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者】 - 16-『異樣』

　　（　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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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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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鐘的秒針不疾不徐地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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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的聲響就彷彿腳步聲一樣從它身上傳出，在安靜的房內顯得特別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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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尹智厚獨自一人坐在床上，他一面感受著剛醒來時的疲倦感，一面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外頭有沒有動靜，畢竟他不確定昨晚那群暴徒在最後有沒有把客廳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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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梓……不在啊？」尹智厚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後，語帶不滿地咕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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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拿起書桌上的時鐘，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使他的視線就跟腦袋一樣仍還處於模糊狀態，不過依稀還是能看見現在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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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國東城標準時間：０８２０時。凡爾賽住宅華夏，第十二層，尹智厚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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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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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搔著一頭凌亂的金髮，對著客廳露出既驚訝又不解的怪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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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在昨天淪為戰場的客廳，今天肯定得花上至少半天的時間才能整理乾淨，卻在尹智厚睡眼惺忪地走到戰區時，才發現客廳竟意外地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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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糟蹋得太慘的關係，甚至還一度覺得現在的客廳比原來還要乾淨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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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一張便條被孤伶伶地放在客廳的桌面上，上頭寫著：『昨晚真抱歉，巫條同學帶來的飲料裡摻有超過一半的伏特加，所以不勝酒力的我們才會……總之，我們幫你把客廳給打掃乾淨以表歉意！──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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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發現背後還有另一張類似紙張的東西，在將它翻過面後才發現那是一張拍立得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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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中紗雪正以哭喪的臉面對著鏡頭，她被暴怒的魅上娜和葉紀梓給用力捏著臉蛋，而後頭的銀熾則是頭戴白色頭巾，身穿著白色圍兜兜，一邊打掃還一邊笑呵呵地看著打鬧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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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觀江朝昌、林瀝、張玥歆和郭依妍卻是面色鐵青地坐在角落和沙發，他們雙手抱著肚子表現出一派難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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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心一笑的尹智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照片裡的歡樂給感染了，他的倦怠感也在與此同時消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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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葉紀梓打開家門的同時，就看見尹智厚正對著手中的拍立得照片笑得樂不可支，「我有幫你買早餐。」

　　「妳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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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放下手上的照片與字條時，接過葉紀梓遞過來的塑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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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一大早的妳居然買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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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光是看就開始發起冷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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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早餐我是不挑啦，但這個……」

　　「不是那一袋啦，不過還是要快點拿去冰起來就是了。話說，你昨天有打破玻璃之類的東西嗎？我出門時發現門口有一包被報紙包起來的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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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冰箱的門輕盈地被吸附回去，將冰淇淋放入冷凍庫後的尹智厚，正細心感受著葉紀梓從回到家裡來後的微妙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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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是沒有，而且我只看電視新聞，家裡怎麼可能會有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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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攤開紙袋，發現裡面裝的是起司蛋餅和兩杯冰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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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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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聽見葉紀梓心不在焉的回話後，尹智厚才以揣測的心情問道：「妳心情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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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葉紀梓在拉下脖子上的白色毛巾後，順道連運動外套也一併脫了下來，接著才逕自走到陽台邊，將它們通通丟入洗衣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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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在慢跑的時候遇到了銀熾。」葉紀梓一面做著緩和伸展，一面以不帶情緒的口吻說著。

　　「是因為遇到他，所以心情不好嗎？」尹智厚在吞下口中的蛋餅後，語帶玩味地問道。

　　「說不上是心情不好，只不過我剛剛才從他嘴裡知道，原來他是魅上娜的未婚夫，心情有點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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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紀梓做完扭腰的動作之後，便逕自在尹智厚的身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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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同學這麼久了，居然現在才知道，當藝人的都這麼會藏嗎？」尹智厚像是聽見大八卦一樣，瞪大了雙眼看著葉紀梓，「話說，流完汗不馬上去洗澡，小心感冒哦！」

　　「說到這個……」葉紀梓從紙袋中拿出兩杯冰咖啡，一杯給尹智厚，一杯則是被自己拿在手上，「我突然覺得，身體好像很奇怪……」

　　「果然感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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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的尹智厚連忙將手靠上葉紀梓的額頭，試著將她的額溫與自己做比對，藉此判斷她有沒有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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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種感覺，」葉紀梓搖搖頭，這才讓尹智厚收回了手，「而是體力突然地明顯變好，是在此之前都沒有徵兆的那種。」

　　「嗯……天天都在晨跑的人，體力不是都不錯的嗎？更何況田徑可是妳的強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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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知道葉紀梓沒有感冒或發燒之後，尹智厚才放了心地開啟電視，然後繼續吃起蛋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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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算了……」葉紀梓像是不開心似的嘟起了嘴咕噥著，接著才在下一秒突地問著，「倒是你打算還要讓魅上娜住多久？」

