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妳在黑暗中綻放（GL） - 第三章星光（2）

「嗯，我知道。」曲南晴答，「這有什麼問題嗎？」

「超級有問題，周盼恙和林海茉交往，卻又巴著老師不放，直接腳踏兩條船。然後又在那裡裝無辜，說她一點錯也沒有。」

「但除非周盼恙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知道她和老師交往的事，對吧？」

「當時有人把它貼在網路上，甚至拍照佐證，雖然不知道是誰貼文就是了，但對學校影響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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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她又想起周盼恙對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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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應該也影響到她了吧？不然的話她為什麼要跳樓？」

「先說清楚，我們沒逼她，是她自己要跳。」林冠皓將紅茶一飲而盡，拿出手機點開一則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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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年的貼文，自己看吧。」他把手機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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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在Facebook的靠北學校粉絲專頁上有則匿名投稿的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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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北高中3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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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靠北妖艷賤貨周XX。

我就指名道姓了，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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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和女神交往了，就可以任意妄為。

我是不是應該放出來讓大家公審妳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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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時候妳和校花林海茉交往，結果妳腳踏兩條船，和一個女老師C好上了。

我知道那個老師很年輕很正，是教國文的，還會拉大提琴，之前也指導過弦樂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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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那麼噁心，還和周XX發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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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說，妳的成績一定都是睡來的，是不是吃得很爽？妳這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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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實話，要不是因為妳和校花交往，妳以為妳會那麼快就讓全校的人知道妳是誰嗎？

演戲請做全套，看了就覺得噁心。

做人要有一定的道德底線，我本來是不想靠北妳的。

但妳實在太過分，學校不需要妳這種人。

不要以為自己是人氣超旺的樂團主唱就高高在上，這個性格不改，妳就等著處處碰壁吧！

我就祝妳的戀情順順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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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南晴滑到下方的照片，只見一個女孩與女人背對著鏡頭，正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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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老師……是不是叫徐梨琤？」曲南晴問。

「對啊，留在音樂教室的那把大提琴就是她的。」林冠皓點頭，「我也被徐梨琤老師教過，她教學很認真，但我真的想不到她會和周盼恙發生這種事。」

「那麼，你知道徐梨琤老師現在去哪裡了嗎？」曲南晴問。

林冠皓搖頭，「不知道，我覺得妳去問老師會比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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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曲南晴道，垂下眼簾，「還有，那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他擺擺手，「沒什麼啦，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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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能夠理解為何周盼恙與林海茉相見時對彼此咄咄逼人，甚至動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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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是無法理解，」他開口，「既然妳沒有喜歡林海茉，卻跑來問我這些事情……莫非妳對周——」

「我沒有！」不等他把話說完，曲南晴反駁道，耳根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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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臉紅了喔，放心啦，我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告訴海茉。」林冠皓說道，嘆口氣，「雖然我比較希望妳對海茉有感覺……」

「我誰也不喜歡。」曲南晴答，猛然站起身，氣沖沖地背上書包，把剛好的錢丟到櫃台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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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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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周盼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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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內霧氣氤氳，曲南晴全身赤裸，泡在充滿水的浴缸裡，思索林冠皓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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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和她相處不過幾個月而已，他怎麼能確定她喜歡她？況且，她不可能喜歡上好朋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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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紊亂，曲南晴將頭埋入水中，盼望能夠讓混亂的自己恢復平靜。

她開始數數，沉入水底，水面上的白色波紋隨著水流浮動，被燈光照得一片黃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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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小時候幫她洗澡的畫面，那時工作忙碌的父親尚未返家，母親叫她一起來幫忙。

母親負責洗上半身和私密部位，她負責洗腳，水花濺起，差點要變成玩水大戰。

那是三人的歡樂時光，也是一份記憶，對現在的她而言，卻是如此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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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秒過去，她緩緩浮出水面，吸進大口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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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還是沒有勇氣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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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把頭髮吹乾，走出浴室進入臥房，她便收到了來自周盼恙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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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妳今天社團課還好吧？我聽到社長在那裡罵人，罵超兇的。

曲南晴：還好啦，後來沒事了。

周盼恙：沒事就好。我和妳說，這種時候就把她的話當耳邊風就好了，不用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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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訊息的當下，曲南晴抿了抿唇。

「我真希望能夠像妳一樣什麼都不在乎。」她差點要把這句輸入好的話送出去，指腹輕輕觸碰螢幕上的刪除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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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南晴：嗯，但她是弦樂社社長。

周盼恙：妳會聽一個兇巴巴社長的話嗎？好乖的乖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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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過了幾秒鐘，周盼恙以飛快的速度將她的暱稱改成乖晴，曲南晴不服輸，也將她的暱稱更改成蠢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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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恙：只有我姐才會叫我蠢恙！

