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追番我老婆 - 第三章

某星期五，因為約了幾個中學同學聚舊的關係，我下班後去了一間銅鑼灣的餐廳和他們吃飯。

好死不死的，我竟然碰到接小惠放學的那個男生。而更令我驚訝的是，那個男生竟然牽著一個大方漂亮的女人。

不知這算是好運還是惡運，我竟然坐在他們的鄰桌。

只聽得那個女的問男的﹕「老公，你想食咩呀﹖」

甚麼﹖老公﹖

我瞥了那男的一眼，驚見他的左手無名指戴著指環。

已經有老婆了還要欺騙小惠﹖

等...等等......冷靜一點，或者他只是小惠的哥哥，先看看情況吧。

男生溫柔道﹕「你話事啦。」

女的笑了一下，逕自招了侍應生來點菜。

酒過三巡，女的去了洗手間，這時候男生的電話響起來。

「喂，小惠﹖你到咗啦﹖」是小惠打給他﹖他們打算去哪兒﹖

...........................

「我嚟㗎啦，你開住房先啦。」甚麼﹖開房﹖兄妹會去開房嗎﹖

我怒不可遏，臉色鐵青的霍然站起。

同學甲問道﹕「你搞咩無嗱嗱企喺身呀﹖嘩！你面色好難睇喎！唔舒服呀﹖」

我盡量令自己冷靜下來，坐下道﹕「無...我無嘢......」

這時候賤男已經掛上了電話，他老婆正好回來。

「埋單唔該。」賤男舉手招來侍應生。

「我一陣自己返去得啦。」女的道。

「唔駛我送你返去先﹖」賤男假惺惺道。

女的搖搖頭道﹕「唔駛啦，你哋玩得開心啲啦。」

他老婆肯定被他騙了，以為他老公約了朋友。

他們結賬離開，我知道這是我跟上去拯救小惠的唯一機會。

我站起來道歉﹕「sorry，我諗起有啲事，我走先啦。」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就離席而去。

走到餐廳外，見他們還只是在十數步開外，我馬上快步追近一點。到了地鐵站口，賤男吻別了他的老婆，就轉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頭，走了若莫五分鐘，我赫然見到小惠站在行人路上四處張望。

小惠見到賤男喜上眉梢，跑到賤男跟前親熱的挽著他的手臂，想將他拉進身旁的大廈。

我知道再遲一步小惠就會被吃得骨頭也不剩下來，於是我馬上跑上前大喝﹕「小惠！呢個衰人呃你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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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拉著二哥帶他上房時，聽到背後一聲怒吼﹕「小惠！呢個衰人呃你㗎！」

我轉個頭去，只見Samuel怒氣沖沖的跑到跟前，一手拉開了我，怒喝一聲﹕「賤人！」然後揮拳打向二哥。

二哥猝不及防，被他擊中左頰跌坐在地上。

我大驚，走到二哥身邊問他﹕「你有無事呀﹖」然後轉頭怒瞪Samuel﹕「你痴線㗎！做咩無嗱嗱打人呀！」

Samuel好像還想上前對二哥動武，我連忙擋在二哥身前。Samuel見狀急道﹕「小...小惠.....佢喺度呃你咋......你唔好信佢呀...佢有老婆㗎！」

我不明白他在說甚麼，怒道﹕「你講咩呀﹖我夠知佢有老婆啦！」

Samuel的眼神變得難以置信﹕「你...你明知佢有老婆...你仲......」

這時候二哥拍了我一下，撫著被打的左頰道﹕「你...你朋友好似有啲誤會喎。」

我扶起了二哥，向Samuel怒吼﹕「陳洛鋒！你好講清楚發生咩事囉喎！」

Samuel的樣子還是理直氣壯﹕「我頭先去同朋友食飯，咁啱見到佢同佢老婆......」他指了指二哥，又道﹕「跟住佢老婆行開咗，你就咁啱打比佢。然後我就聽到佢叫你開房等佢......」

二哥聽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終於知道發生了甚麼事，瞪了二哥一眼，嗔道﹕「你仲喺度笑！一日至衰都係你呀！」

