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人類的美妙產物！不過跟我好像沒什麼關係？ - 第九話鐮筆交鋒(2)

地面轟轟隆起，史婷雲也難以站穩腳步，一座小型火山在腳下生成，熾熱岩漿流出，史婷雲跳離火山口，誰知道火山越冒越多，可立足之地逐漸減少。

周遭民宅開始起火，戰鬥剛開始場面就已經失去控制。

「孤帆遠影碧山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李白《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源源不絕的泉水從史婷雲腳下往禁犯流去，火山被泉水淹過，噴氣聲順著奔騰的水氣直衝天空，史婷雲站穩腳步，浮現出來的小型帆船也帶著她往前。

禁犯放下鐮刀，節省力氣以外，似乎也篤定史婷雲碰不到他，然後輕輕地抬起手，黑色火山灰在水中擴散，泉水翻騰四處冒泡不止。

「伏爾坎寧式。」

火山噴發類型：分為夏威夷式、斯沖坡利式、伏爾坎寧式、皮連式……每種模式外觀與噴發物質不盡相同，此處提到的伏爾坎寧式噴發物質具有黏性，容易凝固，因此也導致接下來的噴發會衝破凝固好的岩層，導致大量火山灰產出。

船底岩漿凝固，船被慢慢舉起，頭上的遮棚牽制住船桅，整個帆船在原地動彈不得。

「黑雲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船。」——蘇軾《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樓醉書五首．其一》

一瞬間天空烏雲密布，下起暴雨，強風推進著帆船前進，撕裂遮棚、折斷船桅，即使只差毫釐就翻覆，水流依然輕而易舉的把史婷雲推向禁犯巨鐮。

「永字八法．側。」史婷雲不受搖晃影響，精準地朝禁犯輸出攻擊。

「侵蝕作用。」禁犯深吸一口氣，帶著鐮刀消失於水面之下。

河水往中間靠攏，形成了一條寬闊河道，小船在狂風暴雨中載浮載沉。

雖然感受不到任何威脅逼近，史婷雲依然不敢輕舉妄動，帆船已經承受不起任何刺激。

河水變深了，溫度是降了一點，但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嘩！」雪白浪花捲著河水掀起海浪，不用一陣子水面已然失序。

瘋狗浪。

狂妄的藍色手掌攫取整艘帆船，船體瞬間碎裂，史婷雲被甩到海裡，掙扎不果往下沉沒。

不行，要脫掉護具……

她脫下鐵製護膝，滾燙的熱水觸碰小腿，讓她馬上縮起雙腳，連護腕都來不及脫掉就仰頭揮舞手腳。

拚盡全力游到水面，史婷雲攙扶著毛筆漂浮。

「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江雪》

天氣再度改變，片片雪花落下，史婷雲身穿簑衣氣喘吁吁地爬到小船上，倒頭就趴了下來，水面再度恢復平靜。

嘖……我討厭這首詩。

轟鳴聲貫穿雙耳，禁犯握著鐮刀站在前方十尺處升起的火山頸上。

火山頸：為猛烈噴發類型的火山地形之一，岩漿噴出地表的通道，一旦該通道為冷凝的岩漿阻塞，稱火山頸。

「謝謝低溫白雪，不然我想不到方法上來。」居高臨下，眼神充滿鄙視。

「你是一下子就弄出這麼壯觀的火山嗎，真有你的……」史婷雲拄著毛筆撐起身體，右腳小腿任憑雪花觸及，緩和紅腫疼痛的皮膚。

「這些都是剛才火山的變體，那句話怎麼說？杯水車薪？」

「少用我的法術對付我，禁犯。」

禁犯踩著竄出水面的火山頸逼近史婷雲，輕盈地從五公尺高的柱子跳到船上。

史婷雲拎起毛筆，抵死不從地說：「永字八法……」

鐮刀從上方急速劈下，史婷雲高舉毛筆卡在了刀柄與刀片接軌處，禁犯右手往下移動，滑到了靠近刀片的地方，往上一挑，毛筆落入水中。

鐮刀在史婷雲頭上周旋，她用僅存的護腕擋住攻擊，禁犯巨鐮把刀橫放，從右邊橫砍史婷雲，她退後幾步，礙於空間狹小，右腹還是留下了長長的血痕。

「真礙事的手腕。」

史婷雲腳下一陣騷動，火山頸鑽破甲板，她又回到了水裡，不過這次她抱住了漂浮的毛筆。

「結束了。」大鐮高高舉起，即便只靠著一片破木板立足於水，依然舉重若輕而不傾倒。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李白《望廬山瀑布》

