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者】 - 24-『新鴨綠江海底大橋』

　　（　第二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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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在這裡出現漏水的話，應該會讓人挺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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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漆黑之中這麼想著時，也感受到握著操控桿的手心流了不少汗水，而被環狀控制儀所拘束的手腳，因為維持同一個姿勢很長一段時間而有些麻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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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加上通訊失靈的話，他們應該就會感受到絕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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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一邊思考著各種問題，一邊小心翼翼地不讓大拇指碰到操控桿末端的紅色按鈕，那就像戰爭電影中被安裝在戰鬥機裡用於丟擲飛彈的按鍵一樣，只不過在這裡是某一處炸彈的引爆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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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爆這裡對他而言是最下下策，畢竟就算是這架機體也不能保證能在海水中活動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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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夫，絆住其他礙事的傢伙了。通訊干擾還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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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女性說話聲伴隨著雜訊從通訊器裡傳了過來，它透過揚聲器充斥在這片狹小的空間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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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中繼點還在勉強維持他們的通訊能力。」名為亞夫的男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地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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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感受來自機體的熱氣充滿了整個駕駛艙時，亞夫所配戴著看起來和獵戶座相仿的感應式頭盔底下，早就已經汗水淋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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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架Ｃ９被單獨留在丹東市，或許它就是中繼點。』

　　「先等我和目標接觸再做決定。」亞夫回應道。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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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標準時間：０８４０時。黃海以北海域下約２８０公尺處，新鴨綠江海底大橋ＮＫ０３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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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火隨著回音大作於地下空間當中，乍明乍滅的光線數度照明了ＵＭＳ被漆成灰色的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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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北韓士兵所持的步槍與機槍，ＵＭＳ的手指格林機砲火力明顯地大勝，再加上能被作為盾牌使用的寬大手臂，讓銀翼Team-A在推進的過程裡理所當然地十分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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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場完畢！」關口面對著通往ＮＫ０２處的走道做出回報。

　　「清場完畢！」面對著通往ＮＫ０５處走廊的風說道。

　　「Eagle1 to Xanadu，」莉絲以夜視模式確認前方與兩側都沒有敵人之後說道，「ＮＫ０３處已清場完畢，現在正在前往ＮＫ０４位置。」

　　『Xanadu收到，寶箱位置就在ＮＫ０４位置，請小心前進。』

　　「Eagle1知道了。」

　　「以一個綁架集團來說，雜兵似乎太多了。」關口一副若有所思地呢喃著。

　　「而且結構十分鬆散，看起來不像是在同一個部隊裡生活過的樣子。」風一面以夜視模式警戒周圍，一面回應著。

　　「幹嘛要以這種半吊子的實力去綁架韓國人啊？」關口不解地自問著，「說到會幹這種事的理由，一般而言要不是為了錢，就是報復吧？但是從北朝鮮不願表態的態度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事不關己一樣……」

　　「而且不是說有凜冬造的機體出現過嗎？該不會是凜冬想加劇兩韓的對立情勢？」風和關口就一同悄悄地提出猜測。

　　「幹嘛要做這種事？」

　　「誰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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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轉角處停下的莉絲，放出左手手腕中的針孔攝影鏡頭，以細長的萬向桿朝轉角外延伸出去，同時將鏡頭所捕捉到的畫面，同步在眼前的光學螢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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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八個步槍兵，」莉絲細聲地說，暗示要兩人做好準備，「繞過去吧。」

　　「知道了。」關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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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絲率領兩架ＵＭＳ先以靜音浮游的方式通過轉角，接著在光學螢幕的右上角處查看圖資與定位，一面確認寶箱的位置，一面繞過發現敵人的每個地方，尋找能以最低限度遇敵的方式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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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莉絲從江朝昌身上學習而來的作戰方式──就算是不論在戰技或軍火上都勝過大多數敵人，也要盡可能地避開與敵人的接觸，因為沒有人知道隨著這波戰鬥之後而來的後援部隊會有多少，要是因為太過於自負而毫不避戰的話，總有一天肯定會踢到鐵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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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麼？」風湊上莉絲身邊問道。

