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三月 - 第十八章

下午是體育館的課，林思柔換上藏青色的運動服獨自一人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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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課是全二年級一起上的，所有人都要嘗試著和妖怪訂下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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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學生們程度不一有些已經有了式神，但統一的填鴨式教學不允許因材施教，每個人都要試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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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年級四班共有四十八人，他們或坐或站圍成一圈，中心是身材魁武的木下老師，又凡和另兩名——山田和高橋老師站在旁邊，面前放著一籃造型不一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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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老師清了清痰，手裡拿著不知道是熊還是狗的簡陋布娃娃道：「術師可以透過訂契約的方式將妖怪收為式神，除非是當過式神的妖怪，否則通常是被術師打敗之後強迫訂下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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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學生都專心地聽著，幾個有了式神的人有些分心，角落的安藤理惠更是蠻不在乎，她已經有了式神，眼下對她更為重要的是要如何讓林思柔出糗一報昨天上課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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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方法，需要的東西也有了，只是布娃娃們被老師守著，執行上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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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木下老師繼續說明：「這堂課要試試看和妖怪訂契約。」他看了幾眼手上的布娃娃，「但是用真的妖怪太危險了，所以老師們用稻草人的方式準備複製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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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應該記得稻草人是什麼吧？」他挑起眉頭，繼續道：「稻草人就是用稻草或這種布娃娃之類的介質，加上毛髮、指甲甚至血，通過術式做出複製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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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髮和指甲的效果幾本上沒有太大差別，血液的話真實度更高也就越危險，所以這次用的是妖怪的毛。」他蹲下身子將布娃娃放到地上，右手掐出劍指抬頭看向學生們：「誰要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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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面面相覷，沒有人要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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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老師乾笑了一下，「我就知道會這樣——一班一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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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全年級的一號她早就有預感，偏偏她沒什麼接觸妖怪的經驗，垂著八字眉不甘願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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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老師對她道：「想辦法制服他，再用你會的方法契約，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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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衣角點了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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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老師知道一號的程度並不是很好，看著她露出擔心神情，但還是對布娃娃吹了氣，以劍指指向它道：「以髮為根，一氣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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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娃娃發出刺眼的白光，木下老師連忙後退一邊叮囑其他學生：「都退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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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紛紛退到大老遠去，接著一陣輕煙從布娃娃中冒出，快速蔓延開來有五尺寬，妖怪特有的妖氣逐漸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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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一聲野獸的叫聲煙霧便散去，出現一隻有如黑熊頭上卻長著兩隻角，以雙腳站立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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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雙眸顫抖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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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了，冷靜下來。」木下老師對她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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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她努力站穩腳，顫抖著手放在胸前十根指頭交疊成網狀：「鐵、鐵……鐵氣如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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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唰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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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的身上破了好幾個洞，「成功了！」一號顫著的嘴角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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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大熊忽然生氣地大叫一聲，在一號鬆懈之時朝著她奔去，木製地板發出咚咚咚地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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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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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拔腿就跑，木下老師在一邊吆喝著：「不要跑給它追！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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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說得倒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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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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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跌在地上，她慌張地轉過身，眼角的淚已經滴了下來，「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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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熊掌高舉過頭，只見木下老師手一揮它便屍首分離，地上只剩一小團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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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老師嘆了口氣將一號拉起來，皺著眉念叨：「不要緊張嘛，你越慌什麼事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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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啜泣著擦掉眼睛上的淚水抱怨著：「就不能選個小一點的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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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木下老師一臉無奈，「你等下再來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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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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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木下老師說完推她回人群中，「——二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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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柔看著一切不禁為一號感到可憐，相較她和又凡訂契約的時候這實在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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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人若是沒有與妖怪打過交道害怕是必然的，畢竟有太多關於妖怪的可怕傳聞，但其實他們大部分和人類或是動物沒有兩樣，只是多了一些力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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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面對的是有三十呎長的蟒蛇妖怪，她相較於一號更加冷靜也有經驗，雖然花了不少時間，最後還是成功在它眉眼之間烙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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