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千年 - 第一章

姬霧在研究室待到了深夜，當文司宥推開研究室的大門。

「你怎麼還在。」

文司宥看著還在研究室裡的大二生。

「教授！啊！糟糕！抱歉抱歉～我看資料看得太入迷了。我現在馬上走！」

姬霧慌亂的抬頭看了一眼時鐘。糟糕！待到這個時間都要12點，太晚了！

可是，封助教給她的的那份新的挖掘研究資料，裡面太多資訊讓她一直閱讀下去無法停止，真希望自己能有機會能親自走訪一趟秋家屯！

急忙的把桌上私人物品塞進包包後，姬霧瞄了一眼文司宥，快速低著頭說

「教授，可以關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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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輕嘆一聲，姬霧這位學生對學習很認真，理解力非常好，在研究上也很有熱情，對於織品等古物的想法與分析都有專業的水準，甚至修復技巧只要再多加磨練，未來想必是頂尖的人才，才會破格從大二就加入研究團隊，平日跟成員也是相處融洽，看得出來應該是個開朗活潑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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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只要他出現，女孩總看他一眼就低頭轉向，連講話都無法直視他，好似他是個嚴厲的爸爸，她是個犯錯的女兒。

每次遇到這個情況他都忍俊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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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樓吧。」

文司宥取出研究室裡所要的文件後轉身鎖上研究室的門。

下樓之後，文司宥看到女孩牽了一台摩托車站在階梯下等他，文司宥信步踩階而下。

「教授，公車都沒了？你要怎麼下山？你開車上來的嗎？」

姬霧把摩托車牽到文司宥身邊問著。

自己開車嗎？文司宥想了一下回她。「沒。」

姬霧驚訝的看著文司宥。

「欸！那這樣～我送教授下山吧！」女孩鼓起勇氣講著。

文司宥微愣了一下，看了眼女孩跟摩托車後正想說停車場有司機在等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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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已向他遞了一頂安全帽過來。

「抱歉。只有粉紅色的安全帽。」畢竟是蕊兒借給她的車，哪知道會拿來載文司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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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霧趁著夜色昏暗的掩護，仰望著平日不敢直視的俊顏，覺得教授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顯得更加的深沉，恍如深淵的潭水，引誘著獵物入潭。

幸虧是深夜，臉上的熱氣讓姬霧感受到自己肯定臉紅的跟蘋果沒兩樣。

花姬霧！你給我振作一點，不過就是個很帥的老師，你臉紅害羞個什麼勁，但教授真的太耀眼，令姬霧又忍不住把目光轉開。

「快戴上吧！」

姬霧發現文司宥並沒有立刻接下安全帽，又再遞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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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愣看著姬霧，這是第一次她目不斜視的正視著自己這麼久。

月光下的女孩，笑的很羞怯。但，卻帶著熱情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

遞了安全帽之後，女孩又恢復的原本的樣子馬上轉頭不敢看著文司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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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嗎。文司宥心中發現到女孩不敢直視自己的理由。

千年來，文司宥遇過不少對他示好的女人，但是卻沒有一個是因為喜歡而不敢看他的。畢竟，你不看著對方，是該如何討眼前人喜歡呢。

「有趣。」文司宥用著女孩聽不見的聲音低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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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接過安全帽，要再出聲時，姬霧已經坐上摩托車啟動油門對他說。

「快點上車吧！夜深了山路不好騎。」

文司宥輕嘆一聲，舉起右手揮了揮，示意不遠處的車跟上，便帶起安全帽跨坐上了那台小摩托車。

對於身高180的文司宥而言，這台110cc的摩托車真的是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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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霧感受到文司宥上車之後身後傳來的沈重感，抓緊龍頭有點緊張的說。

「教授坐好喔，我要騎了喔。」

文司宥活這麼久，坐女孩騎的摩托車倒是第一次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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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霧既開心又緊張的催動油門。

天啊～我居然可以載教授耶，天啊天啊太開心了，摩托車阿～你真是我的幸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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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文司宥正在思考該把手放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姬霧喊了一聲。

「教授你手要抓緊我。」

抓緊？我是該抓哪裡呢？文司宥還在猶疑的時候，姬霧的左手往後伸過去，拉起文司宥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腰側。

「扶好這裡，不然我怕車不穩你會摔下去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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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駛間，文司宥感受著夜風徐徐的吹在臉旁的感覺。雖然山上的冷風微涼，但卻不蜇人，沒想到坐在機車後座的感覺是這樣，有點舒心，有點放鬆，還可以看見他喜歡的滿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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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沒察覺的是，女孩拉文司宥手去扶著腰的時候，臉已經紅的快要滴血了。

