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者】 - 11-『實驗機』

　　（　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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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威治標準時間：０８３０時。菲律賓領海空域，Xanadu，艦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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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ion5，柳橙嗣下士報到。」

　　「請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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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白的淡黃色牆面，與被挑高過後的白色天花板，都讓這間艦長室有股比實際上還要寬敞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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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就坐在還算寬敞的艦長室中，除了參謀官謝仲傑就站在她的斜後方以外，正後方更是一面被一格格拼湊起來的螢幕牆，它在沒有通訊的狀態中，會不斷輪播各種熱帶海洋的片段，很是為在辦公桌旁擺了兩盆綠色植物的辦公室減少了生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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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黑盒子──你在越南境內駕駛Ｃ９時的戰鬥過程，」紗雪以靠著椅背的姿勢，看著站得肅挺的柳橙嗣說道，「是很漂亮的一仗，下士。」

　　「感謝少將大人的肯定，那是我份內的工作。」

　　「對於越共軍隊所駕駛的Hercules（力士）與殲滅者，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是，他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駕駛員，要是這次應用的機型並非Ｃ９，恐怕此次將是我的最後一次任務。」柳橙嗣以中氣十足的語調應答道。

　　「能在你口中得到這麼高評價，看來對手非等閒之輩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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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抿嘴一面思考，一面觀察柳橙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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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柳橙嗣突地的欲言又止，紗雪和謝仲傑兩人都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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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想要補充的嗎？」謝仲傑出聲問道。

　　「……是有關越共掌握ＡＭＳ技術的速度與程度，不論是哪一項都不合常理。」柳橙嗣說，「還有他們部屬ＡＭＳ部隊的速度太過異常了，就好像是他們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一樣……」

　　「關於這點，情報部的想法與我們不謀而合。」紗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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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透過桌面上的控制介面，將後方的螢幕牆畫面從熱帶海洋，切換成了一幅以情報部衛星所拍攝下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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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點應該是越南境內某個受監控的空曠地點，身穿白色夾克的人能大約看出是名男性，他後方站著數名身穿綠色軍裝的隨行軍人，其中有兩架從沒見過的ＡＭＳ就分別站在隨行軍人的兩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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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橙嗣下士，你覺得這畫面代表著什麼意思？」紗雪問道。

　　「……屬下不敢妄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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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雖然對於柳橙嗣和尹智厚兩人非常相似的評論有所耳聞，但自江朝昌叛逃事件之後，她就變成從不親自審訊、嘉許、評價屬下的長官了，因此紗雪是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他們兩人究竟有多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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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外表完全不同，但謹慎的心思，以及對人的觀察入微，兩人簡直是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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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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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切換了下一個畫面，它在左上角有ＵＳＡ的標記，代表這張照片是Avalon情報部衛星在美國上空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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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是情報部衛星在美國內華達州所意外拍攝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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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的運輸卡車車頭，連結著運載有被蓋上防水帆布的後拖車，因為被帆布蓋住的關係，而使衛星畫面無法捕捉到帆布底下究竟藏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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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量龐大的運輸卡車魚貫地進入一處格納庫中，接著就從沒拍到過它們從同樣的地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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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ＡＭＳ嗎？」柳橙嗣自顧自地臆測著。

　　「無法肯定，但很有可能。」謝仲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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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衛星鏡頭被移動到了沿著一座乾涸的湖泊道路，來到了軍事基地以外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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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戴魔斯區景色相近的四周，除了砂石以外同樣什麼也沒有的這裡，卻有大批美軍駐守在前往軍事基地的道路上，在他們對面同樣有一小批隨行軍人，以及兩架機種不明的ＡＭ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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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領著這支未知部隊的人，和在越南時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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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美國內達華洲，通往美國其中一處空軍基地的吉魯姆湖道路。」謝仲傑肅然地對柳橙嗣解釋了起來，「由同樣的一隊人馬，分別出現在不同的國家，與他們的軍事單位見面。」

　　「有個具有某種規模的組織，正在提供他們這些武器。」柳橙嗣說，「目前掌握最多這種武器的就只有Avalon了……難道是？」

　　「不，除了Avalon以外，還有一個地方也握有ＡＭＳ相當程度情報的組織。」紗雪再次切換了螢幕牆上的畫面，「這就是我們真正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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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中，那是被合金護板高牆所圍起來的一處碉堡，在重兵把守的要塞中有多達五架ＡＭＳ在範圍內巡守，還有更多的步槍兵裡裡外外地，將整個要塞給毫無一處缺漏地緊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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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在正門口處被紅色圓圈圈起，向內昂首闊步的身影，就是帶著隨行軍隊出現在越南與美國軍事區的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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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被建置在貝國北城阿瑞斯市境內的碉堡要塞，亞俄斐勒基地。」隨著紗雪的話音剛落，螢幕上便出現了半身肖像以及他的簡歷，「你應該見過這個人。」

