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同人文】羨羨生賀文 - 2022羨羨生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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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那也沒有，藍湛到底把賀禮放到哪裡去了啊！」魏無羡如此叫喊著，坐在一片杯盤狼藉當中，身邊環繞各種小東西，定睛一瞧夾雜姑蘇特製的白袍、一本本精藏書籍、大大小小的器皿等，整個畫面看起來好不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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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了解究竟發生了何許，還得回溯到一刻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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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大管世事，生活樸素再樸素的他，基本上已經過到對日子完全沒什麼概念，平時沒必要也不需特別在意今天是何年貴月，又或者是幾月初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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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巧不巧，這天他經過走廊時，就恰好聽到路過的藍氏子弟談話間，提及現在已經九月末尾了，祭祖的相關事宜準備的進程何如，起初他只是隨口默默的在心底複誦一遍，「原來已經十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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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後，只見本打算繼續向前邁出腳步的他，驀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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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他低下頭，思索了一下，腦內快速閃過了一排跑馬燈“那豈不是就快到自己的生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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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二話不說揚起了大大的笑容，三步並作一步地又蹦又跳回了剛剛才離開不到半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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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回到靜室，稍稍冷靜之後，才想到這是與二哥哥互表心意之後，一起度過的第一個生日，意義可說無比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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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會在那天怎麼幫我慶生呢？看他最近好長一段時間都忙得不可開交，既要處理藍氏家族之事，還得抽空帶前來聽學的弟子。不會是忘了吧^o^！」他想著想著，後又火速搖了搖腦袋，一口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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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家二哥哥才不會忘記他最可愛小夫君的生辰呢！」想來，二哥哥應該是藏不了太難找的地方，畢竟那麼老實的小古板肯定從沒背著人幹過偷雞摸狗之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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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之前剛被獻舍完，沒逍遙幾秒就被逮住硬跩回來那次，找到的酒大抵才是第一次。如今這世道，還會信任這種一碰就開，毫無安全性可言的暗格，大概也全絕跡，只剩藍湛這種乖乖牌了！對了，找找上次的暗格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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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有藍湛的風格，空空如也......」其實嚴格來說也不算沒有收獲，只是不是他所尋期望看見的”禮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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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沒想到這麼多書清一色全是食譜，先前二哥哥抱一疊書進來，還以為跟往常一樣是什麼“家規”或“作業”，再不然就是“經文”，絕對沒興趣便沒打開看過。想不到會是食譜，這是終於發現咱家家宴可改進空間還很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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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翻了翻，深覺好像也沒比家規那些有趣到哪，同樣乏味的很，便棄之一旁了。畢竟，他向來只懂吃，不管煮，廚房這等兵家重地可是被其他人防他防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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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翻西找沒一陣，除了原本井然有序的房間變得亂糟糟外，仍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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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一番折騰，初始的興致勃勃和信誓旦旦，早不知被拋到哪個十里外的犄角旮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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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累了，雙手一撒，他就地平躺在草席上歇息，順便想想到底還有哪邊是有可能藏東西，只是現實總是殘酷的多，還不待他想出個所以然，眼皮就一秒秒越來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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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靜室跟靜室裡的人兒便陷入了好一陣子的靜默，屋裡四散各處的物品也隨之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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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戌時過半，藍忘機風塵僕僕的歸來，驚醒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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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魏無羨意識到是藍湛回來，而連忙手腳慌亂撲騰坐起身，藍忘機已脫好鞋，踏了進來，用詢問的眼神掃視靜室一圈，無聲向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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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能老實講，破壞這份驚喜感，卻也不想因此說謊騙藍湛，只得打擦邊球，求蒙混過關，「哈哈，東西不知怎麼的，怎麼也找不著。