　　「……不，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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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莉絲腦海中所浮現的過去種種畫面，就隨著風的問道，而如蒲公英籽一般地隨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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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威治標準時間：０１４０時，相當於中國北京標準時間０８４０時。黃海海域以北領空，Xanadu艦橋戰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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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鴨綠江海底大橋的設計圖，被一張張交疊在艦長席後方的多功能戰略會議桌上，在艾利克開啟桌面上的燈光，同時由紗雪親自將紙張鋪平之下，點連成線的圖案就在頃刻間彼此相連起來，登時形成一座十分壯麗而極度複雜的大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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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紗雪瞪到雙眼都微微地突出了，也無法從上面看出與先前從情報部得到的電子檔有哪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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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哪裡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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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下頭的紗雪面色鐵青地瞪著設計圖，絞盡腦汁地費心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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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人很可能將Ｃ９的索敵系統算計進去了，這或許正是成功埋伏的原因。」謝仲傑說。

　　「除此之外，我們架設通訊地樁的預定地也被敵人預測到了。」艾利克補充道。

　　「利用海底大橋的結構與特殊混凝土造成訊號遮蔽，敵人恐怕就是利用這一點在對我們進行打擊。」紗雪雙手撐在桌面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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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計圖上密密麻麻的點與線，以及桌面發出的燈光，在此時都讓紗雪陷入了令人抓狂的暈眩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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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敵人是衝著我們來的？」艾利克‧威柏。

　　「恐怕正是如此。」謝仲傑應聲，「就借刀殺人的計策來說十分高明。」

　　「意思是北朝鮮正被凜冬利用嗎？」艾利克問。

　　「很有可能。」

　　「但全高７．５公尺、重達１０．４公噸的Ｃ５究竟是躲藏在哪裡？」費解不已的紗雪緊抿著嘴，在提問的同時正翻騰著腦袋裡的腦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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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正式通行的路線依序是Ｃ００到作為貿易廣場的Ｃ０３，以及迴轉過後的對向道Ｃ０４、Ｃ０５和Ｃ０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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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是與Ｃ０３相連的ＮＫ０６到位在北朝鮮境內新義州市的ＮＫ００處出入口，這一整段道路都已經確定沒有可提供ＡＭＳ躲藏的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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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敵人到底是從哪裡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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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遭遇地面部隊的話還解釋得通，但遭遇ＡＭＳ部隊？……」紗雪一面以手指輕輕劃過紙張上開放通行的路線，一面低聲地呢喃自語著，「Ｃ５並沒有ＭＳ系統沒錯吧？」

　　「是的，Ｃ９是ＭＳ系統正式被安裝的第一個機種。」謝仲傑回應道。

　　「艦長，敵人若是躲在尚未被啟用的道路上呢？」艾利克提出猜測。

　　「尚未被啟用的道路有前往海參崴以及貝國北城艾爾貝市的雙向道路，剩下的都是供給施工使用的臨時道路，在完工之後會分別被改為電控室、換氣站，以及作業人員辦公室做使用。」謝仲傑將記憶在腦海中的情報言簡意賅地道出，「這些通往各國的海底大橋道路，都以貿易廣場中心的Ｃ０３位置作為中繼站。」

　　「也就是說，不管從哪邊進入，最後都會走到Ｃ０３的位置嗎？」紗雪問。

　　「是的，艦長。」謝仲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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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Ｃ０３……也就是Orion5目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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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依妍！」紗雪突地轉過身，叫喚了在艦橋下方作業區的航安控管員。

　　「是，艦長！」郭依妍拉下單邊的耳罩式耳機，轉動旋轉椅面向在後方上層的紗雪應聲。

　　「報告目前獵戶座遭遇敵人的狀況！」

　　「是，Orion1在ＮＫ０１處遭遇兩架敵機、Orion2在Ｃ０１位置遭遇兩架敵機、Orion4在ＮＫ０２處遭遇數量不明敵機，以及Orion5……目前尚未接獲遭遇敵機的報告。」