剛才頂穿甲板的火山頸頂端拉下一抹水藍，瀑布泛起漣漪，禁犯失足落水，隨著鐮刀往水底沉。

呼呼……終於……接下來只要等時間到就好……

「你以為沒有鐮刀我會輸？」禁犯衝破水面，破口大罵。

「這下距離什麼都不是重點了，我大可就這樣掐死妳，甚至是等到妳筋疲力盡……我還有餘裕。」

史婷雲沒有說話，只是勉強提起了笑容。

「妳笑什麼？」禁犯看向史婷雲最初的位置，只有瑣碎的水流聲與平穩泉水，白雪也不再降落。

她解除術式了。

禁犯發狂似的游向史婷雲，卻被毛筆射出的墨點打中左肩。

「不要動，我毛筆浮在水上還是可以出招，就讓我們等水退去再一決勝負。」

「妳這是在等救兵，懦夫。」

「我可不會讓他們動手，大概。」

我不會坐以待斃。

禁犯埋首下潛，死命抬起鐮刀卻沒任何結果，只能等到水比較淺的時候再行動了。

區區五公尺的水，等到兩公尺我就拿得起來了……

突然數個墨點砸向鐮刀，禁犯吃驚地轉頭，史婷雲雙手舉起毛筆向水下瞄準鐮刀處再射了幾發墨點，嘴巴吐著泡泡卻擋不住堅定的嘴形。

我不會讓你拿起來。

臭懦夫。

兩人回到水面上，漂在水上恢復體力，此時水位正在急速退下，沒過多久已經剩下腰腹的深度，禁犯伸手撿起鐮刀，卻又被史婷雲阻止。

禁犯右手作勢往下伸，史婷雲射出墨點，但禁犯卻伸出左手向刀片靠近。

去死吧。

他用力舉起鐮刀，但卻抓了一個寂寞。

「是誰被自己的招式害到啊？」

水流退去，棕黃的泥濘地面裸露出來，一個個的火山被凝固的岩漿堵住火山口，鐮刀握柄也被嵌在岩石其中。

「妳早就發現火山？」

「你潛下去我才發現的，再不解除術式啊。」

「墨點是為了警告我還是打碎岩石嵌入鐮刀？」

「都有吧，不過主要還是為了不讓你注意到那是火山。」

禁犯沒有猶豫，立馬往史婷雲的方向飛奔，眼神兇痕不遺於力，抓到即死。

空中的墨點早已準備好，墨黑的拳頭打在身體每一處，接著毛筆挑起，在空中劃出黑色的弧，禁犯軀幹騰空，史婷雲拚盡全力揮出最後一擊，狠狠的——把他甩到旁邊去。

禁犯呈大字趴在地上，渾身是傷的閉上眼睛。

「妳贏了。」

史婷雲踢開鐮刀，也倒在了地上。

／／／／／

這裡怎麼變這樣，我的鞋子啊……

林語白踩在黏答答的泥巴上，他知道自己已經抵達戰場。

草屋民宅被水流沖倒，但卻有幾塊燒焦痕跡，遮棚已經成為一塊癱在地板的破布，史婷雲與禁犯躺在遮棚外的陸地，兩個人都已經失去意識。

「喂……是怎樣啊……」林語白扯下一小塊遮棚纏在史婷雲不斷出血的腰腹，抱緊她的身體避免失溫。

禁犯巨鐮身上有許多被毆打的瘀青痕跡，應該會持續昏迷一段時間。

兩敗俱傷，史瓦爾怎麼還沒來。

「史瓦爾！他們在這！快過來！」他放聲大喊，很快就聽到了馬蹄與車輪聲。

意料之外的是，不只徽商的馬車，附著劉季軍旗的馬車也跟隨在旁。

史瓦爾一個箭步，拿著小毯子蓋在史婷雲身上，伊薇卡芬緩步跟在後面，指揮著隨從抬走禁犯巨鐮與他的鐮刀。

「將軍！這把鐮刀拿不起來！」四五個士兵想破頭也不知道該拿它怎麼辦。

「先不要動……術式應該在解除了……現在把岩石打碎流出岩漿你們也不敢拿……冷卻之後鐮刀還是卡在岩石拿不出來……等待就好……」

原來伊薇卡芬會講這麼長的句子。

林語白用公主抱抱起史婷雲，把她抱到馬車包廂休息，史瓦爾一直死死盯著他們。

「她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肚子那邊有在微微出血，呼吸很正常。」

「出血嗎……我看看吧……」伊薇卡芬突然出現在車上，平靜的說。

她拿出白袍裡的手術刀，在史婷雲的傷口上慢慢割了一刀。

史瓦爾打開書本警戒，林語白阻止了他，靜靜的看著伊薇卡芬的一舉一動。

傷口迅速結痂，緩慢溢出的鮮血停止流動，收束在潔白的皮膚。

史婷雲微微的睜開眼，但馬上又倒在了林語白身上。

「她應該有點失溫，不過沒什麼大礙。」

馬車始動，四人兩兩相對而坐，伊薇卡芬把目光投向林語白，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是你們新的合作伙伴嗎……？聶清河好像也有看過你……」

「呃……對，我是處理赤晶礦運輸的工作人員。」

林語白冒了一身冷汗，他的發言出現了bug，好在伊薇卡芬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多虧了這個追捕行動……不然我們沒有合適的理由來找你們呢……那就好好珍惜時間吧……」伊薇卡芬閉上眼睛，收起了爬滿血液的手術刀。

「說吧……我能幫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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