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結束的那晚,阿杜卡爾夫人的臉色極度不佳,旁人看到甚至還會以為她吃壞了肚子,直到她與阿杜卡爾伯爵抱怨在瓦柏嘉夫人豪宅內發生的事件。蘿兒才終於了解舞會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奧黛莉亞那難掩悲傷與委屈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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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兒。」已經洗過澡,換上睡衣的她坐在梳妝台前,「妳能幫我梳頭嗎?」
粘聿昕點頭,拿起一旁的玫瑰木梳,小心翼翼地梳理,透過鏡子,她發現奧黛莉亞的眼裡隱含著淚水,「怎麼了嗎?」
奧黛莉亞用手抹去眼裡的淚,「蘿兒,還記得我跟妳提過的那位朋友海倫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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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粘聿昕很想搖頭,但想到她現在困在蘿兒的身體裡,為了扮演好蘿兒這個角色,她只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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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知道,為什麼有些人明明做出了很過分的事,卻完全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奧黛莉亞語帶哽咽地問,繼續道,「妳應該透過家僕們知道了吧?我在舞會上甩了安德烈耳光的事。」
粘聿昕點頭,「我認為妳做的對。」
「當年,我是怎麼看著海倫娜崩潰,甚至想要拿掉孩子,但我不想讓她冒著風險,說服她不要把孩子拿掉。結果導致的卻是個悲劇,安德烈家為了維護名聲,給了海倫娜一筆錢,讓她去鄉下居住,永遠不要再回來費洛克廣場。」她說,止不住眼淚,「我就是這樣失去了我最親愛的摯友,蘿。都是因為理查.安德烈,他只想掩蓋醜聞,卻完全不顧這會對海倫娜造成多大的影響,他甚至不想娶她,不想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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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不知道,妳這個舉動讓我變成了什麼?
Red,我討厭大部分的人,幾乎每個人都討厭。討厭別人是我的專長,但我不討厭妳。但現在……我可能要重新考慮這一點了。
承認吧,其實妳也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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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聿昕放下梳子,試圖驅散腦中那支離破碎的囈語,卻徒勞無功。此時,她再度聽見那駭人的吼聲,下意識地摀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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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兒?」奧黛莉亞對縈繞在粘聿昕耳畔的聲音毫無反應,「妳還好嗎?」
她握拳,開始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手掌,用力且深,掌心留下紫色掐痕,「我沒事。」她開口,發覺自己的思緒也會影響到蘿兒,她便努力克制自己,不再讓腦中記憶佔上風,「那小姐,您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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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想讓我親自與安德烈道歉。」奧黛莉亞哼了聲,「但追根究柢,其實是安德烈先羞辱夏洛特,他活該。」她說,打了個呵欠,「妳也該去休息了。蘿兒,晚安。」
「晚安。」粘聿昕回應,待奧黛莉亞如貓般爬上床後,她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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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時常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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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粘聿昕捧著端著茶點的托盤跟著奧黛莉亞來到了起居室,卻發現一道討人厭的身影正站在起居室的沙發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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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奧黛莉亞詫異地看著安德烈,「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可是妳的第一個追求者,親愛的奧黛莉亞。」安德烈的手裡拿著花束,是她喜歡的芍藥。「怎麼?不邀我坐下來嗎?」
「你既然是我的第一位追求者,也太晚來了。」奧黛莉亞道,示意蘿兒將托盤放在起居室內的桌上,「您要來些茶點嗎?」
「當然。」安德烈將芍藥花束交給粘聿昕,她將芍藥花抽出包裝,一朵朵插在一旁的花瓶裡,「如果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我是不會離開的。」
奧黛莉亞看也不看他一眼,「那麼,我很抱歉,理查。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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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我吧。」驀地,安德烈站起來注視著她,「從妳初入社交季的那年開始,我就喜歡妳了。」
「你想要再被我甩一次耳光嗎?閣下?」此時,奧黛莉亞終於正眼注視安德烈那俊俏的臉龐,眼裡燃著怒火,「一個口出惡言,羞辱其他年輕女孩的男人,我是不會喜歡他的,更別提嫁給他。」
「那是為了引起妳的注意,阿杜卡爾小姐,我無意冒犯。」
「那海倫娜呢?」奧黛莉亞雙手環胸,「你是不是也欠她一個道歉?」
「那只是個錯誤——」
「錯誤?你基本上毀了她的一生!理查,我沒有辦法嫁給你,更不可能接受你的追求,請你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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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沉默了半晌,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冷酷,「好吧,妳就繼續維持妳那『老處女』的頭銜吧。」
奧黛莉亞點頭,「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安德烈。」
「妳也是,阿杜卡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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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甩門離開的同時,奧黛莉亞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
「這世界上什麼人都有,小姐。」一直在悄悄觀察的粘聿昕答,看向插在花瓶裡的芍藥,「至少花很好看。」
「但我要的不是待在花瓶裡的花。」奧黛莉亞無奈道,揉了揉太陽穴。
「需要我把花處理掉嗎?」蘿兒問,看著她在起居室內來回踱步。
「不用,就這樣擺著吧。」她拿起一片烤好的瑪德蓮,咬了一口,以甜點補充能量。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VSo5Tdz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