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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透過帳篷的縫隙看著漫天星光，裹在軟軟的被子裡，身邊是溫暖的小火爐和夜光石，茉莉曾經想過，光與火之間的差異，究竟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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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滾燙的，發著光的，象徵希望的⋯⋯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6QfGNk9x
為什麼？操縱電花的蘆荻伯伯能夠劈焦木柴，卻沒辦法掌握接著燃燒起來的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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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莉，靠過來一點，火很燙、很危險的。」伯伯笑著說，她卻盯著躍動的小火苗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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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際是什麼？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F3FrKGRo
木與土，土與金，光與火，一環扣一環，卻互不傾軋，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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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GcxR7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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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桂樹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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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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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本該是瞬間的事情，卻感覺無限拉長了，她看見了記憶，總是在不該出現時閃爍，叔叔宣判爸爸的罪行，也是如此不可一世，神聖的，高高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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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瀆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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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清楚這次被判刑的誰，只知道眼前全是雪白的光芒，渝陷入癲狂似的大笑，張開了手，那是擁抱般完全袒露了自我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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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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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自然不是衝著茉莉這等一撚即死的螻蟻，而是渝。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LoQCGHCz
茉莉的腦袋充血，本該倒掛在渝的肩膀上，卻感覺身體奇異的漂浮了起來，奇怪的咒紋在原本接觸著渝的腹部盛開，燦爛的，豔麗的，屬於紅髮少校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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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即使如此漂亮，即使她的雙眼從不會說謊，茉莉也快要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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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若因為區區情愛遮蔽了視線，忽略至高無上的真意，那就由我獻上，由我導正，肅清！就算獻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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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在發著光與熱，好亮，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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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呢？我覺得一切都在正軌之上呀。」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sh0h9U8l
「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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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是諷刺的聲音，而藍色的白色的相間的光芒本該輕盈不已，電球卻像液體一樣流動，電漿，火光，融化在一起了，刺痛的光芒幾乎要使人盲去，生理性的淚水酸澀徒勞的試圖保護雙眼，她不懂這兩人怎麼還能互相接招，對峙，是魔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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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愛這一切。你，桂樹，大家，小茉莉也是哦，星辰，海月，都是一樣的，這是神明所希望的，也是我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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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瞇起眼，這時才發現了自己的頭髮竟然飛散著更加遮蔽了視線，渝不知何時摘了她的帽子，替換了小器械，在她的腹部之下、頭頂，嗡嗡鳴叫旋轉著，堪堪支撐著約一半茉莉的重量，腳尖踮在逐漸減速的車頂，讓她不至於被拋飛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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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掙扎的翻正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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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等的愛著這個世界，這是神的旨意。出現了歪曲的是你呀，桂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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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屬於信仰祂的子民，不是賤狗雜種！」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tiWe22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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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歪頭，轉身，跳舞一般，劃下火焰燃燒的殘影，絲帶一般，交纏，飛揚，總是這樣的好整以暇，另一隻手指則繞著圈，茉莉的帽子，在他的指尖一圈又一圈的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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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刻，就算雙眼正無可自控的流淚著，也能夠分辨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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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的火，終究和桂樹的電是不一樣的。
桂樹的光芒是武器，而渝卻故我的追求著近乎病態的美麗，說是表演⋯⋯不，說是祭祀也並不為過，掌心攤開，蓮花盛放，紅線牽引著小指，握著這等神明偏愛的證明，一次一次的演繹祝福，彷彿獻給神的禮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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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漿球碰撞，成為了火焰，渝著迷的嘆息，伸手，捧住那本該出自於桂樹的光，沒有一絲害怕，他也從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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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她，可以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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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需要得到什麼！她該死！」破音的憤怒發狂 ，「她該死，海月都該死，要為他們的罪惡付出代價！懲兇除惡，讓天空的光芒照耀大地，這才是神明的旨意，不是你那可笑的平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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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撕裂了渝的指甲，怵目驚心，發黑又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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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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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漿成為了火，吞噬了茉莉的帽子，卻化為渝的所有物，於是這一刻，掌控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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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茉莉死了，海月人哪有付出什麼代價呢？ 