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者】 - 14-『隨身記錄器』

　　（　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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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國北城標準時間：１５３０時，江朝昌帶隊與東部沙賊交涉當日。戴魔斯區，東部沙賊總部以西五公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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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爛透了，待了兩年還是忍不住想問：這是什麼鬼地方？」

　　「在凜冬佔領北城之後，戴魔斯區和阿瑞斯市就因為不明原因，呈現兩極的不同氣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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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沙海上馳騁的吉普車，每經過一個顛簸都會跳起令人感到玩味的巴洛克，接著在搖搖晃晃落地時，車屁股又會跳起歡樂的森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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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輛的排氣聲此起彼落地在呼呼聲之中，無形地為這片沙漠增加了一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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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一面在令人難耐的車上抱怨，一面聆聽著來自駕駛像是閒聊一樣的回應，只見他單手靠在門邊，一副輕佻地嚼著嘴裡的口香糖，不難看出他對眼前的景象，以及身處在高溫當中都感到相當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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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你是蛤蠣嗎？」江朝昌瞥看著在後面猛吐沙子的士兵，語帶輕蔑地說道，「在這種鬼地方戴濾沙覆面也沒什麼屁用，倒不如自己多買幾條口香糖來咬，咬著咬著沙子就黏在上面了。」

　　「那真的有效嗎？」坐在後座的士兵認真地問。

　　「不然你以為我是嚼身體健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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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江朝昌一手接住從嘴裡吐出的口香糖，然後沒禮貌地黏在士兵的鋼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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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還真的耶，媽的有夠噁心！」

　　「快幫我拿掉！」

　　「這經典的模樣不拍張照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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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任後方的騷動不管，逕自坐回位子上的江朝昌，默默地又從土黃色披肩的口袋中拿出口香糖，在自顧自地拆封之後扔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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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跟地獄沒兩樣的地方，永遠都看不出誰是好人、誰才是壞人。」江朝昌一邊感受一點味道也沒有的口香糖，一邊看著風景地對後面的士兵含糊說道，「歡迎來到戴魔斯區，新兵。」

　　「少尉，前方──」

　　「開過去。」江朝昌指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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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戴魔斯區中難得一見的岩石地帶，本來應該能為江朝昌他們帶來一些遮蔽陽光的影子，卻因為他們是在下午１５點朝著東方移動，因此只能繼續讓自西方射來的陽光炙烤著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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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石地帶中有幾處被鐵絲網所交叉圍起來的管制通道，江朝昌在判斷出沒有其他出入口以後，便要求駕駛繼續向前開，直面那群荷槍實彈在出入口處，卻對他們反常地放行的沙賊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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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吉普車通過沙賊的檢查哨，進入由兩側山壁形成的岩石地帶之後，所有人才看見兩輛為了阻止他們離開的汽車，就在下一刻出現於後方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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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他們看見了四周被打成殘骸的各種交通工具，雖然沒有發現屍體，但暴露在空氣中好些時日而發黑的血跡，就在變成殘骸的各種板金上隨處可見──這對他們而言可不是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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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情況？」

　　「這裡該死的發生過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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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的士兵各自握緊突擊步槍，他們一面警戒在最前方駐守的人影，一面焦躁地在口中唸唸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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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多塊合金焊接而成的銀色大門正上方，有兩個手持ＡＫ－４７步槍的武裝份子，他們以手肘靠著欄杆充當槍架，將槍桿子對準了吉普車的前擋風透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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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側山壁上被建置多座不知道型號的機砲與榴彈砲發射器，這些車輛的殘骸肯定就是那一座座槍管子的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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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拒馬給阻擋住的正門口兩側，有更多的武裝份子一面來回游移，一面等著眼前滾動著輪胎的獵物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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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by-01 to Hope，目前位在東部沙賊聚落以西約三公里處位置遭遇武裝份子，我們需要無人機支援。」江朝昌在壓著耳朵上的耳機時低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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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傳而來的吵雜噪音，要不是無線電在收訊之外，就是受到電波干擾，但答案是什麼對他們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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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斷訊了。」唯一沒戴鋼盔、沒穿沙漠迷彩服裝的江朝昌搔搔頭，以壓低語調的方式抱怨道。

　　「怎麼辦？要撤嗎？」駕駛問，他的單手已經在排檔桿上預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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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普車緩緩地停在大門前五十公尺處，引擎氣喘如牛的怠速聲響，在安靜的車道中顯得過分吵雜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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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尉？」駕駛目不轉睛地盯著持槍走來的武裝份子追問道。

