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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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木斯克州標準時間：１１２０時，相當於貝國標準時間：１２２０時。斯特列熱伊沃鎮，某處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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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外頭的光線相當充足，但沒有開燈的室內卻因為光線無法完全照入而依舊昏暗，在走路時要是一個不小心，腳趾頭就很有可能會與桌腳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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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可軒楚楚可憐地坐在浴室內的浴缸邊緣，她看著克萊小心翼翼地為自己腿上的傷口消毒與擦藥──這是她自被綁架之後就從來沒有過的經歷，儘管自己在家裡時的確是被家人當作公主般呵護，但那也是建立在自己在校成績表現優異這點上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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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湘可軒對於〝優秀〞這個詞相當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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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優秀，所以師生對她都特別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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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優秀，所以學校提供獎學金與保送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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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優秀，所以家人對她呵護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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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優渥的生活、社交，以及升學，都是因為湘可軒的〝優秀〞。那麼要是某天，湘可軒不再優秀了，那麼這一切還會理所當然地降臨在自己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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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不就明擺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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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湘可軒就討厭起了身邊那些優待自己的人、對自己呵護備至的雙親，還有順理成章地接受這一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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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雖然有點亂，分線與瀏海的方向也完全不對……應該是自己拿刀子亂剪造成的吧？不過只要找間優秀的沙龍店為他好好整理的話，應該會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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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可軒趁著克萊不注意時，偷偷打量起了他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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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沒有感染的疑慮。」克萊收起消毒水與含抗生素的藥膏後，以白色繃帶為湘可軒的小腿作包紮，「真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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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昏暗得僅能以外面為數不多的窗戶所照入的光線作為照明，透過光線可以明顯看見閃閃發亮的塵埃正在空氣中浮游著，它們絢麗得讓湘可軒一時間看得忘我，而忽略了消毒藥水與藥膏所為她帶來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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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表現得很好，」蹲在湘可軒面前的克萊微微地仰著頭，注視著她那雙閃耀著淡淡藍色光暈的漂亮眼眸子，「再堅持一下，別放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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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點著頭的湘可軒也只能選擇相信眼前這位年輕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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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浴室之後，克萊要湘可軒先到一間坪數不大的臥房內休息，他則是利用手邊剩餘的東西，在客廳大門的門扉上製造一些爆裂物，材料大概就是手榴彈與一些引線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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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的爆裂物被設計成只要門被打開就會點燃引線的設計，讓躲在房內的湘可軒除了能避免被捲入爆炸以外，更能在爆炸聲傳起的下一秒做出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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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我要妳安靜地待在這裡，不要發出聲音、不能開燈、有任何電話之類的聲響都不要回應，懂嗎？」克萊邊說道，邊將手裡的Glock17交到湘可軒的手裡，示意要她用這把槍在自己不在身邊時自保，「我現在教妳門口的機關要怎麼啟動與解除，妳得好好記住，別讓我在回來時被自己的機關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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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見湘可軒點點頭之後，克萊像是放心了一些一樣地露出淺淡的笑容，這讓湘可軒覺得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卻有種年邁的滄桑感就從表情中流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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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背著無線電來到公寓樓頂，他試著在空曠的地方呼叫隊友，畢竟在身陷囹圄之中的狀況下，要是後援斷了就真的只有投降或自殺一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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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只有克萊一個人的話倒還好，但現在身邊可是有個無辜的女性平民需要幫助，自己可不能就這樣任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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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gle5 to Eagle1，聽得到嗎？」克萊對著剛被自己放下、攤開在地上的簡易無線電機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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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克萊如何呼叫，雜訊依舊在沒有陽光的白雲下無情地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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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克萊根本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在早些時候他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當成在作戰中行蹤不明的軍士處理，如今這道臆測所帶來的不安，就像成群結隊的蟲子一樣爬過了腦子，留下越發擴大的陣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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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樓層只有不高的五樓左右，克萊仍可透過圍牆縫隙看往下方街道，除了軍用的吉普車與許多軍人全副武裝在城鎮周圍外，還有更多的裝甲車與坦克就在鎮內進行地毯式搜索，看來蘇聯佬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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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gle5，聽……見……』
