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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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戴上面具後，又凡也替自己戴上一副面具，順便連上衣也從西裝換成深藍色的立領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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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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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您下去比較快。」說完話又凡抱起林思柔，走向頂樓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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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有些害怕，但眼睛一閉牙一咬就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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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放下她，幾個附近的術師還有與之對抗的老師及學生家長都被從天而降的兩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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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定睛一看，一女一男的組合，加上那熟悉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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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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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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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原本正對著老師的術師同時朝她衝去，分別用上了不同的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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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身邊刮起強風，捲起的沙塵落葉讓她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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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舉起手再劃下，瞬間塵土落葉墜地，術式被硬生生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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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名術師驚愕不已：「怎、怎怎麼可能，我的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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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隻巨大半透明的手鋪天蓋地朝林思柔兩人襲來，最後卻撲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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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十指在胸口交疊，數以千計甚至萬計的空氣箭矢射出，那手被打得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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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是林思柔啊啊啊啊——！」兩個術師一邊尖叫一邊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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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面具下的眼眸如利刃掃向周圍的其他術師、妖怪，從腳底竄上的一陣寒意讓他們瞬間沒了要抓林思柔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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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老師和學生家長也認出了面具傻愣著，沒想到林思柔真的在學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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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逃得如一陣風的妖怪驚聲尖叫，就要出了校門，突然感到背脊一陣涼，全身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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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告訴所有人——」一個男聲從背後出現，「我們大小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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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顫抖著轉過身，雙齒猛烈打顫：「是⋯⋯是！」語畢他又如一陣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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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凡隨即回到林思柔身邊，她已經往操場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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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用的大火早已消退剩下了了無幾的火星，在術師與妖怪群起亂抓人時，純粹來觀禮的人能逃的就逃，場上只剩五十多名的學生由老師聚在一起，周圍繞著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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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朝他們走了過去，他們見到林思柔以為也是來抓人的術師，又是一陣驚嚇，但再多看一眼，發現對方穿著一樣的制服，紛紛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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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掐好劍指半疑惑半害怕對著林思柔，「我有下結界了，別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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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瞥了眼老師的結界很是堅固，她沒有回話向升旗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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