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之森內林裡還是一樣的安靜，程戚有點害怕，便往靳聞笙身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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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左手提著燈，右手單手把弓拆成了兩把刀，把刻著「藍」字的那把插回背上，握著刻著「銀」字的那把刀暗暗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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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側的樹幹上突然垂下一個身子，它以一種掛麵式的方式垂直拉長了自己的身體，然後脖子向上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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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到了程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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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渾圓的臉，眼睛瞪得碗大，一口森森利齒排開，對他咧出了一個極其瘮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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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濃眉大眼」的臉，心裡已經快被嚇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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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後竄了幾米，然後撞到了靳聞笙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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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這是什麼歪七扭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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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一刀揮向那條長長的東西，一邊跟他解釋：「生前心術不正、損人利己、殺人越貨的狗東西死後是沒有資格成為星辰的，都會變成這種玩意兒被困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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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白色的東西扭得挺妖嬈，靳聞笙幾次用刀砍向它都被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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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把提燈往空中一拋。緊接著趁著左手空無一物的空檔從背後抽出藍刀，然後用嘴接住了落下的提燈手把，就這麼叼著燈跟那坨脖子不是脖子身體不是身體的醜玩意兒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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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看得入神，在心裡暗自記下靳聞笙的動作。只見他蹬著樹幹往上跑了幾步，隨後縱身一躍，在空中砍向那坨東西的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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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掛麵」被砍中後並沒有斷，反倒是被刀落下的力道拉的更長了。它與其說是被拉長，更不如說是它故意順著靳聞笙的力道被拉長。那張大餅似的臉垂到了地上向上彎了一圈，不懷好意地朝上瞪著靳聞笙，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接住下落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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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靳聞笙在空中一轉身，左手藍刀從那張不知道多少年沒刷過牙的嘴巴裡穿過，把它釘在了地上，右手銀刀順著下落的勢頭一揮，砍斷了那張臉和身體連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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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血盆大口痛苦的想要嚎叫，卻因為聲帶被砍斷，只能發出一陣沙啞的咯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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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補了一刀徹底砍斷了它的頭顱，接著它便倒下了。在這片沒有活物的森林裡，自然會有其他東西來分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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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弓裝回去，提著風燈走回程戚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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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這段小插曲，兩人繼續向外林的方向走。他們跨過一條極大的溝壑，在爬上陡坡時程戚已經可以看到內外林的邊界，一座湖靜靜的反射著皎潔的月光，湖畔蘆葦叢裡的兩隻天鵝扇動著翅膀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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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看著兩隻天鵝，問道：「我可以用和老師一樣的弓作為武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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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從腰間的箭囊裡抽出一支箭在手上轉了轉：「我這種弓是我訂製的，叫做刀弓，有點花哨，專精很難。你要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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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道：「為什麼說花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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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揮了揮弓給他示範：「首先，外觀上它是一把弓，它也確實可以用來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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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拿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精準無誤的把幾十米外一顆拳頭大的石頭打成兩半，他朝前伸出手掌，那隻箭就飛了回來，被他精準無誤地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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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術難學而且不小心可能會傷到手，你作為需要用手進行精密操作的人不太適合。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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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按了下弓身中間的一處機簧，弓被一分兩段，程戚這才意識到弓身繁複的設計並不是為了裝飾——那是它們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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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以拆成兩把刀，雙刀流對基礎的要求很大，有時候你左手可以舞刀，右手可以揮劍，但是左右配合起來都達不到單手的水平。這把弓還有其他我不太的熟練玩法，基本不用。不過還是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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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握著雙刀，沒有裝上弦就組了起來，單手握著刀背處一處鏤空，左手弓弦一甩，儼然就是變形的「左鞭右殳」，再接著把弓弦裝上，「錚」的一聲彈，震的程戚心臟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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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解釋道：「這把弓的材料是睚眥棲身過的神像熔制而成，弓弦是夔的筋，所以彈起來的聲音聽起來殺伐響亮，一般弱一點的邪物聽到就會頭痛欲裂，強大一些的只會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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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就算你的弓壞了，你也可以憑藉帶著火藥或是淬毒的箭暗算敵人，甚至可以把箭頭拆下來當飛鏢使。