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夥伴們（多重人格BLx精神科醫生） - 14-01—三月轉身走開後4秒，阿密踹開了我的門

我將故事書拿起，回到客廳。

我坐在那張被割得坑坑巴巴的沙發上，然後翻開書本。

從頭翻閱這個我已經熟到不能再熟，每晚都要在那男人的枕頭邊覆誦一次的故事。

關於我捏造的，而艾莉兒顯然也不介意的新結局們，我現在一個也想不起。明明在兩天前，我跟那男人還在回家的路上逐個數著我們一起創造了多少個新結局，而未來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QHvs1JC0

每每到結局前一頁，我都翻不下去。

拇指磨擦著因為翻太多次而變得有些殘破的紙，好像我從來沒看過這故事、從來沒翻到最後一頁似的，就像我不看下去就真的不知道結局似的。

我再從頭翻閱，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發現，根本不用迫自己去看最後一頁為止。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6qteiq6G

客廳中，所有被阿密砸成碎片的東西都被清理好了。

我將電視機、音響、茶几、割破了的沙發抱枕、窗戶的玻璃碎片全都清掃好了，毫不戀棧地堆到樓下的垃圾房中，整個客廳空盪盪一片、光潔如新，連溫度都彷彿降低了幾度。

我只留下了沙發，儘管那其實是損毀得最嚴重的。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ZvweE2S2

我留下了阿密的畫，全部都留下了。

不管有或沒有破損，被割得稀巴爛或斷成三塊，我盡力修補，然後整齊地放在角落。

我甚至沒擦走牆壁上的十二個大字，那句子就在我的背後，鮮明得像刺在我的背脊上。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1F6BEYwyt

我捧著一本書，像尊被蛇魔女凍結住的石像。

同一句句子看四次，是因為我正在構思說服阿密的台詞。

同一句句子看八次，是因為我正在說服自己去融合他們。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yl50FH4a

每當我想不出來，或是想讓腦袋放空以逃避的時候，我才會回到故事中、尋回停住的地方再看下去。我拿著一本快翻爛的書，坐在空空如也的客廳中，彷彿看得津津有味不肯抽離、彷彿我今晚沒有用這雙手緊緊擁抱一個靈魂，然後又輕輕地讓她離開，彷彿我接下來是要洗個熱水澡而不是準備再融合一個人、不是再扼殺一條活生生的靈魂。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oPLqkfjd

美人魚的結局可以有很多個。

但你必須承認努力去創造、去想像美好得不可思議的，甜美得像棉花糖的未來，是因為安徒生給予的結局只有一個，所以你才開始想像與那結局相反的一切。

而且他已經死了，他贏了，沒人能叫他更改。你結結實實明白到結局從來只有一個，只是這樣。

即使王子在美人魚化為泡沬時才發現自己最愛的是她，但王子也沒法更改結局。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40HrJ655p

艾莉兒說我比王子更好。

但她不知道我比王子更絕望，因為我在美人魚化為泡沫之前，已經發現我愛他。

我很早就準備好迎娶鄰國的公主，卻終於發現我同時愛著快成泡沫的人魚。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C5kVNGyG

我的手指再一次停駐在結局前的一頁。

手機響起來了。我拿起手機一看是Noel，第18通。

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離我上一次注意到已經相隔數小時，晨光在地板拉出長方型。在煙花晚會丟下她可以算是沒風度，現在再不接電話就真的是混蛋了。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BtX5lHal

「喂，阿透嗎？是阿透嗎？」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f0Qxh0kb

「Noel，你現在在哪裡？」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ERxXP9SQ

「呼──你沒事就好了！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找你嗎？我從昨晚開始就不停打耶！我以為你們出什麼意外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xGSaRsP6

「對不起，我跟阿密昨晚……」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1ReoWzDf

「我知道，你們失散了嘛，阿密已經跟我說了。我說昨晚也真的是太多人了，我轉個頭你們就不見了！我找了你們超久的，打你電話又不接……」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N44AJYrm

「等等，你說阿密告訴你什麼？」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o0sYGQcR

「什麼？你還沒跟阿密聯絡上嗎？他幾小時前打給我說他去了朋友家，還叫我別擔心你們……他沒有打給你嗎？而且他的聲音還怪怪的，好像是喉嚨不舒服了……」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FfkCmI6C

朋友的家是什麼回事？那男人除了橘狗的同事外根本沒半個朋友，更別提他現在的意識很可能是三月，三月不熟悉阿密的朋友，而且要他扮演阿密也太難了……他說的朋友到底是誰？難道是……Larine把他綁架回大宅中，然後威脅他這樣說嗎？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xnURLO7H

「Noel，你有他的來電顯示嗎？你可不可以把那個號碼給我？」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P7Suvd61