　　「這情況只能撤了，少尉！再不撤，我們很可能會被轟去敘利亞！」後方的士兵們不安地說。

　　「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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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不到命令的駕駛，只能生吞口水地看著他們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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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而來的武裝份子們，戒慎著江朝昌他們會不會是難民武裝隊派來的自殺炸彈客，而不偏不倚地將手持的各式步槍指向吉普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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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江朝昌從容不迫地緩緩舉起單手，先是看著移動到副駕駛座門邊的武裝份子，然後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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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都有嘴巴，有話好好說？」江朝昌看著門外的兩人問道。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是誰，反抗軍的兔崽子們。」武裝份子身旁的男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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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沒帶槍的男人，在穿著上比起其他武裝份子要來得體面一些，儘管比他們好沒多少，但仍讓江朝昌看出這個傢伙肯定是這群看門狗的頭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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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大家都知道彼此是誰了，那就別再廢話──我們是來談和的。」江朝昌撇撇嘴，一邊忍耐著怒氣，一邊看著他們不屑的目光解釋，「不然你們早就死了，知道嗎？」

　　「那就叫你後面的那群菜兵把槍扔掉。」說話的男人神情肅穆得不像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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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先是搔搔滿是沙子的黑髮，然後以輕佻的口吻回應：「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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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江朝昌的話音剛落時，槍口被抵住太陽穴的觸感旋即刺激了他的全身上下。同一時間江朝昌後方的步槍兵也抬起肩窩上的Ｍ１６突擊步槍，在對準了武裝份子的腦袋時，食指就在板機護弓內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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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江朝昌知道眼前這傢伙沒在開玩笑，但要自己在這裡把槍放下簡直形同自殺，誰會做出這種自殺不如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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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沒在開玩笑，你們要是敢開槍就死定了。」儘管面臨危急關頭，處驚不變的江朝昌仍神色自若地看著男人，繼續以嚼著口香糖的嘴巴語發恫嚇，「三歲小孩都知道我們的車、武器、飛機會隱形，你能保證頭頂上沒有我們的無人機嗎？」

　　「你在嚇唬我？」男人單手靠在窗框上，讓瞇起眼時出現的魚尾紋映入江朝昌眼裡，「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不然你開槍啊？看我是不是在嚇唬你。」江朝昌以同樣瞇起眼的表情回敬男人，「你看不到它，但它就連你瞇起眼時的魚尾紋都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我想幹你、幹你家人、幹你祖宗──我只要派無人機過來丟個地獄火飛彈，你們通通都得提早回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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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確動搖了，他認為江朝昌可能並非在故弄玄虛或虛張聲勢，畢竟不論是哪邊的沙賊，在戴魔斯區總是飽受怒號曙光的軍事實力所苦，這也是他們一直以來沒辦法統馭這塊土地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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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說一次──放下槍，讓我們通過這裡，然後彼此用嘴巴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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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拿起右手上早就已經握住的Glock19，以槍口搔搔直到剛剛都被抵得發癢的太陽穴，以此向男人暗示早就抽槍的自己，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對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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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在這邊赴死能得到什麼？尊嚴嗎？還是凜冬會像你小時候考滿分時爸爸媽媽給你獎勵一樣扔塊骨頭給你啃？說到底這片該死的沙漠、其他分部的沙賊和凜冬都沒為你做過什麼，在這邊佔地為王的你以為自己能決定什麼嗎？還不是哪天我們想幹你，或是凜冬看你不順眼，朝這裡扔顆飛彈就能讓你提早見祖宗？」江朝昌以槍口指指天空，對男人挑眉後接著說道，「會種田嗎？下過田嗎？知道什麼是鏟土吧？凜冬就是跟他媽狗屎一樣臭的糞土，而我們要把他們給剷進地獄，你加不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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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男人發出了意味深長的笑聲來，好像聽見什麼可笑的笑話一樣，笑得肩膀忍不住都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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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開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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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這個說要剷掉凜冬的瘋子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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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目又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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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在此時的舉動，惹得不僅是江朝昌小隊的所有人一頭霧水，就連面面相覷的武裝份子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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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聲自吉普車板金上響起的拍打聲，就從男人的手掌心自車身上離開時溜進了所有人耳中，隨著他的手離開窗框，身邊的其他武裝份子也緩緩地放下了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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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沒人想拿寶貴的性命賭這一把，就連這個男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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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的每個人，的確都看凜冬不爽很久了。怒號曙光若真想談和那是再好不過，最好是也把其他地區的沙賊也剷掉。」男人笑得意味深長地接言道，「野狗都知道你們想從我這邊得到什麼，我無所謂，不過我有我的條件。」