「──！」突地從無線電中傳出的聲音，夾帶著雜訊傳了出來，「這裡是Eagle5，聽得見嗎？」
『這裡是Gift-1，Eagle5聽得見嗎？』
「這裡是Eagle5，是援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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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帶激動的克萊，正心懷感激地回應無線電糟雜的訊號，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抓著話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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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可終於接通了！銀翼小隊現在正在前往斯特列熱伊沃鎮，估計再九十秒就會與蘇聯佬們接觸，給我你的座標，讓我發給Eagle1──』Gift-1的話音剛落，克萊的腦袋就像跑車引擎一樣運轉了起來，『我這邊因為盤旋太久、加上處在ＭＳ（Mirage System，隱形系統）狀態的關係已經到極限了，再不返航的話燃料肯定會不夠──我接下來要空投ＵＭＳ給你，快給我一個目標！』
「我知道了，座標我現在以加密暗號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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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靠在圍牆邊快速瀏覽整座城鎮，同時也發現跑車的聲音越來越接近，甚至有些零星的槍響正在此起彼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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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已經刻不容緩了，但也不可能讓它就這樣空投在這裡附近，會把湘可軒給捲進來，自己也會被震盪給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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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找個刁鑽一點、不會馬上被發現的地方當作空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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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勢不能太低、地面必須要平坦、建築物最少的地方卻有足夠掩蔽物可以提供掩護、或是有外牆的社區型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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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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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ft-1，東南方有一處占地面積廣大的紅白色建築！有外牆的那處！」克萊跑回無線電，對著話筒激動地說道。
『你是說歷史博物館嗎？』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就是有被圍起來、紅色屋頂跟白色柱子的建築物！就選在那邊空投！」
『好，我知道了──我已經把你的座標給Eagle1了，你快點帶著目標與小隊會合，讓他們載你去彈頭那邊！對了，銀翼小隊等一下會在城內投射數個攜帶式通訊地樁，到時你們就能做到最小限度的短波通訊！』
「Eagle5，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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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令克萊熟悉的聲響就從自己後腦傳來，那是槍枝配件之間撞擊與摩擦所發出的細微聲響──它危險到令他在此時無法動彈，發涼的背脊正在告訴他現在就處於生死交關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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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亂來！放下武器、乖乖站起來、然後轉身。」後頭的人講出一口標準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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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俄語不算精通的克萊，儘管無法精準判讀他在說什麼，但大概能揣測出他的言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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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克萊將身上背著的ＡＮ－９４突擊步槍放下後慢慢起身、雙手抱在頭上示意自己沒有要抵抗的意思。接著克萊慢慢地轉過身，一道身穿迷彩服的陌生男子就映入了眼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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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上去年紀約有三十左右，棕色的短髮凌亂得就像雜草一樣，臉上還有一道令人看得心裡發寒的偌大刀疤，他單手持著的半自動手槍就不偏不倚地指在克萊的眉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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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跟誰聯絡？你是什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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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口不語的克萊，其實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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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到異樣的男子，改以口音相當奇怪的英文質問：「你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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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聽見認識的語言了，克萊在心裡鬆了口氣地回道，「你的敵人。」
「哼，口氣很大嘛！說，你在跟誰聯絡？」男子在踢走地上的突擊步槍後要求他如實回答問題，「你們的目標是那個女人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女人？」克萊一臉肅穆地扯起謊來。
「少跟我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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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銀色飛彈在霎時間快速地從兩人頭上掠過，音爆旋即透過震裂空氣傳達到了四面八方，這使男子一時之間失去對克萊的注意力，而讓克萊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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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個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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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單手向克萊開出一槍，卻在他出手撞擊手腕的同時讓子彈射偏了，接著他從護脛靴內抽出黑色戰鬥短刀，試圖砍下男子持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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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在黑色刀光閃現之下，男子飛快地收回了持槍的右手，同時向後退去試著與克萊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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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男子以為克萊會繼續追擊時，才發現他的目標不是進攻，而是一旁躺在地上的突擊