Noel很爽快地將三月的來電號碼打成短信給我。

我握著手機，看著那組數字，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QxeWhft3

……我沒有失憶，即使很久沒撥了，仍然記得很清楚。

易嵐家的電話號碼。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BYahMI8y

我寧願我認不出來。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M4gqgVq0

為什麼？

因為我背叛了他，所以三月毫不留情地、連個機會都不給就拋棄了我嗎？

為什麼？

就因為我為了阿密而動搖，所以三月覺得我不行了、再也沒用了，立即去找易嵐替他們融合？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szvXfwVl

為什麼？因為他已經完全不信任我了嗎？因為他覺得我對他來說除了融合他們外毫無價值，像黏合模型組件的夾子壞掉了，可以立即丟進垃圾桶？為什麼是易嵐？他可以跑去找除了我以外的千千萬萬人、千千萬萬個心理醫生！但就不可以是易嵐！不可以是易嵐！他不懂嗎？他不是說過我是他最棒的醫生嗎？他應該知道的……他應該懂我的……我明明已經決定融合阿密……我明明已經作出選擇了……我就在原地等他……為什麼他連轉頭找找我也不肯……為什麼……為什麼……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Q6utm4hj

在我等他歸來的十一個小時後，如果他要報復，那他成功了。

我屈膝坐在沙發上，感覺自己一點、一點裂成碎片。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mPLd6AoY

阿密砸了我們的客廳，三月砸碎了我。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lAidhTnC

＊＊＊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qJU41qWK

我並沒有刻意去製造這樣的場面。

這不是八點檔肥皂劇情、也不是對那男人精心策劃的一場報復……

我怎麼會這樣做？我是說，除非我能殺死他女兒，否則我甚至連怎樣報復他也不知道。

他深明傷害我跟報復我的辦法，但身為他的心理醫生，我卻失敗到連他的半處痛點也找不著。

在這方面，那男人顯然比我高明多了。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UQlvEkcp

我沒有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也許有，我不肯定。

那女孩的呻吟聲充斥了我的耳朵，明明在數個月前，我抱她的時候還不覺得那麼刺耳。

我不覺得自己的表現有多勇猛，但女孩顯然樂意為了爭取論文的更高分數而賣力演出……

女孩白膩的大腿夾緊我的腰，我聽見進出時毛髮磨擦的沙沙聲。

我是真的想做愛、需要那種真實的肉體與肉體糾纏、汗水的味道，但現在只想快點結束。彷彿我抱著的只是女孩造型的自慰器、是漲滿了氣體的塑膠娃娃，用什麼去磨擦它都一樣，會出來的還是會出來。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ZhCgBObI

我連他會否這個時候回來都不知道，我連他是否永遠不回來都不知道。

我不是刻意要他看到的，但我發現……自己沒有停下的意思、沒有去鎖門的念頭。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CsicoDlX

我從聽見那一聲疑幻疑真的開門聲後，就開始想像那海綿寶寶的鑰匙圈。

我在腦中數算著那男人的腳步，他會在客廳停留多久、還有幾步就會到我房門前。

一步、又一步、再一步……

四……三、二、一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Ps3AXCKW

我的視線和男人的對上了。

房門半開半掩，卻足夠完整呈現男人的一雙眼睛。

我停下腰的擺動，甚至忘了下一次是向前還是向後。我嚐到唇瓣上汗的鹹味、嚐到窒息。

女孩的頭往後仰，看到那男人而開始尖叫，爬離我的身下並拉起被子。

男人抿成直線的唇角，露出艾莉兒對我的厭惡與冷漠，他轉過身，若無其事地走開。

女孩抽離了，但我的分身仍處於半軟不硬的狀態……

直到我發現我想要的不是肉體的快感、是報復的快感。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JCEBIpaX

直到我發現我由始至終所做的一切，都指向一個結果，就是傷害自己。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7uMoSWmx

三月冷漠得彷彿他只是上來借個廁所，發現有人佔用了，於是他轉身走開。

他比還沒跟艾莉兒融合時更沈默，但竟然能比阿密想殺我時更直接殘酷。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HQY6v0lV

女孩沒停止過尖叫地滾下床，然後極快地穿衣。

但她停止尖叫時說的話，我還是一句都聽不見。

我上身赤裸，牛仔褲跟內褲褪到膝蓋，半跪在床上，完全軟掉的分身掛在雙腿間。

我只懂呆滯地看著那沒被推開過的門縫，窩囊得連我都不認識自己。

女孩套起上熱褲，正準備套上Ｔ恤……突然，我瞪著的門被猛力踹開！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QdqYuS8m

「嘭────！」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GDGeavKt

三月轉身走開後四秒，阿密踹開了我的門。

他們變換速度之快，讓我以為是三月改變心意回來了。

女孩再度尖叫，阿密像隻嗅到肉味的獵豹般將門撞開，用自己的身體作武器般衝進來，他閃電般將女孩捲了進去，我定睛一看發現他扯住女孩的手腕！

女孩大叫我的名字，叫得像快被阿密撕開。

5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3NFzNty0

作者的話：新年快樂！抱歉有一星期沒有更人魚這篇了！所以今天是雙更啊！

下一篇今晚8:30會上！若在追看的朋友們記得點擊下一篇噢！

ns216.73.216.8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