　　「近期會讓她搬去空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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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之間，尹智厚停止了動作，而眼眸中更是在一瞬間裡閃爍起了不協調的瞳孔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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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像是某個關鍵字，啟動了他們這種奇怪的狀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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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國東城標準時間：１２２０時。東城上城區，La Tea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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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魅上娜站在其中一個座位前，看著紗雪面露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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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紗雪經常來訪的茶館，它以純白色的建築與裝潢而聞名。除此之外，在內部的牆面上還有許多網路紅人的簽名與合照，讓這間茶館的身價與地位在乍看下變得非同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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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興而擺放的桌椅與裝潢是一致的白，從桌面上沒有發現任何污漬看來，這裡是間相當重視環境清潔的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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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圍大部分的牆壁都被落地窗所取代，同時陽光透過被放下的白色百葉窗簾葉片，優美地照耀在鄰近窗邊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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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吧，這是我經常來的茶館，我很推薦他們的鹹奶油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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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身穿淡藍色洋裝，坐姿端正地喝著咖啡的模樣，看來就像個大家閨秀的大小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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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燈光美、氣氛佳的茶館，可是我這個世界級導演才看得上的休憩場所之一哦──」紗雪在將咖啡杯放回碟子上後，面對魅上娜漾著自信微笑地解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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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動不動就要嘴砲一下的性格，魅上娜事實上早就看出來那只是紗雪自娛娛人的一種習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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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條同學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呢？」魅上娜貌似沒有要點飲料的意思，進而單刀直入地提問。

　　「還真是開門見山呢，露娜。」只見紗雪向一旁揮揮手，喚來待命中的服務生，「看起來妳似乎不知道該點些什麼，不如就讓我來推薦吧？」

　　「小姐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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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綁著馬尾的女孩穿著與周圍景色相異的黑色制服，她帶著黑色的點單機謙遜而彬彬有禮地將上身向紗雪前傾了約４５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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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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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隨同紗雪漾著的笑容，逕自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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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紗雪點了兩杯魅上娜沒聽過的咖啡後，服務生才在離去以前留下點單明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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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智厚可沒有那麼好追。」巫條紗雪。

　　「我也可沒那麼好被綁架。」魅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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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一直隱藏著的事被戳破了一樣，紗雪眼眸中的目光不禁游離了片刻，儘管常人看不出來，但魅上娜是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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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Ｍ.Ｉ.Ｂ，Man in Black，這是妳的惡趣味吧？」魅上娜在胸前交叉起雙手，以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質問道。

　　「查了半年也只查到名稱，看來妳的確是窮途末路了呢──不過這名字可不是我訂的，別說得好像我是元兇一樣。」紗雪再次拿起剛被服務生添滿的咖啡杯，自顧自地啜飲了一口，「我是不知道妳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也太目無王法了。」

　　「……目無王法？」魅上娜逕自露出不解的神情咕噥著。

　　「半年前在環河公園發生的事，要不是我下令出手，妳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能像這樣追著智厚跑嗎？」透過杯緣向著魅上娜投射目光的紗雪，眼眸中帶著對魅上娜而言幾乎能夠貫穿心臟的鋒光，「電影妳看過吧？棒狀的記憶消除器。」

　　「消除所有人記憶的，就是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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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簡直遏止不住顫抖地看著紗雪，不知為何無法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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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消除記憶太籠統了，更精確一點來說──是對接收者下了明確的暗示，讓他們自行漠視了環河公園的慘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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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的超能力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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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暗自吞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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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巫條紗雪，「妳是調整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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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一記悶擊重創著心臟一般，紗雪的提問讓魅上娜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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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為什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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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哪裡走漏了風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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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知道多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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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連凜冬的事她都瞭若指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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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串的疑問自魅上娜的心中不斷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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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此之外，湧出更多的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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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是現在就打給泠藏櫻向她求救也在魅上娜的考量範圍內，但紗雪敢這樣在光天化日下若無其事地問出這種問題，她有可能會毫無防備的待在這裡嗎？會不會在自己打電話搬救兵的時候，外頭躲藏的狙擊手就會往這邊送出奪命凶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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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乾脆一點使用超能力直接把紗雪給轟出去，然後使盡全力地從這邊逃跑會不會比較好？逃跑的過程再向藏櫻求救，這樣的存活率應該會高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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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露娜……」紗雪的叫喚，嚇得魅上娜差點就把耳機狀的粉紅色火焰給放出來了。

　　「小姐您好，為您送上您所點的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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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務生充滿禮儀的口吻，儘管非常輕盈，仍讓魅上娜嚇得從椅子上彈起，狼狽得向後退地逃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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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抱歉，我嚇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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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臟撲通、撲通地在魅上娜的胸口內狂炸，它就像要逃家般隨時都準備好要從她的嘴裡跳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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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的呼吸讓魅上娜陷入了過度換氣的狀態，要是再對這個情況置之不理的話，恐怕她就會因為缺氧而陷入昏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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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紗雪在對著服務生示意之後，才讓她趕緊放下端盤上的咖啡與蛋糕，匆匆地從桌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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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道什麼是幸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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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條紗雪，語帶既沉重，又嗤之以鼻的口吻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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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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