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朝陽 - 他難以置信看著駱雲飛

卓遠策心中哀嚎，可他真後悔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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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失信紀錄的他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咬牙吞下，內心含淚的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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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百里對鳳一鳴也不敢多說什麼，三兄妹看似共同管理鳳家堡，但對於這位大哥，他與鳳千舞是有些畏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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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他們就與鳳一鳴十分不親近，從懂事開始，這位大哥就沒正眼看過他們一眼，獨來獨往、性情冷僻傲慢，是個有仇必報的刻薄鬼，連父親都擔憂長子這樣的性情無法接掌鳳家堡，所以將希望寄託於他跟鳳千舞，當作繼承人嚴格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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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大哥十五歲那年，不知何故，性情開始轉變，雖然改變不大，但至少稍有點「人性」了，待人處事也較為和緩，讓父親在離世前，安心的將鳳家堡交到長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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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則不負父親所托，撐起整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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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有禮、時刻面帶淺笑是外人對鳳大當家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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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跟妹妹鳳千舞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大哥依舊還是壞心眼的刻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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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發現大哥對卓遠策的態度不一般，從兩人多年前就開始有牽扯的情況來猜測，或許這位在他眼中無所不能的策公子也是當年讓大哥性情轉變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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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捨不得策公子被大材小用，但凡是大哥的事，他一律明哲保身，管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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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舞過兩天便要出嫁，該忙什麼忙什麼去。葉凌霄之事等大婚結束後再辦。」暗示鳳百里別再杵在這，鳳一鳴開口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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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才驚覺，他竟給忘了，尹蔚泱的大婚之期就在兩日後，他連份禮都還沒準備，忙聲道：「我去一趟風定城。」便閃身不見人影，火燎火急地找徒弟置辦賀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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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風定城能幹嘛？肯定是找柳劭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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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百里見鳳一鳴臉色不太好看，也身手利落的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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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世家婚事絕對是江湖受矚目的大事，把銳劍山莊的石秋管事與鳳家堡二當家忙得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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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劍山莊到還好，婚後多了位當家主母，鳳家堡則是少了內務一把罩的三當家，鳳百里簡直邊哭喪著臉邊操辦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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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辦喪事還是辦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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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壓榨完徒弟陪他一起準備賀禮的卓遠策一回鳳家堡，就在前廳看到指示家僕清點禮品的鳳百里，不是卓遠策口無遮攔，實在是鳳百里的臉色太過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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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喜事，辦完喜事後可以準備辦我的喪事了，因為過勞。」全然生無可戀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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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可以幫你一起辦一辦。」接話的人是剛走進前廳的鳳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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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勞煩大哥，我習慣一切自理。」自己的棺材自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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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千舞嫁出去，我再幫你定門親事，以後家務也好有個弟媳當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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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勞煩大哥，我還是習慣自理。」自己的娘子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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睨了一眼要死不活的二弟，決定不再理會，他對卓遠策問道：「去了哪？這麼晚才回來，用過晚膳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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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有些無言，這人怎麼見了他三句不離膳食問題，他當養孩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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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道：「我請劭陽陪我一起準備給蔚泱的賀禮，也在酒樓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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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一鳴聞言心中更加不滿，為何他不對自己開口，自己也可以陪他準備，為何捨近求遠，非要找柳劭陽幫他，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不如柳劭陽值得依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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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雜念怨氣橫生，鳳一鳴心裡頭明白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但仍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最後還是壓抑住情緒沒有顯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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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自己，不能逼得太緊，放低姿態、委屈示弱才能維持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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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雲飛蹲坐在剛竣工的書苑屋頂上喘口氣，這幾日他真的忙壞了，尤其是尹蔚泱另外要求的蓮花池及錦鯉石雕簡直累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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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銳劍山莊與鳳家堡的大婚之日，這兩日整座銳劍山莊直到日落天黑仍是一片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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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後家僕們各個依舊手執燈籠奔走忙碌，生怕還有什麼地方仍未妥置，讓未來莊主夫人看了不滿意，眾多燈籠將莊內渲染得有如白晝。