除了在你堅持跟我聊天的這段時間，毒氣沼澤裡星辰海月都平等的死去更多人之外，會有什麼代價呢，你說說呀，作為一個盡責開明的長官，我洗耳恭聽，桂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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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不斷地靠近，始終是那邀舞的，熱情擁抱的姿態，桂樹卻避如蛇蠍，總是崇拜著的雙眼，破碎著憤怒，茉莉在蒼白的光芒之中，隱隱也看見了一絲悲傷，證據是那失措的步伐，不穩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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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君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把你當作⋯⋯把你當作⋯⋯的我，真是瞎了眼，你令我感到噁心，不要說這些歪理了，你就是偏心，你就是為了愛情枉顧大義，要是當真相信人人平等的狗屁，你又怎麼忍心殺了那麼多海月狗？神還是仁慈的呢，你仁慈嗎？好意思把自己比作神，我聽了就想吐！早知如此，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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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心驚，桂樹的怒吼，竟然比渝的聲音來得低沉，讓人認不出，像是某種野獸深沈的發自肺腑的警告，飢渴的嘶吼。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MMVLP7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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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是仁慈的，會實現一切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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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渝竟就此轉身，背對桂樹。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Y01i5H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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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錯愕的看著，差點就和另一頭的桂樹對視，趕忙壓低了視線，縮小自己，報頭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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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卻不管。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guEPu6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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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小茉莉，」手捧著光，抵在心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面前，破損的拇指朝後一比，笑吟吟地，再度將電光收納成為火，「你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海月人感到難過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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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感受不到指尖破損的痛似的。
而茉莉一時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該害怕什麼，害怕誰，相信什麼，戒備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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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海月的口音都說不標準呢，家人也都沒有了，對吧。所以，我不會實現桂樹的這個願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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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皮笑臉的仰頭，銳利帶著電的刀鋒從他的髮梢之上堪堪劃過，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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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根本沒有辦法達成目的嘛。從頭到尾會付出代價的人，只有你，桂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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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淡然的口吻平鋪直敘，形容天氣那般，茉莉的腦袋卻如同暴風被掃過，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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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的當她做隨便一個海月人，殺了就是，丟下車就是，這麼大的反應，這麼大的年紀還鬧脾氣，誰來哄呢？真是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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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小茉莉很重要，足有『價值』的，不是任何人，也不是海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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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因為小茉莉，天秤失準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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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yRcSEN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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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撕裂空氣，茉莉卻率先聽見了窒息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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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閉嘴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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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樹，出現了偏差的人，是你。在你——威脅小茉莉，卻沒有殺死她的那一刻，就看不見你所相信的『神』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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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天真的像個孩子，訴說的卻是殘酷的能夠使人發瘋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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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繼續說著這些魔鬼的歪理吧！看看啊，當所有人都知道你身邊的小情人是個來歷不明的海月女子，你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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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囂的聲音，尾音卻顫抖著。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A9MqV6vQ
某種純粹的、虛幻的東西破碎了，而當事人卻並不珍惜，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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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早該這麼做了。」渝自顧自地盛讚，眼中出現戰鬥時才有的迷戀與熱度，「你總是太過墨守成規，守著修道院那些無意義的教條，要是早練習，說不定剛才還有機會跟我打個平手，哈哈。」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6vXeih0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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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目光接觸到了。
遙望那端，褐色的雙眼，原本，即使電光不斷遭到吞噬也從未恐懼，反而是更加高漲了戰意，就像是渝的鏡中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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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有些什麼卻如同指縫之間的流沙，迅速消退，崩解，自亂陣腳，甚至在茉莉這個恨不得除之為快的低賤「雜種」之前，都來不及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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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的狐狸？蠱惑人心的怪物，我看你還能囂張多久，我算是知道了，十一部隊，我們——我們！全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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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桂樹要硬攻，卻見到少年的身影一閃，可怕的撕裂聲刺穿耳膜，車皮、車頂剝離，柳丁噴出，利用反作用力，桂樹踏著金屬的薄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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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而逃。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TSmuj7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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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看過桂樹使用飛行的咒語，眼下亦然，只見電光奇特的吸引了鋼板，茉莉困惑的看著，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那是電所激起的些微的磁場，桂樹使勁踩，焦躁的，恨不得踏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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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佳的跳躍力，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森林與濃密的灰煙之中，帶著未盡的話語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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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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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沒有了，剩下茫然。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OdUIOgU9