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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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響徹了兩聲還是三聲槍響，子彈都在克萊的快速翻滾與快速短跑下撲空，而撿起突擊步槍的克萊在開啟連發之後一面靠著火力掩護，一面退避到樓梯口的後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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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牆的克萊快速抽下彈匣，並迅速地從黑色的防彈背心上抽出彈匣，在甩下空彈匣的下一秒裝上突擊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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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持著手槍小心翼翼地朝樓梯口跑去，他在踏入轉角的瞬間將槍口送向正前方，發現本應該在這裡的克萊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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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接著往反方向的轉角奔去，同樣地在步入轉角之後將槍口送向前方，卻依然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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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逃西竄的野老鼠──」丟失敵人蹤影的男子，連連地在口中喃喃著俄語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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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克萊從上方的圍牆跳下，在眨眼間一腳快速地踢掉了男子手上的手槍，並將突擊步槍指向男子，就在準備扣下板機的同時，地上傳來了兩聲金屬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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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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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的克萊快速朝樓梯的鐵門撞去，手榴彈的爆炸更在下一瞬間發出震天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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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大門沒有被鎖起來，才沒有讓克萊被捲入剛才的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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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爆炸的威力仍狠狠讓克萊在摔進樓梯間之後，又從階梯上不斷地翻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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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停下的克萊難耐痛苦地一連咳了好幾下，眼前一片黑的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咳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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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飛快地起身並保持移動，但實際上的他卻正處在眼冒金星、嚴重暈眩的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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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一下子就從光線明亮的樓頂轉移到陰暗樓梯間，但男子毫不畏懼似的步入其中，而步伐更是四平八穩，他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周圍的聲音，好似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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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逃不掉的！」男子在樓梯間操起一口俄語，咒罵著躲起來的克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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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能透過聲音辨別敵人位置的技巧，卻因為在樓梯間的回音大到讓克萊幾乎分辨不了來源處而毫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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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間，克萊突地從黑暗中開火，大概是因為還處在暈眩與昏暗的環境當中，才讓男子能毫髮無傷地竄入牆後躲過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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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槍聲停歇的同時，男子便竄出半身以單手朝彈雨的來源處扣動板機，似乎打算在看不見對方的狀態下一面亂槍打鳥，一面向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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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從黑暗中閃現火光，男子一如既往地再次躲入樓梯後方，彈著點穿透過破碎的扶手，最後就坐落在男子身邊的牆上，他發現對方的彈著點離自己越來越接近，猜想可能是對手逐漸在適應環境、或是身體狀況正在恢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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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待火光停下時，男子仍再次起身向前邊開槍邊低身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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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這樣迂迴在互相打不中對方的戰況中，直到戰線被推到湘可軒所在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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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永遠躲下去的，不如現在就出來面對面，像個男人一樣把問題解決──」男子為了逼克萊從黑暗中現身，以那有著俄語口音的英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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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駐足在一座黑色鞋櫃前方，他發現到對開式的門縫上露出非常不明顯的一小段鞋帶，發覺有異的他安靜地移動到鞋櫃側邊，同時還為了轉移注意力而繼續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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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作為我的敵人你確實很優秀，你的年紀還很輕，應該二十幾歲而已吧？我也有個兒子和你差不多大，現在正在念市立大學。你還有大好的前途，何必把自己浪費在沒必要奉獻的戰場裡？」男子小心翼翼地將手槍對準鞋櫃，要是它有一絲絲動靜，他肯定會毫不客氣地扣下板機，「出來吧，我們談一談有關於你的組織，說不定我們還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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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男子小心翼翼地伸手打開鞋櫃的門，同時向前伸出的槍卻事與願違地撲了個空──裡面沒人，而鞋帶則是裡面的布鞋所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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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只會抱頭鼠竄的膽小鬼。」