姬霧全身覺得火燙燙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彷彿鼓聲般的清晰，但為了安全還是得讓文司宥抓牢自己，安全地送文司宥下山可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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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很快就到山下了。

姬霧在問到文司宥家概略的位置之後，繼續往市區騎著。

「姬霧。」文司宥喊了聲女孩的名字。

「嗯？」姬霧愣了一下。

「巷子右轉。」

「喔。」姬霧聽著文司宥的指示打了方向燈轉彎進了一個小巷子。

「第二個巷子在左轉。」

「好。」

姬霧有點不明瞭文司宥讓她轉進小巷的原因，教授家應該不住這種小巷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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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轉進小巷，姬霧就發現對向路邊有位老婆婆坐在地上，似乎是嘗試著攀扶牆壁站起來但卻無法起身的樣子。

姬霧略略再前騎了一些後，把車靠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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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你等我一下。」

文司宥起身看著姬霧回頭走去，姬霧似乎低頭與老婦說了話，便攙扶老婦人起來。

只見老婦人不停的向姬霧道謝，姬霧擺擺手回到了文司宥身邊。

「你怎麼知道她無法自行起身？」文司宥對著回來的女孩問道。

姬霧坐回前座之後，文司宥跨坐了上來。

「嗯？我剛剛多瞄了幾眼，感覺她需要幫助，想說下車看看。」姬霧有點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你時常沒有理由的幫助別人嗎？」文司宥又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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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助人不需要理由吧！我沒有希望她回報我些什麼。」姬霧淡淡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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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似，那個女孩也說過類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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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邊停。」文司宥出聲。

姬霧抬頭看了眼旁邊的建物。

是間外觀低調的日式料理餐廳，古樸簡約的門口亮著竹燈，雖然不張揚但應該是她一輩子不會踏入的那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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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姬霧正在疑惑的時候。

「你還沒吃飯吧？進去吧。」

嗯！嗯？姬霧的腦袋瞬間暫停了幾秒鐘。什麼！教授要找我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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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徑直的下了車，把安全帽交給門口的服務生。見到姬霧並沒有動作，低聲說了句。

「車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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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收到文司宥的指示後，轉身步下階梯看向姬霧。

「小姐，請跟上吧，車子交給我就可以了。」

姬霧這時才匆匆脫下安全帽。把車交給服務生快步跟上文司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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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為整理儀容之後，姬霧跟隨著文司宥的方向進了餐廳，卻發覺文司宥所經之處，每位女中都會出現在走道旁行禮迎接。

這讓姬霧有點茫然。

就算是日式服務精神，也不至於讓正在服務客人的女中都出來迎接吧？

姬霧感受到從文司宥下車開始，便散發出與在學校的儒雅知性完全不同的氛圍，如同帝王般的霸氣，讓姬霧只能默默地跟在文司宥身後三步的距離觀察著。

不過餐廳內的造景擺設別具巧思，花木都是養護的很好蒔卉而且不少是外面難得的品種，讓姬霧邊走邊觀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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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文司宥舉起右手，阻止封子羽接下來要說的話，封子羽的視線越過文司宥的肩膀，看見了文司宥身後的人影。

文司宥正轉身要喊姬霧一聲時，姬霧卻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經止步，一下撞進了文司宥的懷裡，彷彿撞上一堵牆，讓姬霧瞬間往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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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快手攬住姬霧的腰讓她沒有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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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姬霧發現自己被文司宥攬在懷裏時，驚訝的看了一眼文司宥之後，趕快穩固身子離開了誘人的懷抱，一陣緋紅飄上臉頰。

「謝、謝⋯教授。」姬霧立刻就轉眼看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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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說。

「沒事。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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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姬霧發現了站在包廂門口的助教。

「封助教！你怎麼在這裡！」

姬霧如獲大赦般熱情的和封子羽搭話。

「嗯。我有事情要跟教授說明，所以過來了。」

姬霧看到熟悉的人，神情鬆懈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太好了！姬霧心中感動的說著。

姬霧經過封子羽身邊時小小聲的問封子羽說。

「助教，你有沒有多帶錢啊？」

封子羽看了看姬霧一眼回道。「怎麼了？」

姬霧有點緊張的小聲說。

「這間餐廳很貴吧！我怕我身上的錢走不出這間餐廳。」姬霧露出一臉尷尬的表情。

封子羽看了看文司宥一眼，彎下身在姬霧耳邊說。

「那你就⋯留下來洗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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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霧愣了一下突然感覺無奈，怎麼助教沒打算幫自己一把呢，但也只能乖乖跟進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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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坐定之後，向女中低聲交代了幾句話，封子羽便開始向文司宥報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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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文司宥在聽封子羽的報告，姬霧環顧了包廂內外的景緻，包廂外是一處日式庭院，雖已夜深無法一窺全貌，但月光下的疏影，仍能讓人感受的寧靜與祥和，包廂內的掛軸，不用姬霧細看猜想也是某位名家的作品，看來這個月的打工費大概都得花在這裡了吧，姬霧憋屈的想著。