抱歉，把房間搞成這樣，我這就收拾，保證還你一個一模模一樣樣的靜室，半點不差，等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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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沒說謊，他的確是在找東西，只不過他沒有明確把是什麼東西點出來，算不得騙人吧，聰明如他，他知道他這麼說，藍湛就不會再往下想，更不用提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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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可有找到？」藍湛他只是關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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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有的，二哥哥要不還是你先就一旁乾淨點的地方休息，都忙了一整了。」雖然他有預料到藍湛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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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一起。」話音未落，藍湛就已默默撿起地板的書，加入了收拾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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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兩人默契十足地你搭一手，我接一手，火速而有條理地進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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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魏無羨也沒有忘記眼下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人生大事，準備施以”旁敲側擊”之計，以求獲得有關線索，不過呢小心是一定要加倍小心的，否則一但有異狀的苗頭，藍湛有很大機率起疑心，要是再跟剛剛的異常行徑連結起來，簡直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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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近來寅時起戌時歸，完全不像你，是因為有什麼特別的大事需要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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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之事須操持。」啊啊啊這個我知道啊，就是祭祖讓我發現鄰近十月了，我想聽的是別的，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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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強憋住內心的獨角大戲，正當他打算繼續展開下一輪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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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卻傳來了叩叩的敲門聲，是藍氏門生在一天完畢之際打算回去前，見他倆份的飯遲遲未動，特意前來詢問是否需要用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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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還沒吃飯！！！他是剛剛睡著了壓根就沒法吃，藍湛的話是…… 是為什麼啊，想到這，他轉過頭看了看藍湛，但從藍湛他那平靜無波的表情，恕他也難以推斷出原因，啊啊不管了，天大地大都沒有先吃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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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完謝，接過飯，魏無羨急匆匆一路小跑放好飯菜，之後連拖帶拽將藍湛快快帶到了小桌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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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坐下，他便把筷子一爪塞到藍湛手中，語帶調侃的說「誰人不知堂堂含光君最講求時間。今日都這個點了，還沒吃飯。傳出去怕不是又要掀起眾人一波揣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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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回道「你亦尚未進食」，說完，目不斜視直直瞄準其中一道夾到其碗裡，那是魏無羨在姑蘇內唯一吃的頻率高些的料理，因為他認為這道的鹽和調味料撒的好歹多上一點，雖說一點，真就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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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但這事擱我身上不覺得正常的多嗎？含光君你啊，還是繼續做那個恪守什麼時間做什麼事的含光君，到點就好好吃飯。我會監督你的。」魏無羨說到最後還不忘比了個盯著你的手勢，以示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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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亦是。」藍忘機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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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言為定，拉勾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相視一笑，溫情靜靜流淌，只是一人笑得如太陽燦爛明媚，另一人的笑是不專注看幾乎發現不了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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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麼一打斷，魏無羨也改變了心態，何必非要眼下探究，還是先讓藍湛好好吃頓飯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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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這麼想，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果不其然，有藍忘機在身旁，魏無羨是不可能忍得住亟欲與之分享自己喜怒哀樂的心情的。這不，破功只在彈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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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食期間，嚼著姑蘇那乾扁的素菜，魏無羨不禁有感而發脫口說「對了，藍湛，等你忙完這一陣，我們去趟雲夢好不好？我們可以摘蓮蓬，打山雞，吃美食，愜意愜意。」