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玫瑰 - 第七章

瞿承點了點頭，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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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時找不到話題，卻覺得就這麼僵著特別尷尬。於是，他隨口扯了件事。「天庭……痾，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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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君和仙女先是一愣，而後眼眸暗了暗，她的面部表情變化不太明顯，悄悄蹙起了眉頭，可瞿承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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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並沒有要給台階下，她略加思索而後輕笑道：「那你認為的天庭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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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就很多神仙，然後一片光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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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君和仙女抬眸直視眼前的少年，有些神秘的勾起一抹更彎的笑容。「那天庭似乎跟你想的有些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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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承不自覺瞠大雙目，頗為意外道：「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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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她向瞿承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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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承應了一聲，往門口邁步。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回過身朝君和仙女莞爾，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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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落的夕陽傾落於少年側身，半邊身子都蒙上橘紅色的光芒，影子拖得長長的，五官有些模糊不清，他揮動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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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在光裡，站在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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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不清少年的臉龐，但君和仙女卻驀然想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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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曾倒在她懷裡，身子逐漸冰冷的男人。全身都是冷的，血不流了，也沒再醒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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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她，埋怨起人間所謂的情愛；怪罪起人們掛在嘴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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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還是會定時去看那男人，在墳上擺一枝她最喜歡的玫瑰。然後蹲在墳前哭，哭累了就一個人回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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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男人死了，她的道觀就沒人整理了。從譁闔四十五年一直到現在，五百二十三年，她以為不會再有人踏入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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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個少年來了，他踏入道觀，笑著跪在了自己的神像面前，跟那個男人完全不像，但是一樣虔誠，她差點就以為自己掛在心上的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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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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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人間有復活術，若是天庭容許她愛上凡人，她也許會試著讓對方帶著從前的笑容回來，但天庭不許，而她沒有找到復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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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擁有的，剩道觀，剩眼前少年；剩玫瑰，剩下一句「若有來生，我願意將所有玫瑰供奉給妳，許妳一世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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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沒有兌現的諾言和不存在的所有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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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淚水滑落過臉龐，她伸手拭去，望著少年遠去的背影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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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有來生，她興許不敢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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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得太大，容易失去太多。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bhy7Mr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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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麼喜歡玫瑰。因為當花瓣凋落時，莖上的刺還會保護本身。2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iA6ugG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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