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朝陽 - 這位施主請自重

祈陽鎮再往南進的一處山林中有一座小廟宇，卓遠策與柳劭陽相約此處交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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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入山，夜裡的山林帶著濕氣濃霧，漆黑得有些滲人，若不是有從高聳枝葉間篩下的稀疏月光，根本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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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卸下易容，只是依著老門主的外貌做些改變，喬裝成趕路夜宿山間的老商人，來到寺前敲門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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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夜叨擾師父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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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僧人本覺得麻煩，卻見對方是位老人家不好拒絕，客氣道：「寺里狹小只有一間客房，不巧正有另一名施主借宿，只能屈就施主與人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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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只要有床有檐即可，不講究，我自己同那人說去，不勞煩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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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僧人客氣表情下的不耐，他說完便自行前往客房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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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狹小的房內坐著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男子一身粗布勁裝，雖然側著面看不清面貌，但看打扮就知是一名武林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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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還未開口與對方交談，見到桌上有屬名給他的信件，便確定這位定是柳劭陽派來的探子，他直接開信閱讀，柳劭陽信中提到，赤鷹派門掌確實也失蹤過，但目前派內沒有任何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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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八大門派他已派人盯緊，尤其是當年參與圍剿凌霄閣的那些門派，更是探查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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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桌上備好的筆墨，打算寫下偃月派中得知的信息時，突然覺得不對，那位探子雖然一直坐在陰暗處沒有動作，但給他的壓迫感極重，神神秘秘的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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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兄弟連夜送信，不如你先歇歇，在下在椅上休息即可。」說完還是沒得到回應，他便不客氣的伸手探去，想看看對方在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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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如同背後長眼似的知道他的襲擊，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卓遠策眉眼一挑，覺得有意思，打算反手旋開擒在他腕上的手掌時，發現竟然掙脫不了，他這才警覺不對，對方武功內力不凡，絕不可能只是名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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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打算認真回擊時，對方終於轉過身來，只是仍沒松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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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有一張在昏暗搖曳的燭光下仍是美得妖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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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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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發現讓他楞在當場，他怎麼也沒想到來送信的竟然是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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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劭陽是怎麼回事？竟敢出賣他。明明說好接下來調查的事情暫時先不讓鳳一鳴知道，他卻讓鳳一鳴來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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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收回剛剛誇贊徒弟無可挑剔的那句話，聰明伶俐又怎樣、資質絕頂又怎樣，出賣師父最要不得，是不是太久沒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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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七哥哥還會易容啊？我的七哥哥到底還有什麼不會？」鳳一鳴興致盎然的摸摸他的臉，眼神認真看進他的眼底：「可惜這雙眼太美，易容失敗了。」說完握住他手腕的手微微施力，想將人拉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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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也暗暗施了力道，不讓對方得逞，另一隻沒受牽制的手四指併攏放在鼻前，有模有樣的道：「佛門清淨地，這位施主請自重，君子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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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失笑，既然人拉不入懷，自己就投懷送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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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坐著，他站著，當鳳一鳴放開手，伸出雙臂環抱住他的腰，頭枕在他胸上時，他也拿對方沒轍了，只能僵著身子任人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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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輕拍在他胸口磨蹭的頭，心中一陣軟綿，這小子居然使出撒嬌這招，夠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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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反而開始在意起臉上的老態易容，在意到想立刻將臉上的膠全數清洗掉，他渾身不自在，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醜，幸好室內只有一盞燭光，相當昏暗，不然也不會這麼晚才發現送信者是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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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鳴兒你先放手，我想先去梳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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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這句話會讓我想入非非。」鳳一鳴笑道。只是下一秒頭就被人惱羞成怒的拍開，就算室內再昏暗，他也看得出來轉身出門的人耳尖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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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他已恢復一身俊雅回到房內，髮上的斑白也已洗淨，還未擦乾的滴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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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皺眉：「小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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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回以一記：「你在說笑」的眼神，不以為意的再次拿起桌上的信件思量著，然後坐下書寫自己在偃月派得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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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找不到乾淨的布巾，聊勝於無的拿起身上的帕子幫他擦著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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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怎麼不問我為何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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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沒瞧他一眼，一邊寫信一邊回答：「除了劭陽那臭小子，還會有誰告訴你麼？你都幫他送信了我還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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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不問我為何會找上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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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鳳家堡時你派人跟著我了吧。」語氣就像談論天氣般無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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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氣？」