一開啟雲夢好山好水和滿街美食這話匣，魏無羨就跟渾身打滿了雞血沒兩樣，彷彿擁有了無限的精力，連續給他講上個三天三夜也不會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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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時講的正入迷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聽到他這一番激情發言的藍忘機，眼眸暗自深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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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藍忘機也沒有接過他的問話，回他”好”，這對現在的藍忘機可以說是原則上基本上都不會有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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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接連好幾個禮拜，趁著藍忘機每天白天出門不在，魏無羨日復一日上演一番又一番再一番漫無目的的尋找，沒找到個毛，他也就摸摸鼻子認了，還必須得時刻注意時間，算準藍忘機回來的時機，提前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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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心大的他也歇了心思，想說會不會真的是藍湛太忙，所以一不小心就給忘了。雖然淡淡的落寞在所難免，不過他完全能體諒，畢竟還有誰比他更懂得藍湛的艱辛和不易。前段時間，鑒於他身分和道法的特殊性，他一直不好插手幫忙分擔藍忘機肩上的重責，觀察加思索了好一段時間後，近來他才終於找了適合他的崗位，於是在他熱情地毛遂自薦下，他開始傳授起了藍氏門生一些他們欠缺的血淋淋的實務經驗，還有半切磋實戰演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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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必須忙的事排山倒海而來，時間跟精力雙雙被大分散，慢慢地找的力度愈來愈小。再後來，魏無羨更是直接遺忘了這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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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每個人的生活都照舊持續著，日子一天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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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到了十月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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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天由於壽星本人前一天和小孩們一同外出，耗費了睡眠時間和精力，因此就算隔天過了平日裡清醒的時間巳時，魏無羨看來也全無半分要睜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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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魏無羨再次有意識，他發覺他已經身處在顛波的路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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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要帶我去哪呀？」魏無羡用他那半夢半醒的聲音含糊地道，外加雙眼仍呈現緊閉態勢，讓人一眼就能曉得此人怕不是個小睡蟲，連站著都不忘睡覺，只能說如果不是藍忘機，恐怕來人早就受不了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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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該起了。」

「再一會兒，一會，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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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對話從片刻前就不斷重複，根據不完全統計，這“一會”至少被魏無羡講了十次以上，所以應該是十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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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最一板一眼的藍忘機也被魏無羨磨得不行，只得屢屢投降，現下還是靠他一手扶著其肩膀，連拖帶抱的，才讓魏嬰得以移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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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今日有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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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你說今日有宴，那不得盛大準備一番，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誰叫姑蘇的宴席與雲夢的實在相差甚遠，光是想到食膳，我就想舉雙手就地投降了！」接著一路上都是魏無羨斷斷續續的說話聲，細細一聽，無一不再吐槽姑蘇的家宴怎麼無聊，雲夢的宴會多麼好玩，真的很想有機會讓他也來體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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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不遠處飄來絲絲香氣。魏無羡本還賴在忘機身上，一嗅到後，瞬間完成本要許久才能跑完的清醒程序，直起了身，半驚半喜道「這氣味…不是蓮藕排骨湯嗎？原來姑蘇也有蓮藕排骨湯存在，我本以為這裡淨是些清湯寡水的食物，永遠不可能有見到它的一天。走，藍湛，我改變我從前無知的想法了，快點，我簡直愛死咱家的宴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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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一碗蓮藕排骨湯的功力實在過於強大，能讓天雷打不動、忘機叫不動的魏無羡乖乖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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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無羡自己走路後，果然速度快多了，不像先前一條本只需三分鐘就可抵達另端的走廊，因為藍忘機帶著魏無羡，不想走太快，顛簸吵醒他，硬深深拉長到了五分鐘也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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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羡一路疾行，而藍忘機則因為被他扯住了他寬大的白衣袖子，不得不隨他一同邁起急促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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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不到幾秒，兩人便到了走廊盡頭，轉過彎，方才才適應廊上黑暗的眼睛，突然無預警地被眼前灑進的一大片夕陽給刺激到了，足足延遲好些秒才看到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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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正常視線後，坐落眼底的是一幅不似會在雲深不知處裡見到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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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大長桌位於正中間，兩側席上來了不少人，可與前次家宴不逕相同的是無一人莊重著姑蘇白衣，只有最簡單卻又不失禮數的裝束，更有一些年紀輕一些還沒這麼死守家規的小孩就這麼小聲嘻笑交談起來。