逃跑的是試圖殺死自己的人，身邊是拯救了自己的人，應該是這樣，茉莉卻並沒有得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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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卻隨性的聳肩，「不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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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還透著光，輕咬下唇，似乎意猶未盡。
看他收張的手心就知道了，他想要殺人，他想要戰鬥，被迫半途收手的血性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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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麼辦？」所以，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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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神的僕人就該效忠，既然他不願意服從，那便不是聖僕，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的意義。」 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1LP4pv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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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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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你擔心他亂傳話嗎？小事，」渝揮揮手，「現在的他的話語，是無法動搖真正的戰士的。」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UapGkf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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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的，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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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渝摘了茉莉頭頂的小器械，腰帶上的卻沒有拿掉，將她一翻身又掛回到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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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這個啊，是禁音咒，很好用對吧？有時候總是需要一點隱私的。」空氣喀嚓作響，紅色的咒紋消失，渝轉頭，拍手吸引注意，「好啦，各位，你們的領隊請假罷工了，全都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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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完全停下了，沒有風，單向的光軌也變得黯淡，腳底下車廂裡的人迫不及待的翻出車窗，逃出艙門，尖叫，哭喊，混亂之中，士兵們面面相覷，場面一時倒有了一絲黑色幽默的荒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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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散的士兵，早先也全都聽見了茉莉的警告，桂樹早先針對她時，憤怒多少還是壓抑的這些人，是真的不明所以，還是裝作不知道？
⋯⋯又或者，真正如同渝所說的，剝去了追隨者的身份，桂樹在他們的眼中，便什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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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知後覺，茉莉感覺四肢冰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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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小刀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終於有了力量，一點點也好，有了守護與貫徹自己的意志的勇氣，於是，她努力的掙扎了，也做出選擇，最終，卻怎麼還是這麼的無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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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的力量之前，恨意之前，在這場戰爭之前，她是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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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地縛之戰掛在渝的肩上時並無不同，與縮在皮箱裡看著父親燒死並無不同，她什麼都無法改變。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ZjktzM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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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再一次清晰而絕望的認知到。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th0BHkx7
是因為這樣，渝才從沒有主動給予過她任何武器嗎？從不教她任何關於戰鬥的事情，因為知道沒有意義？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給予她希望？為了觀賞她的無知、她的狼狽，然後如同打碎了桂樹那般，冷靜的嘲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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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又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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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想，檸檬草他們已經出發偵查了，你還認識誰來著，薄荷？麻黃？水蘊草往城裡去了，沒得選。這次先不帶你，你去見見世面呀，待會兒找到有趣的東西，再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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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際，傳送陣的光芒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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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挑眉，「真是的，一個個都要我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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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似乎非常開心的樣子。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CPvwGeS8
近在臉邊，哼著小曲的渝，側影鮮明而俊逸。茉莉於是心想，他好像沒有哪一刻是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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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的接納，是出於神的願望嗎？
如果不在乎，為什麼不像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隨手殺了便是？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vav8UX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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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帽子，風不斷地吹散她的髮絲，茉莉卻無能為力，正如她無法抑制內心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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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總覺得隱約摸到了輪廓，到頭來，卻還是無法看透這個人。3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T8n43W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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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記：我回來啦。
過年前後好像是我的小崩潰期（喂），養精蓄銳回來，捲起袖子耕文去！(•̀ᴗ•́)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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