　　「你有礦泉水嗎？」江朝昌看似沒頭沒腦地問道。

　　「沒有。」

　　「那你可能要把話講清楚一點，因為我的耳朵被風飛沙給吹得有點堵塞了。」江朝昌一面以食指在自己的耳朵旁邊轉圈圈，一邊耍起嘴砲來，「拜託，講重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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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一旁看起來快要按耐不住怒火的武裝份子，男人對江朝昌的嘴砲顯得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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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軍火。手槍、步槍、Ｍ８４閃光彈、高爆手榴彈、定位型迫擊砲、ＲＰＧ火箭砲、標槍飛彈──只要是你想得到，足以幹掉其他沙賊的武器我全部都要。只要滿足我，我答應你們不再劫掠難民。」

　　「這些東西可夠打垮美國白宮了！居然有這種深仇大恨，難道是其他分部的沙賊強暴了你老婆女兒嗎？」江朝昌撇撇嘴，盯著男人看來無動於衷的眼神揶揄地說，「況且你有錢嗎？可別當我們是慈濟，會平白送你們這些東西。」

　　「拜凜冬兩年前的做為所賜，鈔票在這片不毛之地裡變成了最沒用的東西。」男人平淡地回應道，「貝國內戰的消息在全世界公開以後，就沒人願意賣給這個國家任何一顆子彈了，在這裡殘存的沙賊，最後也變成了彼此掠奪的敵人。放心吧，我並不是野蠻人，這些東西我會以市價的一半收購，也算是補償我們善待難民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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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不改色的江朝昌，暗自在心裡思考著男人的話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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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麼可能？想發戰爭財的人就和野狗一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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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會有國家願意出售的，根本不會有買不到武器的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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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傢伙說的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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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昌判斷男人並沒有在說謊，而且更沒有說謊的理由──三歲小孩都知道沙賊只會用搶奪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用錢向這裡的人買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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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應你，明天這個時間，我會運來第一批軍火，所以把錢給我準備好。最好給我信守承諾，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暗中繼續對難民不利，我會轟掉你全家人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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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起Glock19的江朝昌，瞪著男人的眼神裡表示自己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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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記型電腦上的影像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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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將影像畫面暫停在江朝昌答應東部沙賊的那一刻，並疲憊地靠在廉價皮椅上，只見面露憔悴的她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看著筆記型電腦旁的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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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國北城標準時間：００４５時。蓋亞市駐戴魔斯區反抗軍基地，旅部大樓，指揮官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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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國家願意向貝國出售軍火？」魅上娜自顧自地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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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上娜在看完江朝昌的隨身紀錄器影像之後，認真思考著自男人口中聽見的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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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所說的是真的，那就不難理解其他地區的沙賊為何會投靠凜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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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桌邊響起的電話鈴聲，中斷了魅上娜的思索，而讓她一面想著誰會在這種時間打來辦公室，一面按下擴音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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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官，尹智厚下士請示進入指揮官辦公室。』安全士官在電話裡說道。

　　「請他進……你說尹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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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魅上娜嚇得從椅子上跳起，艙門的洩壓聲旋即迴盪在整間辦公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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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厚？是智厚嗎？」魅上娜瞪大了雙眼，死盯著眼前開啟的艙門高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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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魅上娜準備朝著辦公桌外跨出一步時，突如其來的疼痛就竄滿了她的腦袋瓜子，緊接著刺耳的鬧鈴聲如針扎般穿透耳膜，令她渾渾噩噩地在地上以左手抓著桌面，狼狽地從摔倒在地的狀態中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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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艙門是關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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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內除了自己以外就沒有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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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出擾耳鈴聲的時鐘上，顯示的時間是０６０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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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魅上娜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靠在身後的螢幕牆上，模樣看上去就無異於剛從天堂掉入地獄，舉目無的地憔悴看著本來應該要是敞開狀態的艙門，想像著應該要讓自己親自過去迎接的尹智厚就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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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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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鬧鈴的尖聲之境中，魅上娜心死般地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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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身記錄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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