男子咕噥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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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男子聽見一旁的門內有些動靜，是類似更換彈匣的聲響──這對久歷戰場的軍人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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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懷揣著戒慎的心伸手拉動門把，準備在突入時對裡面所有會動的傢伙給好好射上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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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男子拉開門把的一瞬間，轟炸聲連帶起大量煙幕與火光灌滿了整個樓梯間與室內，周圍在頃刻之間陷入什麼也看不見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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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爆炸過後，躲在房間的克萊與湘可軒將早些時候移動到房門前方抵禦爆炸風暴的衣櫃推開，小心翼翼地打開破爛不堪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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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示意要湘可軒待在原處不要移動，而自己帶著步槍前往門外窺探還有沒有敵人。煙灰與被破壞的雜物碎塊散亂各處，就連本來就很斑駁的牆壁也變得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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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躺臥在門外的男子全身是血與泥灰地瞪著克萊，手裡的槍早已不知道被爆炸風給噴去哪裡了，「居然中了這種小兒科的陷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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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依舊聽不懂俄語，但他懂得眼前這個敵人已經沒有戰鬥能力了，因此他選擇不扣下板機，讓他自己在樓梯間裡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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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門外的湘可軒，在看見克萊沒事之後明顯鬆了口氣，並看著他向自己闊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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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可軒，走吧！支援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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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伸出單手，試著牽起湘可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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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湘可軒的表情在一瞬間轉化成恐懼──在克萊晚一步察覺異狀下，本來應該倒地不起的男子這時居然從後方將他給擒抱起來，使他一下子失去反抗先機而掙脫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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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搶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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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見男子的手緊握在ＡＮ－９４突擊步槍上時，克萊與湘可軒很快地就意識到了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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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快速地抽下步槍彈匣並丟到湘可軒腳邊，接著在準備拉動槍機將藥室內的殘彈彈出時，槍機卻被男子抵抗的手給抓住，同時還試著將槍口移向湘可軒，看來是在盤算著與其讓目標被敵人奪去，不如在這邊把她給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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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克萊向後仰跳出去，將男子當成墊背倆倆摔在地上，克萊便在男子鬆手的瞬間向後翻滾，並以蹲射姿勢架起步槍，準備以上膛的唯一一發子彈擊斃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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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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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詫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克萊，發現剩下的一枚子彈竟然就在男子手上，甚至還從自己的護脛靴上偷走了一把戰鬥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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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向前撲去的同時更將戰鬥短刀朝克萊刺殺過去，閃身躲過數下突刺之後，克萊便以槍身抵擋住戰鬥短刀的鋒刃，並試著在這一次扭轉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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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克萊想從另一腳的護脛靴上抽出戰鬥短刀，卻因為男子施加在短刀上的力量越來越大而無法如願──此時的克萊只要一鬆手，戰鬥短刀的利刃就很可能會貫穿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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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無計可施之際，槍響短而急促地從所有人都沒預見之下迴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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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由槍口冒出的縷縷白煙可以見到湘可軒那雙寶藍色眼眸，以及驚怕不已的慘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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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背上的脊椎處出現了被灼燒而形成的焦洞，致命槍傷在眨眼間就讓他失去力氣而趴倒在地，瞪得老大的眼睛看得出他在死前對此有多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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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萊收回男人手裡的戰鬥短刀之後，他一面伸出單手，一面弓著身體緩緩向雙手仍持著槍不停發顫的湘可軒移動過去，深怕她一個慌亂而使槍枝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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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湘可軒？」克萊語氣輕盈而戒慎地，伸出的手就快要勾到槍枝了，「現在把槍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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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可軒急劇收縮的瞳孔，以及不由自主地顫抖的身體，都讓她幾乎快要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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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槍響再次傳起，周圍便在頃刻間陷入了深遠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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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物一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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