　　「……只有Orion5沒有遭遇埋伏？」

　　「是的，目前看起來是這樣沒錯，艦長。」

　　「艦長，」謝仲傑的叫喚，讓紗雪在下一秒轉了過來，「恐怕敵人的用意，是要斷絕獵戶座們互相支援的可能性。」

　　「銀翼小隊的任務進程呢？」紗雪向郭依妍問著。

　　「是，目前進行相當順利。根據Eagle1的回報顯示，敵人在ＮＫ０１到ＮＫ０５路段的施工用臨時通道中，所遭遇的敵人部屬皆非常鬆散，Eagle1推測敵方並未對寶箱的位置重兵把守。」

　　「大費周章的綁走人質，卻沒有想要加以看管？」

　　「是，看起來是這樣子……」對戰爭並不了解的郭依妍，有些怯怯地回應口吻嚴厲的紗雪。

　　「也許是在拖延時間。」艾利克以沉穩的語調說著。

　　「理由呢？」紗雪問。

　　「尚不明朗，但推測也許和那架看起來死氣沉沉的ＡＭＳ有關。」

　　「Surtalogi？」紗雪瞥看著艾利克說道，「那架機體是除了我方以外沒人知道的存在，威柏上校的意思是敵人已經早一步知道Surtalogi的存在？」

　　「有這個可能性。」

　　「那是不可能的，有關於Surtalogi的資料，是從馬尼拉情報總部透過加密通路與作戰部雙向傳輸的，外部機構不可能有辦法取得授權。」謝仲傑語出駁斥。

　　「兩年前的史諾登護衛任務，不就發生過一樣的情形嗎？」艾利克在以犀利的眼神瞪向謝仲傑時嚴厲質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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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的史諾登護衛任務中，確實發生過銀翼小隊成員在前次任務中遭俘之後，被凜冬透過記憶操控控制他的行為，讓他對Ｍ.Ｉ.Ｂ西城分部內部通訊進行滲透的事件，那一次事件導致銀翼小隊當時在香港中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追擊與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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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認為，也許應該通告情報部，讓他們對怒號曙光進行調查。」艾利克補充說道，「只有他們曾經接管過Ｍ.Ｉ.Ｂ西城分部的作戰任務。」

　　「不，怒號曙光目前為貝國直轄部隊，沒理由要做出陷Avalon實戰部隊於險境的行為。」謝仲傑當機立斷地提出異議。

　　「到此為止──」紗雪看著爭論不休的兩人出言喝止，「徹查怒號曙光與否的議題並不在本次任務中，況且怒號曙光並不知道現今情報部所使用的通訊協議內容，因此沒有獲取本部情報的任何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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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的兩人，在面對紗雪的喝止之後，各自放下了在腦中早已準備好的駁詞，同時閉上了原本要繼續爭論下去的嘴，而重新將心思放在當下的任務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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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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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依妍突然的大叫，就像在試膽大會中被鬼怪嚇到一樣地驚擾了紗雪，而使她的心臟猛然地跳了一大下，隨後一次接著一次猛烈的鼓動就在胸膛上瘋狂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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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

　　「Orion5傳來回報！」郭依妍以拉下單邊耳罩式耳機的姿勢，向著後方的紗雪道出報告，「在Ｃ０３處遭遇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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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新鴨綠江海底大橋Ｃ０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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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燈光與黃色光線交融在寬廣的貿易廣場中，在這裡即使要進行大規模的ＡＭＳ激戰也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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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駛艙中的柳橙嗣正冒著冷汗，盯著視覺畫面中所回傳的影像──紫黑色的機體身影，就在焦黑一片的Surtalogi面前肅挺著腰桿子，以威脅性十足的模樣大喇喇地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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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柳橙嗣透過操控機體，讓Surtalogi抽出被掛載在腰際後方的Advance 76mm霰彈槍，它擺出重鎮以待的姿勢雙手持住霰彈槍，而槍口正不偏不倚地對準著Hell的駕駛艙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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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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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橙嗣仔細觀察著Hell的全身上下，從外表看起來並沒有掛載任何實體武器，難道這傢伙是不需要用槍進行戰鬥的機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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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phia，試著獲取對方的通訊頻率。」柳橙嗣命令道。

　　『知道了，現在開始解碼！』Sophia以有些戒慎的口吻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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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動靜的雙方，彷彿正在醞釀著接下來被用來進行衝突的力量一樣。而在彼此對視之下，過於寂靜的周圍顯得令人不安地心感猶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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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鴨綠江海底大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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