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女神之筆 - 第四章　咖啡店中的不安

又是嘉晴響亮的聲音：「歡迎光臨！三位請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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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盧，你們又上來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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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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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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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還在的，不過後來走了，她說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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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幫我問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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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突然插口：「萱萱真善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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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舊同事是應該的，我會關心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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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熱切拉著萱萱的手，說：「所以我說你真好，完全沒有機心，又會善待人。你知道嗎？小甘那人，自小就沒有家人了，她很渴望有人愛呢，為了愛可以不擇手段，哪裡似萱萱的好？我真心慶幸有你做老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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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進瑪麗的眼晴，萱萱看到的是憐憫中有點輕蔑，為甚麼要對她露出這樣的情緒？還有無端說起小甘？小甘的事，跟自己有甚麼關係？萱萱滿腹疑惑，只好保持微笑，說：「不阻你們工作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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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而去，清晰的聽到瑪麗說：「她真可愛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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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聽到大盧「噓」一聲，說：「別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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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萱萱望向潘朵拉的畫作，潘朵拉低頭看手上的金色小盒子，潘朵拉必然會好奇，必然會打開宙斯給她的盒子，那是送給人類的禮物—黑暗、疾病、不幸、禍害。好奇是沒法壓抑的，萱萱覺得潘朵拉會後悔，但仍會一樣的打開那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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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幻想自己是潘朵拉，是否沒法扭轉命運？如果盒子從未打開，這世界不再有苦難與悲劇，是多麼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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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個客人的一舉一動，萱萱看在眼裡，她就是等待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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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盧喝過了咖啡，之後喝了多杯水，他不斷說話，他需要更多的水。對了，萱萱特別提過嘉晴一見杯子空了，就要為客人加水。因為來咖啡店的人都有共通點，就是會逗留一段時間，如果是一個人，大概就是想靜靜的看書、看劇、寫作，如果是二人以上，就會一直聊天，無論如何，大家都需要補充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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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盧站起來，萱萱過一會就到洗手間門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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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廁聲、水喉流水聲，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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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這一聲把大盧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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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倒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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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只是沒想到你剛好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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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剛好，是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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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盧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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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不想再打啞謎，直接問：「大盧，是不是有些事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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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你想知道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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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剛才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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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常常亂說話，沒特別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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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大盧你回去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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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盧踏前一步，萱萱不能控制般發出陰沈的聲音說：「真相像死屍，總要浮上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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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盧立即回頭：「嗯，這句有點意思，形容到真相的可怕。萱萱你真是個優秀的寫稿員，合作那半年帶給我不少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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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美沒法帶來快樂，她延續著這話題：「那我要等那死屍出來，解剖看看死因與死亡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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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盧欲言又止，只好無奈地點頭示意，就回去他的同事那裡。萱萱心驚，為自己嚇人的說話驚愕，不！萱萱不想見任何死屍，她怕血、噁心的東西！她不要做潘朵拉！她不要火神送的金長袍，也不要愛神送的嫵媚與誘惑男人的能力，也不要神使賜予的語言能力。但誰可以在宙斯手上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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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人客越來越多，大盧他們早就離開了，萱萱幫手招呼著，直至九時左右，人客開始疏落，她就交給幸媚與阿樂晚些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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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辛苦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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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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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飛快的送萱萱回半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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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子，就見到三個外傭圍在一起說話，說得興高采烈，三人一見萱萱，立即靜下來，向她說：Good Evening, Ma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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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點一點頭，就走上樓梯，不久就隱約聽到一些印尼語。二樓是沒有人的，梓俊沒如常在二樓做運動，三樓同樣是靜悄悄的。到房中放下手袋，只見梓俊已睡了，才九時半，好像有點早吧？只好悄悄走進浴室，要洗刷掉一整天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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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味有點不同了，萱萱用力吸氣，是夏日香橙味，是她平日用的名牌香水，但不如平日的清幽。為甚麼呢？因為太濃烈了！她從不喜歡太強烈氣味的香水，以前不會噴香水，但近年混入名媛與闊太群時，難免要知道大家關心的事，例如名設計師的手袋與衣服、米芝蓮五星餐廳、化妝品、香水等。所以，她選上了這款夏日香橙味，一天只會在早上用一次，每次只會按一下。為了絕不會多噴出來，她會在身前留一些位置，就在前面向上一噴，乘著香水由上而下的灑落時，她就踏前一步，香水就沾在身上。整個早上就有點清香，中午就只剩下些微，然後晚上就所剩無幾。如果晚上有聚會，出席前才補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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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的浴室，太濃厚的香橙味，她檢查在洗手盤旁邊的香水，瓶子沒有打開，亦沒有溢出。有人拿了她的香水亂噴，是梓俊嗎？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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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繼續想下去，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想像力，她已經想像出多個有可能的故事，突然想起，剛入屋時，覺得三個外傭神色都有點異狀，她說不出是怎樣的不同。安慰自己，也許只是多疑了，可能根本甚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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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沌之間，萱萱開了花灑，讓溫水盡情由頭至腳淋下，一直沖洗著，溫暖得不想離開。水蒸氣趕走多餘的氣味，人舒暢得多，抹乾身軀，印著頭髮上水珠，然後包著大毛巾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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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浴室，口就被人掩蓋，那人另一手就按在她頸，她沒法大叫，只得奮力要掙脫，以腳向後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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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給她激烈反應嚇窒，傳來熟悉聲音：「停手呀！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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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天啊！你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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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卻像個剛搗蛋完的孩子大笑起來，問：「有沒有那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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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有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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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的保安系統很完善，不用擔心。不過，我就是壞人！」一言既罷，梓俊就抱起萱萱，直接來到床前，放她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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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掙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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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見到是你，就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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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喜歡你掙扎著，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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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麼變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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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變態呢？已關上房門，我們自己可以玩得瘋狂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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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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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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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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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綁在床上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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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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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嘗試說服，如小孩子撒嬌般說：「試一次啦，就一次好嗎？一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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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堅決地說：「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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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顯得有點不高興，躺在床上，不再碰萱萱。萱萱見狀，伸手去撫摸梓俊，見梓俊沒動，就爬到他身上，低聲說：「正正常常的去做，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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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愛你，只是想跟你多有新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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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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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兩年了，快結婚了，仍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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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樣做，令我覺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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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輕嘆一聲，說：「不想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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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法滿足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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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唉，世事就是沒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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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萱萱眼中，現在的所有事已是太完美，完美得太不實在，也許這些微床事問題算是令她感覺真實一點。雖然知道梓俊有少許不高興，但始終也沒有勉強過她，仍是她心目中的美好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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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梓俊的興緻回復過來，主動吻著她的臉，亦拉下包著她身軀的大毛巾，溫柔地撫摸著，像是摸著脆弱的小動物，萱萱就是喜歡這樣，最討厭就是遭受粗暴對待，因為那是對女性的侮辱。但相隔一段時間，梓俊又會試探她，又想玩些比較暴力的遊戲。然後，萱萱會再次婉轉拒絕，時間不會讓她有所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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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俊的氣味越來越濃烈，二人的身軀已完全貼在一起。忘卻所有異常的味道，甚至忘卻所有感覺，在他身邊，相信一切就會回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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