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犬的畢業祭 - 【第八章】圍堵#2

　　抱著紊亂的思緒騎車來到公司大門前，只見門口擠滿了拿著攝影機與麥克風的新聞媒體，另外還有一群人綁著白布條在馬路對面舉牌吶喊，白色紙板上用紅漆寫著「白衣殺手」、「還狗命來！」、「牠們做錯了什麼？」、「為何生來就要受苦？」、「停止酷刑」，其中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一張人類躺在手術台上，一群狗狗圍著他動手術的手繪插圖，血跡濺滿牆壁與地面，看起來既殘酷又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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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因無助而驚慌的我，如今被恐懼及罪惡感取代，上百個情緒激昂的人們彷彿看見殺人兇手似的對我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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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個員工！」

　　「過來解釋一下啊？」

　　「為什麼這麼殘忍？」

　　「你們有沒有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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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嗶嗶嗶嗶！」刺耳的哨音從後方傳來，到場維持秩序的警察吹哨吼道：「請各位理性冷靜，向後退開不要推擠！這裡是私人土地不得集會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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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支援警力的護送下，我好不容易將車子騎到地下室，停好車後總算搭電梯進到辦公室，今天辦公室的氣氛，用跌落谷底來形容都還不夠沉重，這應該是跌到地獄的等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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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瑟一如往常坐在位子上，只是他很積極地點著滑鼠，在網路上搜索關於龍頭生技公司的相關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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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出事，笑死。」艾薩克罕見地沒有玩手遊，他將雙腳翹到桌上拖動滾輪椅前後搖擺，看起來相當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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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尼坐在黛比的位子振筆疾書，我一邊放下側背包一邊偷瞄，那是重大缺失檢討報告，欸不是！事情才剛發生，都還沒結束你怎麼就在寫檢討書了？不過幸好他不是寫離職書，這倒讓我稍微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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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若琳跟黛比來了，我們就去找安德森。」東尼的聲音聽起來低沉冷澈，不妙到了極點，從我到職至今未曾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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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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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來到上班打卡限制的半小時後，若琳好不容易終於擠進了公司：「抱歉！馬路被擋了只能把車停在一公里外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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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是科學園區欸！他們把運狗車堵在路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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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有夠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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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尼嘆了口氣重拍桌子嚇了眾人一跳：「走吧！面對現實！反正最慘就全員被開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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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開除啦！」生科管部門的莉蒂雅，身穿一襲淡粉紅洋裝長裙慢慢走來，看起來相當優雅美麗：「走吧！一起挨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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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跟在莉蒂雅與東尼身後，搭乘電梯來到安德森所在的二樓，業務員辦公室要比樓上喧鬧多了，看起來大家都比平常更加賣力地工作，畢竟火冒三丈的老闆就坐在最深處，不得不繃緊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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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莉蒂雅向辦公室內鞠躬道：「動物中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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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安德森點頭站起身：「事情我已經聽東尼說完了，各位有什麼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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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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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森用鏗鏘有力的聲音點名道：「艾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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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嗯！是！我想……可能派人去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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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決！莫瑟！」安德森一口回絕，詢問下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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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理他們，等等日正當中天氣熱起來，他們就做鳥獸散了。」莫瑟攤了攤手，有氣無力的說道，總覺得他似乎不打算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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