從屋頂上望向尹蔚泱院落，嘴角不自覺勾起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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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身體上雖然疲憊，但每日都可以見到他的小泱，簡直就像在作夢一樣，就算有時只是遠遠的瞧上一眼，他也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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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相當不妥，但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尹蔚泱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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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尹蔚泱與那鳳千舞兩情相悅，他或許會吞下所有錐心之苦，忍痛成全，但尹蔚泱卻是為穩固銳劍山莊而做的選擇，他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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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他這陣子的觀察，尹蔚泱作息十分固定，約莫再一個時辰後他便會前往澡堂沐浴，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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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閃過一抹堅決的神色，他利落地翻身躍下，依照心中預先的計劃先去向石秋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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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駱少爺，一個月內獨立完工已不容易，卻還能將書苑改建得比我原先想象得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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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石秋看到已竣工的新書苑時，滿意得直點頭贊賞：「相信莊主及莊主夫人一定相當喜歡，我這就去請莊主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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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還是明日再給小泱一個驚喜好了。」他阻止了興匆匆想去找尹蔚泱的石秋，為難的說：「因為我還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他說，我明日無法出席他的喜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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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出席？這…這怎麼回事呀？」石秋聞言一驚，莊主從小性冷，不喜與人往來，除了師叔卓遠策，身邊唯一親近的友人就只有駱少爺，這婚事要是駱少爺沒來，莊主會有多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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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真不好意思，因為我能力不夠，要送給小泱的這份賀禮，我用去太多時間，結果已經嚴重耽誤到鄰縣的另一份工事，所以最慢必須在今晚動身到鄰縣，否則對另一位事主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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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現得一臉難為情的樣子，武功沒得到卓遠策的真傳，裝模作樣倒是學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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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駱少爺千萬別這麼說，都是因為莊主無理的要求才會讓你耽誤到工作，怎麼能說是您的能力不夠呢。」聽見駱雲飛的解釋，原來就覺得尹蔚泱理虧的石秋更是感到汗顏，「您就放心離開，莊主那裡由我來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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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勞秋叔了，今晚先不要跟小泱說，我怕影響他的心情，讓他早些休息，好應付明日的大婚典禮。」駱雲飛故作體貼的說完預先想好的說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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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石秋後，駱雲飛確實離開了銳劍山莊，但極為熟悉銳劍山莊的他，隨後又悄悄由後山繞回莊內，算算時間，尹蔚泱應該已經在澡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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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房內拿起準備好的水酒，他從腰際掏出一包藥散，猶豫片刻後，終於還是決定下手，然後趁著山莊內所有家僕都在前院佈置成親大廳的空檔，來到澡堂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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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還未接近門口，澡堂內的尹蔚泱警覺地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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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有事跟你談談。」說著就要推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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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直說，不准進來。」誰都知道他沐浴時不喜有人打擾，更何況是曾對他「動手動口」的駱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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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叫我待在門外，小泱你真是對你大哥越來越沒禮貌了。」完全不理會尹蔚泱的警告，他直接推門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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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內熱氣煙霧瀰漫，而尹蔚泱沒想到駱雲飛竟會真的闖進澡堂，只能在浴池內不悅的瞪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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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尹蔚泱被水氣浸濕的發，以及裸露在浴池外的肌膚，駱雲飛只能強迫自己不去在意，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順利帶走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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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雲飛穩住心神，下意識的咽了咽哽在喉頭上的唾沫，清清喉嚨開口：「我是來跟你賠罪的。」他舉高雙手中的酒壺與酒杯晃了晃，「明日我不能去喝你的喜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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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尹蔚泱詢問的眼神，他將方才解釋給石秋聽的那一套理由再說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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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因為自己惡意任性的要求造成的結果，尹蔚泱也不好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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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目前他在駱雲飛面前裸著身總感到十分不自在，曾被眼前人「非禮」過的他做不到無動於衷，於是叫駱雲飛轉過身去讓他起身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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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雲飛滿臉惋惜地轉身，雖然看起來一派輕鬆自若，但聽見後方傳來的聲響，腦袋中尤自幻想著尹蔚泱赤裸跨出浴池、拿棉布擦乾身上水珠、開始一一著裝的畫面，他再也無法鎮定的用力握緊手中的酒壺，努力平息開始有些急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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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尹蔚泱的應許後，他才佯裝不耐的轉身抱怨：「怎麼像個娘們似的穿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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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來賠罪的還是來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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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生氣，我這就罰一杯酒，算是先向你道賀。」他直接仰頭，豪邁的將酒壺內的酒液倒入口中咽下，然後對著尹蔚泱笑了笑，再另外倒一杯酒，將酒杯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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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酒杯，尹蔚泱完全不疑有他的一口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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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他毫無防備喝下酒水的尹蔚泱，駱雲飛聲音有些暗啞的低喃：「你不應該這麼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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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事先在酒杯中參有無色無味的軟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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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駱雲飛說得極為小聲，尹蔚泱仍是一字不漏的全聽進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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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生警覺的問：「你這話什麼意思？」語落，一股暈眩襲來，仍握在手中的酒杯鬆手落地，擊出清脆刺耳的破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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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面無表情的駱雲飛，然後慢慢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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