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玫瑰 - 第二十七章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瞿承都沒再來過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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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恰好也是雨天，外頭陰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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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仙女站在道觀門口，獨自看著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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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的，她身後出現一道光芒。光芒中間站了一個人，或者不應該說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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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那是一道清冷的聲音，劃破了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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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仙女回過頭，眼裡帶著不屑，可還沒待她開口，對方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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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奮力掙動，可對方不知道下了什麼法術，她使不上力氣，像是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天皇……祢、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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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冷了冷眼眸，脣邊卻掛著笑意。他伸出另一隻手勾了勾君和仙女的髮絲，細膩的勾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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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君和仙女讓本座看了那麼多年的戲，現在是時候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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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仙女不解，只是雙手握住了天皇收緊的手。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無法反抗，無法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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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幾百年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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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妳還是將軍的時候，本座就發現妳很特殊，有種吸引人的因素，所以我讓燕寒去招攬妳。」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1OiVtz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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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寒！」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Rve00U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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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恨她，這件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天皇笑容變了，嘴角弧度又往上揚了好幾度，沒有平時的冷，反而更加詭異。「沒有想到妳的氣息真的能強大到收服了兩名人類，真是有趣。」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22SEQC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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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頓了一下，祂揚起眉毛。「妳還記得安諶當時的樣子吧，太精采了。真納悶妳沒有喜歡上現在那孩子，這樣還有一齣戲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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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仙女發出一聲悲鳴，難受得哭了出來。她想大罵對方一頓，說他是畜生，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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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年前，她害死了一個安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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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讓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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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歸根究柢，不過是因為她身來獨有的奇怪氣息，能夠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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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安諶和瞿承再多再多的愛意也不過是受了這氣息的影響罷了，怎麼樣都不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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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事實，君和仙女卻只是低聲悲鳴，沒有哭天喊地，也沒辦法哭天喊地。她脆弱的脖子被握在別人手裡，稍微一掐就能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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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想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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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落到了天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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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經握著別人最脆弱的脖子，一用力就收掉了命。她想，這就是她的命。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pzUoEG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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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將軍的時候，別人的命運在她手裡，她就是人間人人懼怕的「神」；現在她是神了，但她的命運卻不在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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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近乎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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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選擇，她好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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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兩排的神明在祂經過時傾身，行了大禮。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8rdf9o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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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也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逕直走到位置上。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H8HcCys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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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仙女再次犯了天條，本座視為屢勸不聽，明知故犯，處死了。」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6tCRJ5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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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英明！」2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tua3CN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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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喊著，唯獨燕寒垂著頭，始終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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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將目光挪到她身上，在別人注意不到的時刻輕輕勾脣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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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不是高尚純潔的神明，祂討厭人類這樣虛偽且膚淺的生物，祂也討厭神明這樣與人類對等的存在，所以祂要成為高尚且虛偽膚淺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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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場很矛盾，可對於祂來說，這只是實現自己的理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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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祂的戲永遠也看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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