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少年 - 27. 表白

BGM：I wanna be yours by Arctic Monkeys

期中考完結後，是長達兩個星期的復活節假期。柳翔樂可等不了這麼久才和藍時羽見面，因為他有一件事必做不可。

他打算向他表白。

雖然藍時羽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可是他從來沒有正式坦白過。他們現在仍然只是朋友。

他從來沒有向人表白的經驗，無從入手。他知道藍時羽喜歡電影，於是邀請他一起看電影。至於要在什麼時候，怎樣開口，他毫無頭緒。總之無論如何，他都會在今天表白。

他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他穿了一件黑色襯衫，配搭灰色長外套和黑色間條長褲。他一時梳理頭髮，一時整理衣服，腦中不停出現優柔寡斷的想法。這樣穿會很奇怪嗎？他會不會覺得不好看？還是穿另一件較好？

姨姨突然在他身後出現：「去約會啊？」

他嚇得大叫：「啊！不是啦！你為什麼走路沒有聲音？」

雖然嘴上否認，但他心裏也不得不承認，這次的確是個約會。至少對他來說是如此。

「不用再照了，你這樣已經很帥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他本來對自己的外表有點自信，可偏偏今天卻提不起那份自信來。

他看了一眼時鐘，為了避免遲到，提早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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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翔樂早了十五分鐘到達電影院，他又焦躁不安地開始用手機鏡頭照起鏡來。他一邊照鏡，一邊想像着之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真是的，明明只是看個電影，為什麼他會緊張成這樣？

不久後，他看見一個少年從遠處走過來。藍時羽穿着米白色麻花毛衣和黑色破洞牛仔褲，穿搭簡單卻很好看。柳翔樂的心跳逐漸加速。

「你等了很久嗎？」

「沒有沒有！電影快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電影開始了，這是一個關於忠心的小狗和他的主人的故事。柳翔樂發現自己無法專心看電影。他總是偷瞄旁邊的少年，螢幕的光反射在他的臉上，原來他的側臉也很好看。

他看到藍時羽放在大腿上的手，猶疑着，他該去牽他的手嗎？似乎電視劇裏的人都是這樣做的。他把手靠近一點，卻又縮了回去，始終不敢進一步。

明明親都親過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電影來到尾聲，場內的抽泣聲此起彼落，柳翔樂也看得眼泛涙光。他看向旁邊，只見藍時羽在擦眼淚，他急忙給他遞上紙巾。

他們走出電影院後，藍時羽還是忍不住流淚：「嗚⋯⋯牠死了⋯⋯」

柳翔樂安慰道：「那是假的啦，它的演員還活着呢。」

這下該怎麼辦呢？沒想到他會哭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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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翔樂靈機一動，帶他去了一個地方轉換心情。

他們來到一間唱片店，店內根據唱片的名稱劃分了不同區域。藍時羽走到某一區，眼睛閃閃發亮。原來這裏放的都是Pure Blues的唱片。

「你真的很喜歡他們呢。」

「是啊，上年你們邀請到他們到舞會真是太好了。」

「那你除了他們還有聽誰的歌？」

「我聽很多的，主要都是樂團，特別喜歡搖滾。你呢？」

「我和你相反，喜歡安靜的歌。」

藍時羽發現旁邊放置了兩個耳機讓客人試聽，隨即把它戴上，道：「聽聽這裏有什麼歌？」

柳翔樂也戴上耳機。以柔和的結他和鼓聲作為伴奏，一把低沉的男聲傳入耳中，那是一隊英國樂隊的情歌，也是他喜歡的類型。碰巧，歌詞根本就是在描述他的心情。正好，他可以藉着這首歌蘊釀心情，大概就能好好傳達出去了吧。

歌一播放完，他緊接問道：「你還留着舞會收到的那朵玫瑰嗎？」

「你說什麼？」藍時羽摘下耳機。

「我說⋯⋯」

這時有一位顧客走到他們旁邊，在挑選唱片。

「沒什麼。」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呢？明明剛才店內只有店長和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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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柳翔樂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表白。不是他猶疑太久，就是有外在因素阻礙。直至他們要回家了，他都還未說出口。

再不說的話，今天就要結束了。他不能容許就這樣結束。

街上冷冷清清，沒有太多行人。他們已經到達家附近，卻一直在繞圈，聊東聊西，拖延時間。

藍時羽問：「你是不是有話想告訴我？之前在唱片店那時。」

「我那時想問⋯⋯你還留着舞會收到的那朵玫瑰嗎？」

「嗯，留着。」

「為什麼？」

當時柳翔樂謊稱那是一位女生送給他的，為什麼他還留着？

「當擺設也不錯啊。而且那天你可是收了一大堆，我只有一朵也太可憐了。」

「其實，你不止收到一朵。的確有不少女生趁你不在時送花給你，只是我把那些花據為己有而已。」

「你⋯⋯」

「可是，那一朵不是女生送的。那是我送給你的，因為我從那時起，不是，在那之前，我已經喜歡你。」

在街燈的照射下，他看見藍時羽的臉頰泛起紅暈。

「所以，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藍時羽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柳翔樂俯身親吻眼前人，有別於上次的橫衝直撞，這次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獻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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