　　「是，在兩年前的西城，我確實見過。」柳橙嗣據實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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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留了半邊黑色瀏海的銀熾，他身穿著白色的半身夾克底下配有黑色圓領T-Shirt，看起來很是為他增添了一股隨興穿搭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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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名叫熾‧肯拉迪，現以銀熾自稱。根據情報部的資料指出，他為第一型調整者。那是不具有任何超能力，卻有被極限強化過身體能力的超級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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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謝仲傑語氣冷淡地簡介銀熾，柳橙嗣便逐漸回憶起兩年前在聖基督國王院中，尹智厚與他打得兩敗俱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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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調整者是什麼嗎？」紗雪瞥眼看著柳橙嗣問道。

　　「是，長官。調整者為恐怖組織『凜冬』透過基因科學所開發出來的新型超級士兵，是目前尚未被公諸於世的絕密情報。」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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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在銀熾身旁的空位，出現了另一名男子的半身肖像與簡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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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就是亞俄斐勒基地的主人，同時也是組織『凜冬』的首腦：艾拉‧肯拉迪。他是銀熾的養父，同時也是第二型調整者。」謝仲傑接著下去說道，「相信還是銀翼時的你，在兩年前的香港任務中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是。」

　　「這是自前銀翼『尹智厚下士』所駕駛過的Ｃ５中，所擷取出來的戰鬥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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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大地震般劇烈搖晃的影像，飽含了尹智厚因為痛苦所發出的哀號，劇烈的撞擊聲響就隨著零星爆炸與電流聲充滿在揚聲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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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手的黑色ＡＭＳ形狀長得相當詭異──菱形的頭部正中央有一顆被無數紅色複眼所包圍的紅色魚眼，如惡魔一樣的尖銳護肩甲和手指令人看得頭皮發麻，而和Ｃ９同樣纖細的腰部，就在有菱有角的胸甲正下方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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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集一切攻擊與提升機動手段於一身的機體，就彷彿駕駛員的技術高超到根本不需要任何防禦手段一樣，而從它誇大而俐落的動作來看竟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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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畫面就停滯在日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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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ＡＭＳ在照射到陽光時就像融化的奶油一樣，先是液化之後，緊接著才飛快地失去形體，最後被掩埋在一連串來自攻擊直升機的砲火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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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報部推斷，艾拉‧肯拉迪的第二型調整者超能力為『擬態』。他能透過能力創造出任何物品，並讓那樣物品具有和實品一樣的機能──」停頓下來的謝仲傑，意有所指地盯著冒著冷汗的柳橙嗣，「就像那架ＡＭＳ。」

　　「這太荒謬了！」柳橙嗣難掩詫異地駁斥道，「如果是像尹智厚那種能夠使用電力進行戰鬥的話那還不難理解，但你說憑空捏造一架ＡＭＳ？」

　　「你要說的是，情報部在說謊嗎？」謝仲傑的語氣突地嚴厲了起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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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陣無言的相視之後，紗雪才出聲補充，化解了這既令人尷尬又緊張到冷汗直流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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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第二型調整者。」紗雪以既輕盈，又沉重不已的語氣自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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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柳橙嗣早就有在猜測紗雪很可能也是調整者，但在親眼目睹的當下還是令他受到了不少震驚──只見紗雪輕輕抬起右手，掌面朝上地讓血液穿透食指末端的皮膚，接著就像在空中寫字的魔術師一樣，畫出了『Coordinator』這道單字的模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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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一直瞞著你們，但為了軍情所需，這是就連對情報部也不能公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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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將凝固的血液自手指上摘下，並接過由謝仲傑所遞來的止血紗布按住手指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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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不懂，為何要告訴我這些機密資料？」柳橙嗣在按自吞了口口水之後問道。

　　「在『獵戶座』中與艾拉‧肯拉迪有所接觸過的人只有你，因此在未來與他、與該機型進行的作戰當中，將由你取代Orion1來主導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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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紗雪正色地看著目露驚詫神情的柳橙嗣時，在輕輕地吐息以後接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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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在日後能有效應對代號『Hell』（地獄鬥士）的ＡＭＳ，你將身為作戰部指定駕駛員，駕駛來自情報部所研發的實驗機體『Surtalogi』，代號為『黑炎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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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炎……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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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不安緩緩游過了柳橙嗣的腦海，使心臟帶來了紊亂不堪的無章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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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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