乖晴：現在還有我會這樣叫妳，蠢恙。

蠢恙：……

乖晴：這個暱稱可是妳姐告訴我的。

蠢恙：我姐還告訴妳多少關於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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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她的個性，她一定恨不得直接殺去姐姐的住處爭論一番，想著想著，曲南晴「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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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晴：沒有很多啦！

蠢恙：這就代表很多了好不好？對了，我姐說她今天在La Mer上班遇到妳和班上同學？

乖晴：對，我去那裡和林冠皓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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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傳訊息速度飛快的周盼恙已讀不回，令她擔心自己隨口編出的謊言不足以說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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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恙：原來如此，對了，明天去學校要討論校慶園遊會的事情，不要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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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後，看見周盼恙傳來的訊息，曲南晴鬆了口氣，她不想做出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但為了刺探隱私而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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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晴：好，明天見。

蠢恙：乖寶寶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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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惡趣味十足的訊息，曲南晴綻出一抹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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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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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班上因為討論園遊會的事情聊得熱絡，班長站在講台上主持會議，整個教室如菜市場般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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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有人決定好要賣什麼了嗎？」班長問，一隻手握著粉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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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魚燒！」

「賣炒麵好了，聽說那很好賺！」

「飲料！比炒麵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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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同學舉手發言，投票表決後，飲料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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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開始分組，從頭到尾，周盼恙從不發表任何意見，彷彿事不關己。

幾個強勢的同學開始互踢皮球，堅持不讓周盼恙加入，最終是曲南晴所在的美工組接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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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做事的，我很確定。」幾名美工組的同學說著悄悄話，被一旁的曲南晴聽得一清二楚。

「她根本不參與討論，很不合群耶。」

「那乾脆我們把工作都丟給她好了，讓她看看不合群的下場是什麼。」

「這樣不太好吧……」

「沒關係，讓她學點教訓，想待在這裡就不要那麼混。」

「妳們——」曲南晴聽不下去，準備出聲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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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直悶不吭聲的周盼恙突然啟口：「有什麼地方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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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開始分配組裡的工作，想當然爾，工作量最大的非周盼恙莫屬，但她卻連一句話都沒說，默默接下龐大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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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報、攤位佈置、菜單設計、宣傳單……還有哪些嗎？」周盼恙問，記在筆記本上。

「沒有了。」同學笑著說道，拍了拍她的肩，「交給妳啦！周盼恙。」

「但我畫畫不太好，如果海報或宣傳單不好看的話不要怪我。」周盼恙道，低頭檢查筆記本上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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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分配那麼多工作給妳，妳確定妳忙得過來？」曲南晴揚起一邊眉毛，不相信她能在校慶當天完成大部分的工作。

「嗯，確定可以。」周盼恙笑道，眼裡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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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校慶的前一週，材料器具通通準備就緒，菜單與宣傳單也一併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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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班上的人看到準備貼在攤位前的海報時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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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妳不是說妳沒問題嗎？為什麼海報長這樣？」班長慍怒地朝周盼恙吼道，抓著海報的手指把紙張弄得皺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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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上頭只用鉛筆畫了火柴人和攤位名稱，連個顏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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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菜單和宣傳單畫的那麼精美，海報居然——」

「菜單和宣傳單不是用畫的，是用Photoshop做出來的。」周盼恙不慌不忙道，「我和美工組的人說過，我不會畫畫。」

「妳——」班長七竅生煙，氣到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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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盼恙，妳宣傳單和菜單設計的很好，為什麼說自己不會畫畫？」同樣是美工組的組員道，雙手環胸。

周盼恙雙手一攤，「我真的不會，我當初不是告訴你們了？然後你們還把這件事情怪到我頭上？」

「那妳為什麼不找人幫忙？」

「我怎麼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幫忙？」

「妳這傢伙真是——」班長快要氣到腦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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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怎麼分配工作的，你們忘了嗎？」周盼恙眉頭緊皺，疲憊的眼裡藏著怒意，「是誰說我沒有參與討論，想要把工作丟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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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美工組的組員們低下頭，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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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說不參與討論就代表不合群，也沒有人說不參與討論就代表不認真。」周盼恙慍怒道，「我連續一個禮拜睡不到八小時，都在趕菜單和宣傳單，還要負責準備攤位佈置，有時間畫海報嗎？這就是你們工作分配不均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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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丟下這句話直接離開教室，留下錯愕的同學們。

但沒走幾步，她腳步踉蹌，隨即昏倒在地上。2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c4ch09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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