但換個角度思考，自己一輩子不會有第二次機會踏進這種高級場所了，那就當作人生體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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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霧穩了穩自己的心，等著女中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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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羽在低聲與文司宥講了幾分鐘之後，轉身向姬霧揮手表示告別。

「啊！封⋯」

封子羽沒等姬霧把話說完，笑著關上了包廂門離開。

姬霧一臉扼腕，沒能把封助教留下來一起洗碗真是一大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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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文司宥正笑臉盈盈的看著自己，姬霧又趕快低頭看著桌上的餐具。

「我們的餐具的確別具特色，但吃飯也該頭抬起來了吧。」

文司宥右手支著頭淺笑著看著身旁的姬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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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等等～什麼我們的？難不成這間餐廳是文教授開的！

不知道教授等等會不會讓她餐費打個折，姬霧在心底腹誹著想到。

隨後姬霧雖然把頭抬起來一點，但視線只敢停留在文司宥脖子以下，還是不敢看著眼前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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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中這時送餐進來。

「鰻魚丼！」姬霧晶亮亮的眼睛看著面前的美食，轉頭燦笑著對文司宥說。

文司宥沒想到一碗鰻魚丼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讓女孩主動抬頭笑著看他，便笑容加深的問。

「就這麼喜歡鰻魚丼嗎？」

嗯？姬霧正要拿筷子來大快朵頤，突然被問到這種問題，她覺得有點難回答，但還是正視著文司宥緩緩的說。

「小時候吃不起這種東西。所以，想吃到就成了一個願望。至於喜不喜歡，等我吃完了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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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姬霧喜滋滋的動筷夾起一片烤的油脂豐嫩的鰻魚開始細細品味。或許是姬霧吃飯的樣子太認真，文司宥再也沒搭話，開始品嚐起自己的那份餐點。

當姬霧滿足的笑臉嚥下最後一口鰻魚飯的時候，文司宥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嫉妒那碗可以令她露出微笑的食物，沒想到自己的美色當前，居然還輸給一碗鰻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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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霧喝了口茶。

「挖。這茶的味道真好。」

「這是這季新收的正山小種。」文司宥以解惑的方式介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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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霧點了點頭帶著又滿足又開心的轉頭看著文司宥。

「謝謝教授帶我來這裡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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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瞧了姬霧一眼，眼有深意。

「我有點事情離開一下，先在這裡等我，想吃甜點的話，告訴女中一聲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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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甜點的瞬間，姬霧看著文司宥起身的眼神都發光了，感覺好像在恭送一尊閃耀著金光的神祇。

「恩、好。」瞇著大眼姬霧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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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文司宥再踏進包廂，發現姬霧一隻手支著頭凝望著窗外，喊了一聲，卻發現人沒反應。

走到桌邊一瞧，滿臉通紅的姬霧正醉眼迷茫的轉過來看他。

「恩？可以再給我一杯這個嗎？好好喝喔。」姬霧指著桌上的酒杯柔笑著對文司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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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精飲料的姬霧眼神柔美，表情慵懶，柔順的語氣帶著小女孩的嬌憨氣息，透紅的臉頰彷彿熟透的蘋果般等人採擷，跟平常上課時正經又略帶防衛性的氛圍完全不同，文司宥略顯意外的端詳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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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幾杯了？」

文司宥略帶不悅的問著女中。

女中戰戰兢兢的回答著。

「只有那一杯。」

一杯？文司宥冷眼看著女中說道。

「把車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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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跟你說，你長的跟我們家教授一模一樣，很好看呢。」姬霧醉眼茫茫用手指從文司宥的眉尾沿著眼角往下的曲線，輕柔的撫摸著文司宥靠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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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司宥忍著姬霧的毛手毛腳伸手將姬霧抱起。

「恩？你⋯放開我。我⋯在⋯等⋯」姬霧小掙扎著要文司宥放開她。

語未畢，文司宥發現女孩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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