因為用法很多，所以要每一項專精才很難。你真的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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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道：「我再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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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輕輕頷首：「這種東西主要看靈感和相性，可能突然一瞬間靈光一現，覺得自己突然有一個很強烈的感覺告訴你一定要用什麼樣的兵器，那大概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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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已經來到內外林的交界，靳聞笙從腰間解下一把小臂長的匕首，為程戚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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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去吧，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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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問道：「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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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又摸出一顆糖，靠在樹上閒適的道：「在這裡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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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點點頭，然後在他的視野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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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看到靳聞笙三兩下爬上了樹，藉著寬大的枝葉隱藏自己的身形，在樹冠上一路跟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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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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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靜靜的站著，左右轉頭分析來自各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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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腥臊的的氣味被風從南邊吹來，程戚無聲的踩在潮濕的腐植土上，快速的往那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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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是山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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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靳聞笙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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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交錯的皮毛在光影交錯、綠蔭遮天的森林裡太過顯眼，所以程戚選擇在雪山——雪豹的主場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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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一路跟著程戚穿過森林來到了山腳，程戚化回獸態，開始沿著陡峭的山壁往上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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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時，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一隻標肥體壯的蔥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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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 · 西山經記，符禺之山，其陽多銅，其陰多鐵。其上有木焉，名曰文莖，其實如棗，可以已聾。其草多條，其狀如葵，而赤華黃實，如嬰兒舌，食之使人不惑。符禺之水出焉，而北流注於渭。其獸多蔥聾，其狀如羊而赤鬣。其鳥多鴖，其狀如翠而赤喙，可以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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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裡面只提到了蔥聾的外觀，但是程戚知道牠們的肉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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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聾背上火紅的斑點在山壁上異常顯眼，程戚趁著牠在進食的功夫從旁邊小心翼翼地攀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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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藏在樹冠上，看不到程戚的身影。他掏出一片打磨的水晶架在眼前，跟程戚項圈上鑲的是同一種材質，準確來說，它們同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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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晶石生在一處能被月光長年照耀的山洞內，有人在偶然間發現此種礦石打磨成的鏡片可以反映出同一株礦石反射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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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礦物由於自身的特性，被命名為「映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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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迅捷但無聲的沿著山壁橫向攀登，就在那上面蹲了許久，直到蔥聾徹底失去了戒心，心無旁鷺的放開胃口大吃長在背風處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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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坐在一條粗壯的枝幹上，以第一視角來觀察程戚。無聲的畫面呈現著陡峭的懸崖，是程戚從一處凸起的岩石邊緣探出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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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從峭壁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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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空中化成半獸態，一把抽出腰間的匕首朝著蔥聾的後頸刺去。蔥聾聽到動靜抬頭一看，轉身要跑，程戚用高度獸化的爪子一把拽住了牠的後右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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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腳上的爪子緊緊扣住岩壁，手臂發力，利用強大的爆發力抓著蔥聾的腿甩向了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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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蔥聾的頭與岩石相撞，發出了響亮的「咚」一聲，那頭比程戚還大上一些的獵物，就這麼被他一甩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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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右手在左臂摸了摸，靳聞笙這才注意到他在前臂上纏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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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的前肢在半獸態的狀態下依然十分建壯，加上毛髮的體積看起來更粗。