不時還有人端著他眼熟的一道道菜，和剛剛令他飛奔而來的蓮藕排骨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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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一看，兄長與叔父更是已早早入了坐，儘管叔父深鎖的眉頭給人感覺不像赴喜宴，活活像有人搶走了他的心頭寶，使他百般鬱悶糾結，雖然某個層面來說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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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光是叔父在這，便已於無聲中表明了太多，不管是對他倆在一起的態度，還是對他的想法。說真的，他到現在其實還是沒有多少實感叔父會出現在這種場合。還有，無須思考也知道，促成這事肯定沒少遭遇叔父的嘮叨和”失望”發言輪番炮擊，但某人還是自己一個人不吭一聲悄悄完成，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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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藍宗主，則不知是不是一直在觀望走廊這端，關注我們到底到了否，我們一到，他第一時間便朝我們這招呼道「忘機、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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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望去幾丈外，景儀跟不知為何此時在這的金凌又吵起了架，而思追呢？想當然是傻站在一旁，想拉架，卻找不著地。想必他們仍同往常那般，淨是爭些芝麻小事。不過沒事，年少本色本不就是從心所欲，不受常規拘束，不是嗎？畢竟成了大人，瞻前顧後是必然的，不可能再有灑脫和不羈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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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羡就這麼呆愣在原地，掃過眼前一片熱鬧景象，耳畔迴盪著細小的盤子間撞擊聲、笑聲、吵嘴聲等各色聲響，渾身上下皆被曾熟悉如今卻又分外陌生的香味包圍，最重要的是他此刻正與一雙厚實的雙手，十指交握，直抵心裡的溫度是如此滾燙兇猛，好似就要將他整個給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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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有那麼一瞬間，他不禁把過去跟現在重疊在了一起，自己彷彿穿越了無數的時空，再次置身於那個最讓他懷念的蓮花塢，江澄、師姐、江叔叔、虞夫人、師弟們，一個個都不少的圍著他，紛紛對他展露笑顏，無論是打趣戲謔的，還是板著臉的，又或者溫溫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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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一幀幀七彩畫面閃過，他止不住鼻酸。直至今日，他以往每一年生日會的種種依然歷歷在目，一點也不曾褪去。前世他每一年生辰，師姐總會盛大操辦一番，不僅會親自下廚煮好多好多肉，還必定不少一大鍋的蓮藕排骨湯，另外廣邀眾人共襄盛舉，風雨無阻從不例外。這可不就是眼下的這一幅情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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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過去，景物依舊，奈何人已更迭，叫人何其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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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一聲喊他名字，冷中帶熱的聲音，拯救他於過往回憶的漩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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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哪還能不明白藍湛的一番苦心呢！原以為的那些不相干，時至今日全部變成莫大的感動和驚喜乘倍向他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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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一定是他總在藍湛身邊嘮叨，於是他便也打算籌劃一個宴會，且不同於他第一次參加的那樣，而是個有雲夢菜餚、家規限制放到最低程度的宴席。先前被他翻亂的靜室，不就堆著廣尋而來的食譜嗎？還有藍湛那好幾個禮拜，天天比平時還要誇張的早出晚歸不也同樣是最佳證明嗎？說是忙祭祖的事，他怎麼當下就信了。明明他們在一起後，藍湛可再沒有一次因為公事而占用私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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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雲淡風輕，私下卻偷偷把自己有的東西都蒐集在一塊統統捧給他，沒有也會生出辦法來，不得不說真的很有小古板一貫的作風，悶騷透頂。但確確實實很珍貴啊，珍貴到他不免深刻體認到自己真是徹徹底底輸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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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沒有人能全然忘記過去曾相擁過的美好光景，說一點都不會懷念是假，但他已然有了藍湛，重新有了為搏他一個簡單一笑，不惜累自己個大半月的人。過去固然值得謹記和回味，眼前更應該被好好珍惜，那些逝去的人就安存心底深處，總有一天會於某處再次相遇的，一定會的，一定有那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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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轉過頭與藍湛兩眸相對，記憶中那個披麻帶孝不苟言笑的藍湛已經消失很久，彷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取而代之的是現在這個對他百般包容、不曾再對他說一句“不”字的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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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在心裡朝遠方訴說「師姐，我的生日終於有除了你以外的人會看重了，藍湛是個好伴侶，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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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湛，走吧~對了，二哥哥你蓮藕排骨湯的蓮藕是現採的吧？我跟你說……」魏無羨一邊說，說的很長很長一串，一邊與旁人牽緊緊比肩走向前方，一路迎著夕陽，赴屬於他的生辰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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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看去，落日的餘暉將兩人的背影照得很長很長，看不見盡頭，想來正如兩人的未來一般，那般無羨美好，無羡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