二哥看見我的窘態，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我滿臉通紅，怒瞪著Samuel，嗔道﹕「死人大白痴！」然後轉身急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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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惠滿臉通紅，怒瞪著我嗔道﹕「死人大白痴！」然後轉身急步離開。

我莫名其妙，正想追上去，賤男走過來拍了我一下。

我還嫌未打夠，你還敢走過來惹我﹖

賤男指一指身後的大廈，示意我看一下。

只見頭頂斜上方數米處掛著一個大大的招牌﹕「CEO」

『仆街！唔撚係呀﹖開房係...開K房﹖呢鑊真係柒到核爆......』

我終於知道錯怪了他，也終於知道小惠剛才喊的「大白痴」是甚麼意思。

我愣住了沒有任何反應，過了好一會，我才想起我應該要跟他道歉。

我尷尬的看了他一眼，結結巴巴道﹕「sor...sorry呀......頭先我......」

男生「哈」了一聲道﹕「算啦...見你都係想保護我個妹。」

！！！......金翅仆街鳥......他真的是小惠的哥哥...我...我還打了他......

我看著小惠離開的方向，有點不知所措。

小惠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膊﹕「小惠佢嬲一陣就無嘢㗎啦......話時話，你個拳頭都幾犀利喎。」

我見他撫著的臉頰瘀青了一塊，大感歉意﹕「對唔住呀，我以為......」

他揮了揮手道﹕「得喇得喇。」然後又問我﹕「你同小惠點識㗎﹖」

我答道﹕「上日文班嘅同學。」

小惠哥哥恍然大悟，道﹕「你走先啦，我去同小惠講兩句就得㗎啦。」

我又看了看小惠離去的方向，也知道現在追上去只是徒添她的怒火。於是我向小惠哥哥再三道歉，然後黯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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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氣沖沖的走了一段路，心想那個陳洛鋒當我是甚麼人了？竟然以為我和別人......！

越想越不忿，這個時候電話卻響起來。

二哥？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若不是說話不三不四，Samuel也不會誤會。

我狠狠地拒絕通話，沒想到二哥的聲音還是在背後響起。

「喂！小惠，我打比你都唔聽呀？」二哥在背後喊道。

「一日至衰都係你呀！」我沒有停步，頭也不回的道。

二哥的聲音很無奈﹕「嘩！咁都關我事？而家比人打嗰個係我喎。」

我心中也明白他是受害人之一，於是我放慢了腳步﹕「抵死呀！邊個叫你亂講嘢呀？」

二哥追了上來，拉著我道﹕「咁唱K唔係去開房係咩呀？你教我喇。」

我白了他一眼﹕「咁你可以話開K房㗎嘛。」

二哥雙手一攤，無奈道﹕「我鬼知會比你個friend聽到，咁啱佢又誤會咗我同你嘅關係，而且......」他表情一轉，曖昧道﹕「而且佢仲咁緊張你添......嘿嘿......」

我紅透耳根，窘道﹕「咩...咩啫......佢緊張關我咩事喎......」心裏卻回想起剛才Samuel的反應。我跟他真的有甚麼嗎？為甚麼他這麼緊張我？

二哥定睛看著我，調侃道﹕「真係唔關你事﹖......」

我面紅紅嗔道﹕「係呀！八公！」

二哥笑道﹕「好啦好啦。唔八就唔八。咁你仲去唔去同大哥佢哋唱K呀？」

今天本來是跟大哥他們唱K慶祝侄女潔儀生日的，我道﹕「緊係去啦，我應承咗潔儀。」說罷跟二哥往回走。

二哥八卦症又開始發作﹕「係呢，我聽個男仔講佢喺日文班識你喎，佢係咪就係同你食tea嗰個呀﹖」

我沒好氣道﹕「係呀，咁點呀﹖」

二哥「哦」了一聲，不懷好意笑道﹕「佢咁緊張你，睇嚟佢都係鐘意咗你啦......」

難道Fiona說得沒錯，他真的是喜歡我﹖

我心裏竟然泛起了一絲喜悅。

我嗔道﹕「你個死八公真係好煩呀！信唔信我話比二嫂知你係因為周街睇女仔所以先比人打瘀塊面呀喇﹖」

二哥大驚，求饒道﹕「千祈唔好，我咩都唔講，咩都唔問......」

我鼻孔噴氣，「哼」一聲當是回應。

明天上課後，要逼問Samuel我和他的關係嗎﹖到底我以前發生了甚麼事﹖到底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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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課的時候，我噤若寒蟬的坐著，看也不敢看小惠，但我卻感到她好像看了我好幾回。

