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迦凱旋家族 - 1.3 緊鎖鐵牢

這個世界從不存在著公平，人生於世即代表不平等，出生即決定了你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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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在這個世界中沒有魔力的我，抑或是我眼前這群小孩的命運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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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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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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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口中的泥土吐出來，借助上頭滴下的雨水稍微洗刷了身上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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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手上的武器，環顧四周，只見上頭被暴雨傾灑得如瀑布般的水池累積於此，完全損毀化為碎片的蒸汽車殘骸，躺在地上失去生命跡象的三位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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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咳……咳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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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還會發出聲音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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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開厚重用於防水的布料，率先出現的是鐵柱支架即將倒塌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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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防止逃跑的牢籠，卻在這次墜落中成了最佳的保護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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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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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了一下裹面的孩子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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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族8個，人類2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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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細看牢籠間的間隙，當中有部份的孩子卻沒有明顯的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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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發展不完全的獸耳，或者是失去了猛獸的堅厚毛皮，卻頂著一身人類纖細肌膚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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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異種」無論是對人類或獸族而言，都純屬為「外人」，實為可悲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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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視整個牢籠，得出了最後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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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3個混血，5個獸族，2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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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牢籠當中傳來尖細的哭泣聲，這些孩子的年齡比想像中還要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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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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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們只不過是約為十歲的小孩，他們真的能夠勝任在開採魔石的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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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在這群孩子中看似最為年長的女孩，雙手緊抓著牢籠中的鐵柱，衝著我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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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請放我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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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0個孩子之中的其中一個人類，從外觀看來有著黃金般的頭髮，與其標緻得仿佛從未踏夠家門的晶瑩肌膚，年約12歲的女孩，她整體的氣息就與其他人的風格完全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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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給我一個理由放你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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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程度上，我十分慶幸這群孩子之中有著能夠溝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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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抬頭望著，觀察著周遭，邊回答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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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理由……看到別人被關著會救出來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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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把你們綁來這裡的協助者之一，我要是有這種無謂的同情心早就把你們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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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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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後閉上了嘴，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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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孩子也沒有說話，這段期間，此處僅有滴落於此的雨聲，以及我腳步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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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白濛一片，其中一邊的出口則是有著比成年人還高的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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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一只比我還高，少說都有兩米高的紫色螳螂在不遠處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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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上明確感覺到了危險的瞬間便屏起呼吸，緩慢地移動到洞穴門口邊緣的內側，盡可能的隱藏起自己，只用視線的角邊看著他那根細如竹竿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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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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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伴著其突然間「咚！」的一聲巨響，只見門邊插著輕易就能把我撕裂的巨型前足尖銳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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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插中泥土中的前足拔出後貫穿著一條粗壯像是沙蟲的生物，它正是猛烈蠕動而且低沉的「斯咔」地噴出著綠色的液體，其液體正是散發著濃烈的酸氣，腐蝕著任何所接觸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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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心底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保持著壓輕腳步的行動遠離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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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握著手上的武器保持冷靜，雖然我自認有著相當程度的實力，但若是面對這些生物卻沒有絕對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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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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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確感覺到了危險，死亡的恐懼正打算悄然佔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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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看來我們掉落來的這個洞穴算是相對來比較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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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想著，回到離洞穴口接近三百米左右的地方，也就是一開始掉下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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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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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來之後，率先聽到的是孩子們的肚子在饑餓下而悲嗚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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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找著商人的貨物，找尋著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心中盼望著會找到至少能夠與那些生物一敵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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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沒良心的人！我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可以看著一群孩子關著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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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了女孩的聲音，就是剛才正在跟我說話的金髮女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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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們待在這裹就此死去，對你們而言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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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閃過剛才的生物，就連一位老練的傭兵都未必戰勝的怪物，更不用說這群平均年齡才十歲的孩子能夠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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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失去自由的死去會更比尋求存活來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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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女孩的說話使我停下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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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不否定，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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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的我感慨萬千，對於這群孩子來說的確存在更多的可能性，縱使在這樣的地方，他們都應該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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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法外之地沒有任何地域的價值觀，在這點來說，現在所處的地方沒有犯上任何由生物本身所定義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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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或許會成為我不錯的助力，在絕境中也得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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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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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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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斷了她的說話，她保持警戒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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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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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培育他們到有著能夠在那落迦生存下來的實力的話，或許能幫助我達成我的使命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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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想著，便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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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那你們必須聽從我的指示，這便是我解放你們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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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子不是我所說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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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堅定的說道，我彷彿在她的眼睛看到了「天真」兩字釘在其藍色的瞳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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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為了你們的性命著想的方案，你知道這裹是什麼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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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那落迦吧？深不見底，死傷者無數，沒人能夠探底的地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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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這是哪裡，那你就更不應該說這種任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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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只要抵達G1的礦鎮的話！那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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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你這連劍都拿不起的纖細雙手？你知道由地面到G1在傭兵死亡率有多高嗎？是25%，每4個不自理力的傭兵就會有一個死在這裡，成為那落迦的養分，但縱使是不自理力，他們也是配備了全套武裝才來的，而你又打算拿著什麼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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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我們……會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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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背後的孩子又怎麼辦？而且你能確保其他孩子能跟上你？你是想把他們都獻給魔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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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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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是滿腔熱血信念就能解決得了的，夢想可不能填飽肚子，環觀現實作出取捨，盡可能能得到最大利益的事，這才是現實論的追夢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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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是抱著這樣的做法，才會存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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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如此，未來也將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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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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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還少不明白沒關係，但你作為這群孩子的隊長，你早晚被迫要明白的，現實總是在得與失之中被迫作出決擇，哪怕違背自己的想法，也不得不動手的時刻早晚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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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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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G7區地獄之下，就更必須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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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我們身處G7以下的事實後，女孩那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恐怕是我近幾年來看過的最絕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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