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玫瑰 - 第十三章

「是盛舟的人！」一名彥族的將士大喊，他吹響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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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舟的人……」君和將軍喃喃道，她勾脣一笑，卻似乎對這名稱有所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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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起長槍，她率領著眾士兵打進王族的落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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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襲很成功，對方將士根本沒反應過來，不論是擺陣還是單純打鬥都做不好，漸漸地，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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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一片混亂，濃稠的血腥味，掉滿地的人頭和四肢，她也已經看慣了。鮮血，就像是勝利的味道般，腥甜、濃烈，卻又令人作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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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長槍下奪去的生命愈多，她也愈難受。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她卻仍舊無法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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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殺人不眨眼，能夠不去思考殺了多少人，可是那樣的難受卻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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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她沒辦法感受到勝利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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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舟的走狗！」一個被她的長槍刺穿腹部的中年邁老年人說，蓄長的鬍子掩蓋住他一部份的臉龐，沒辦法看清五官與長相，但他的聲音卻清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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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被長槍穿進身子而產生的劇烈疼痛被他硬生生的忍住，即便聲音混著哽咽和虛弱，他依然拖著嗓子喊：「蠻橫不講理的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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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君和仙女愣了愣，幾乎是三秒之內的時間，她又從愣神中清醒過來，手中的武器又更深入了對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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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對方說不出話了。口張得很大，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剩下一聲細微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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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一口氣，將武器拔了出來，過了半會兒，正要轉身離開時卻被一個小女孩抱住了大腿。「姐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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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將軍彎下身，看了一眼對方，那是彥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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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的王國沒了……我的大彥……」那公主年紀不大，看上去才六周歲，此時，她正抱著君和將軍的腿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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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潤的臉色因會懼怕而變得蒼白，小巧的手緊緊抓住君和將軍的勁裝不放，眼淚和鼻涕蹭了對方一腿，卻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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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任由公主哭了好一會兒，心裡默默感嘆公主因年紀小的不諳世事與天真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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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還存活的士兵回到身邊後，那位公主才在她手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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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這個女人，連一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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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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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放了火，燃盡了整片剛建不久的茅草屋，燃盡了一具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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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十分旺盛，燒去了許多靈魂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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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亮很明亮，卻不是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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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彥族人丟棄了自己的身分，從此自稱「盛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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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將軍望著繁榮的盛舟，竟無法有任何的欣喜，只有揮之不去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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