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 第二十六章歸還骰子|給長大的冰塊狼讓個位置

許老師今天一早剛坐進辦公椅，就把一本教師課本捲起來充當聲筒，大聲的宣布要換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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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好巧不巧的換到何宜婷旁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從書包裡翻出了一包東西湊頭給她看，低聲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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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看的眼神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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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是上次何宜婷送給靳聞笙的星星，他竟然一直放在書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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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同學是一個戴眼鏡的男生，他小心翼翼地問：「班長，你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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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回過神來微微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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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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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靳聞笙勾著那包星星還給了何宜婷：「我不要，上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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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宜婷：「啊你沒拿出來我都忘了，沒事我本來就沒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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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個袋子放進書包裡時正好抬頭看到程戚的那一眼，小聲的叫靳聞笙：「欸，班長剛剛在看我們這邊，是不是在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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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低頭把課本放好：「你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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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宜婷：qAq被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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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每一科都在上新的單元，下課身為班長的程戚被指派跑了好幾趟腿，於是那句待會就待到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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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帶著便當回來，剛坐下來，許老師剛好給每個人發了一張傳單，是校慶又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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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所學校的校慶和運動會是連在一起的兩天，所以這週六和週日要補假。通常一個禮拜也不怎麼上課，盡準備校慶要擺攤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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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瀚翹著「二娘腿」端端正正的記著報名表，之所以說二娘腿是因為本來是好好的二郎腿，由他來翹就多了一股女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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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聲細語的問：「籃球，有誰要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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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男生越眾而出，自告奮勇的組隊，還取了個挺中二的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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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低著頭挑蛋裡的菜脯，聽到有個人幫他報了長跑接力，一人四百米的，總共十棒，他是最後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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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飛狗跳一陣子，總算是把出征的陣容決定好了，許老師看了幾眼報名表，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要住校的同學明天把東西整理好，後天放學後六點在宿舍樓下統一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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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台下響起幾聲為什麼，許老師無奈道：「我也是今天接到的通知，本來是校慶那天，但是校長說要是那樣的話學生會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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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一耳朵，倒掉廚餘後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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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間的牆壁被漆成天藍色，壁癌嚴重的一碰掉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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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下來了，不甚明顯的腳步聲輕輕撞在水泥牆上，又彈回來，聽起來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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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回頭，彷彿看到了一隻跟在自己身邊打轉的大狗狗。他嘆了一口氣停下腳步：「就在這裡吧，不用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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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口袋裡拿出那串骰子，像靳聞笙徵用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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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骰子被放在自己手心，一瞬間的表情又委屈、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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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把他從黑暗裡一把拉了出來，現在是不是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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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沒看出這麼多彎彎繞繞，只是照著自己的計劃說下去，他伸手指了指屋簷下殘破的鳥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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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雛鳥一定會飛出巢穴嗎？那你如果反過來想，雛鳥就算長大了、已經有了飛行的能力，只因為跌落一次就一直賴在巢裡不走，還是依賴著父母的供養，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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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保護下失去翱翔的意志，會離不開別人的照顧，就算羽翼豐滿，依舊是個巨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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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笙，你對我，就像是雛鳥對父母，是依賴。所以我要讓你試著把我當作一個普通的同學，不知道你過去發生了什麼，不曾在我面前有任何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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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若有所思，沉沉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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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做了個「拉勾」的手勢，伸出細長的小指：「總有一天要跟過去道別的，之前的事全部作廢，重頭再來——我要把小冰塊狼趕出窩裡，給長大的騰點位置，小冰塊狼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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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靜靜的站了許久，不知道是在看人，還是在想剛剛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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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伸出手，在面前一直等著他的小指上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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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幸會。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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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會，聞笙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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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很捧場的吹起，拂過樹梢，拂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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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其實靳聞笙對程戚的感情算是把他當成一個救贖，一個高高在上的憐憫（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雛鳥情節？反正錯把它當作愛情了）所以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是不會長久的，雛鳥終有一天會離巢。所以我打算讓他倆重頭一次，靳聞笙經過這件事會性情大變，也是成長。請靜待長大的冰塊狼回來吧（我可沒有保證要等多久（被打）後面住一個宿舍時會破冰啦，放心本文不虐。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5dT09S1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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