因此靳聞笙沒有覺得微微鼓起的繃帶古怪，但是程戚從繃帶裡掏出了一根極細的、金屬磨成的細針，然後又抽出了一個極為扁平細長的、瑪瑙材質的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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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應該是用水膽瑪瑙磨成，細細扁扁的，剛好能完美的貼合小臂的線條隱藏在繃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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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拔開塞子用針尖在瓶子裡一沾，然後往昏迷的蔥聾頸上一戳，蔥聾抽都不抽，無聲無息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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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費力的扛起蔥聾的屍體，慢慢的從山壁爬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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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早在那裡等待，他拍拍程戚的肩道：「動作挺快，等一下你自己先走回去跟巡邏的講一聲，讓他們幫忙把獵物運到魏振川那邊，他是專門處理肉類的，以後捕到獵物可以請他幫忙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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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懷錶看了看道：「現在才十一點，等你回來我就可以開始教你一些基礎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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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費力的用單手解下項圈還給了靳聞笙，考慮到這個玩意的羞恥度，靳聞笙便沒有讓他繼續戴著，順手接過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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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開提燈的蓋子，從地上撿了一根粗壯的枯枝引燃後交給程戚道：「用這個火光可以照到的範圍比燈大，要是遇到剛剛那種你所謂的髒東西，就用點地上的樹葉、木頭，只要可以燒的都行，這個火可以拖延一點時間。然後盡全力跑，千萬不要讓火熄滅，還有，不要去碰那些葉子，會把你所謂「歪七扭八」的東西引來。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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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的語氣對別人一向都是帶著一股散慢，對他說話時則再多一分的親近。這是程戚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慎重的語氣對自己說話，深知此事重要，點了點頭，接過火把走進內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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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看著他的背影，眼皮突然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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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一無所知的照原路往回，在靜默的內林裡一個人行走讓他不禁繃緊了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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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生命的氣息和聲音都聽不見，只有風聲和順風漂浮的、發出幽幽藍光光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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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努力的說服自己什麼都沒有，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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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的路程被走的好像是一輩子，程戚依稀記得，來時的方向是向南，而風是向北吹的。他決定順著風的方向走，但時時刻刻又在擔心他的判斷是錯誤的，將會讓他迷失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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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放鬆一點，程戚這樣告訴自己全身的細胞，他的腦海裡響起靳聞笙那句「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頓時覺得好像好過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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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林好像大的沒有邊界，令人越走越絕望。好在一路上無事發生，他順利的看到了城門附近掛著流螢的樹，程戚加快了腳步，因此並沒有看到，一片葉子貼到了他背上被蔥聾屍身遮住的陰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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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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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壕防前的兩個狼人同時伸出了長戈，上前踏了一步，警惕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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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的狼人把看清他手上的火把後稍稍的放鬆了戒心，只是右邊的那位依舊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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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惕的問：「誰給你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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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溫和的笑了笑，把剛剛的情緒蓋在這一個溫文儒雅的表情下：「我是靳先生新收的見習生，在昨天剛來到族裡，今天晚上十點跟金睿他們出發去內林狩獵，老師讓我把獵物轉交給魏振川先生，請他幫我處理。我等一下還會從這裡出去，麻煩兩位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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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狼人互看一眼，隨即撤開武器，放下了通往城邦內部的活板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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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路上沒注意，現在程戚才意識到靳聞笙說這裡是一座城市其實並不是抬舉，這裡防禦齊全、系統分明，最重要的是居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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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略略繞了幾圈，找到了一個願意幫忙的狼人，他報了靳聞笙的名字請他在處理過後把成品運到靳聞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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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現在也算他的家，程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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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少了蔥聾這個累贅後走的快了許多，過不多時就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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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給自己點上第二隻火把之後，程戚今晚第三次踏進雪松之森的內林，他逆著風向走，卻聽到風裡傳來一陣微弱的蠕動聲和淺到已經快消失的、顫抖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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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靳聞笙的雙刀不是一把藍色一把銀色。兩把刀的刀刃為拉長石或富拉玄武岩的光澤和紋路（可以自己去查查看拉長石的樣子，很好看），左刀叫藍右刀叫銀，所以兩把刀合成弓的名字就叫做銀藍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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