中場休息時我受不了我們之間的沉默，忍不住道歉﹕「噚...噚晚...對唔住呀......」

小惠瞪了我一眼，只是「哼」一聲當作是回應。

這時候厹兩兄弟又走過來向小惠搭訕﹕「Irene，你今日放學得唔得閒一齊傾吓份project呀﹖」

小惠看也沒看他們，冷冷道﹕「今日唔得閒呀。」

厹家俊還聽不出小惠心情不好，還想繼續糾纏﹕「其實好快㗎咋，我哋諗住......」

小惠抬起頭瞪著他們，不耐煩道﹕「都話唔得閒咯！」

厹兩兄弟嚇得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道﹕「...哦...哦！咁...咁下次先啦......」，然後連滾帶爬的回到座位上。

我正暗自向被殃及池魚的厹兄弟們道歉，這時候小惠卻遞了張字條過來。

「放學有嘢問你」

有事情問我﹖小惠想問些甚麼﹖是有關昨晚的事嗎﹖問我為甚麼認得她哥哥嗎﹖

我心裏忐忑不安，好不容易撐到下課，小惠給了我一個眼色示意我跟著她。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半步處，甚麼也不敢說，一直跟她到了一間咖啡店坐下。

她逕自點了咖啡和蛋糕，然後低頭沉思著。

我惴惴不安的看著她，不知她要怎麼對付我。

一直到侍應生送來咖啡和蛋糕，小惠還是不發一言。

我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於是我鼓起勇氣再次道歉﹕「噚...噚晚......對唔住呀......」

小惠吃了一口蛋糕，看了我一眼道﹕「你點解會認得我二哥㗎﹖」

我結結巴巴解釋﹕「我...我有次見到...佢接你放學...所以以為......」

小惠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直視我問道﹕「你係咪鐘意我﹖」

甚麼﹖這麼直接﹖我應該怎樣回答﹖

我給她弄得不知所措，滿臉通紅道﹕「我...我...我......」「我」了很久也「我」不出甚麼來。

小惠瞪著我，再用叉子指著我道﹕「唔準諗！即刻答！係定唔係﹖」

我嚇了一跳，高舉雙手投降道﹕「係！係係！」

小惠得勢不得饒人﹕「係乜嘢﹖講！」

我連忙道﹕「我係鐘意你......」

然後四周陷入沉默，只剩下我和她大眼瞪小眼。

我和小惠的姿勢一直維持了數秒，小惠才突然「咭」的一聲笑出來，然後放下了叉子。

我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但心裏又暗暗緊張，不知道小惠知道我喜歡她後有甚麼反應。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拌著手上的咖啡，俏臉漸漸泛起了紅暈。

她拌著咖啡，輕輕道﹕「其實...我哋係咪一早識得㗎﹖」

她為甚麼會這麼認為﹖還是因為我知道她的喜好嗎﹖但上次不是跟她解釋過了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er......er......」我應該要怎樣向她解釋﹖

小惠見我支吾其詞，繼續道﹕「我見過Fiona......」

甚麼﹖她和Fiona見過面﹖Fiona跟小惠說了甚麼﹖小惠應該不認識Fiona才對，那麼她怎樣應對﹖

我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

只見小惠雙頰緋紅低下了頭，以蚊蚋的聲音道﹕「佢...佢話你鐘意我......又話我幾年前粒聲唔出走咗去，令你受到好大打擊......」她頓了頓，抬起頭看著我問道﹕「所以...我哋其實係咪一早識得﹖」

想不到Fiona跟她說了這麼多，看來我也隱瞞不了多久。反正早晚也會跟小惠說的，現在跟她坦白也沒有甚麼。

於是我吸了一口氣，認真的看著小惠道﹕「我其實係你老公！」

「吓﹖............」小惠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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