鳳一鳴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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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反問：「我瞞著你，沒把這兩日調查到凌霄閣的事告訴你，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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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搖搖頭，道：「你認為凌霄閣跟你是私怨，私下調查是不想連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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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終於抬起頭看著他：「一樣的道理，你讓人跟著我是因為不放心，但現在這些事被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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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接口：「當然是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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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道：「其實也真該讓你管管了，凌霄閣的目標是鳳家堡的武林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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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自己剛寫完的信的給鳳一鳴，上面是他在偃月派得到的情報，既然已知凌霄閣的企圖，但仍不知武林大會當日他們到底有何信心可以拿下所有的人？或是想做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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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討論許久，判斷偃月這些小門派只參與外圍的支持，絕不可能知道凌霄閣在大會上實際的計劃，他們必須想辦法追查其他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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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深夜，忙了整整兩日的卓遠策已感倦意襲來，鳳一鳴看他眼底下的倦容有些心疼，催促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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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多想的躺在床榻上，發現這床榻對於兩個男子過於狹窄，打算讓出來給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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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覺得我會讓你睡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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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沒好氣地笑笑，識相的躺上床，讓自己盡量靠近內側，再拍拍床側剩餘的一些空間，意示他一起擠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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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高興的躺上去，一開始規矩的管好自己的手腳，但沒多久就不安分的側身搭上他的腰，近距離面對他親暱道：「這兩日看不到七哥哥，我渾身難受，現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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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就趕緊休息。」卓遠策內心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無謂，他有些緊張，兩人同榻而眠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些什麼，比如說鳳一鳴再這麼黏膩的看著自己，自己會不會獸性大發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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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現在高興到睡不著。」鳳一鳴開心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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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什麼？」他咽了口唾沫，眼前人的笑容讓他有些心猿意馬，同床什麼的果真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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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說過除了身子以外的地方我都可以親近，但剛剛七哥哥身子以外的地方都易容，我本還在想今夜是碰不了你了，沒想到七哥哥心思這麼細，還想到要卸下裝扮，又邀我同榻，我想到七哥哥這麼想跟我親近就覺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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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將人踢下床來得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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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我兩天沒碰你了，這兩日的親近可以補給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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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剛開始就左一句七哥哥、右一句七哥哥，鳳一鳴黏膩的叫喚讓他渾身燥熱，他點點頭，反正那個不碰身子的條件八風不動的鎮在兩人之間，他就不信不碰身子兩人可以擦出什麼乾柴烈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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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這麼想的卓遠策下一妙臉上就仿佛被人賞了一巴掌般的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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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舔了他的喉結，用溫熱的舌舔舐吸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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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起了一陣惡寒般的顫慄，但卻沒有興起推開鳳一鳴的念頭，反而情不自禁地伸手環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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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軟的舌愈發大膽的舔吮他的頸項肌膚，鳳一鳴的唇確實沒有碰到他鎖骨以下的身子，但光是落在頸間那無數的濕吻，已經讓卓遠策的理智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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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眼蹙眉，被鳳一鳴唇舌經過的肌膚宛若流過一道道電流，讓他全身酸軟，必須極力的克制才能強忍住幾乎溢出喉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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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在他推開鳳一鳴前，鳳一鳴自己就退開並且幫他蓋好被子，只是灼人的眼神仍直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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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的他索性轉身背對鳳一鳴，對著床板內側的牆面，因為實在疲倦極了，不一會兒就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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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卓遠策維持昨夜裡的姿勢醒來，醒來後他真是慶幸自己昨晚轉過身沒有面對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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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腦子謝天謝地、佛祖保佑、師父赤鬚道長有靈的感謝詞紛飛，好在他沒有面對面的跟鳳一鳴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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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下身竟然起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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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男子晨間的自然反應，但是他知道這絕對不能在鳳一鳴面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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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起得早的鳳一鳴緊貼著他身後，感覺得到他身子略為僵硬，知道他已經醒來，便起身如同在鳳家堡般的幫他張羅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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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當然不可能是那位怕麻煩的僧人準備，鳳一鳴早在出發前就被好幾款比較不冷硬的面餅糕點，還有卓遠策平日里偏好的幾款茶葉任他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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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鳳一鳴的包袱里大部分裝著食物，卓遠策感嘆，有這個人在，他真是永遠都不會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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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短暫的在這山間廟宇中相處一晚，又再次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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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承下了的幫他送信給柳劭陽的差事，並且依照兩人昨晚討論的，回到鳳家堡不可打草驚蛇，不能讓凌霄閣的內應有所察覺，連鳳百里都瞞著，但私下與柳劭陽的探子、尹蔚泱的銳劍山莊大動作查起八大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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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則是回到祈陽鎮與鄰近的城鎮繼續搜著趙紫菱的下落，只是搜尋兩日未果，只好返回鳳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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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為何一名沒有依靠的婦人，在多方人馬追查下都毫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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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真的不希望趙紫菱真如他猜想般的去投靠葉凌霄，如果是，將來凌霄閣與整個武林為敵時，尹蔚泱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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