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軌跡 -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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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一直睡到午夜才醒，雖然這裡無日無月，但他還是靠著鐘聲判斷出了時間。他打了個哈欠，艱難地爬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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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一杯水和一張紙，程戚把水喝了，就著窗外的光看那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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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大概說明了昨天發生的事，告訴他獸印是什麼，以及問了他的想法，在末尾極其簡單的署了名：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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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被叩叩叩的敲了三響，許蓮的聲音在外面說道：「程戚，是叫程戚對吧？起來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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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連忙回道：「起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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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的怎麼樣啦，想好去鐘樓下找狼王給他一個準話，好商量後續怎麼辦。對了，行李打包下，今天起你去狼王那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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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謝謝，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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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跟許蓮告別後來到了鐘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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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正站在頂層鐘所在的房間，遠遠的看到程戚過來揮了揮手打招呼，隨後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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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看的額角一抽——雖然知道守望者受傷後恢復得速度快，這麼跳下來真的不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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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落地的瞬間翻了個身，卸掉了下落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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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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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不會的，只不過這有如神獸降臨一般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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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雲淡風輕地說出了十分恐怖的話：「見習生最終考核，要從那裡跳下來，毫髮無傷算通過，拐到腳再跳一次，骨折了回爐重造，摔死了我不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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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控制住自己的尾巴，避免它往自己兩腿中間夾：「每個人都這樣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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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想像了一下一堆人排隊等著跳樓的畫面，覺得有點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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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道：「目前只有我的見習生這樣考，想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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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心裡的好奇夾雜著期待和一絲詭異的興奮把僅存的一點點理智擠到了犄角旮旯，喧賓奪主的操控著他點了點頭，心想：我是貓科動物，你當我們跳樓模擬器叫著玩兒的？

路上一個耳朵上打著一串環的狼人縮了縮頭，朝程戚投去了七分敬畏二分同情一分看好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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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道：「想學之前先搬家，我履行一下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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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帶著疑問蛤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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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笑道：「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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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恨不得在自己耳朵上打個九連環的中二狼人就是金睿，典型的欺軟怕硬，在父母面前不敢興風作浪，遇到像白淵古那樣的老實人，給他一根竿子能順著爬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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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聞笙帶程戚回家的同時，金睿已經把「狼王從外面帶回來隻雪豹，收了他做見習，今晚起要跟我們一起訓練」的消息順著風傳遍了所有小一輩的狼人，在信息交流後某個當夜的巡邏隊員把程戚有獸印的事情如同流感一般傳播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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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獸印就算守望者的一員，但是一個外族人被賜與獸印……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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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睿跟一個平時一起翻天覆地的同期商量了一陣，決定觀望那隻雪豹再說，沒想到一個同隊的嘴上沒把門的把「高北銘要靳聞笙管管我們，靳聞笙因為要順便帶那隻雪豹所以同意了」這個噩耗戰戰兢兢地告訴了他，從這拾起金睿就討厭上的程戚，決定等等就給他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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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別人心裡被扎了幾百針小人的程戚跟著靳聞笙到了他家門前，一開門就看到滿室的植物，鼻尖全是藥草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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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是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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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有些讚許看向他：「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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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攤開手掌，只見上面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燒痕：「以前不小心燒傷會拿來敷，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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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目光動了動，沒說什麼，只是帶著他來到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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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幫程戚收好行李，轉身站直道：「我的房子其實有客房的，但是如你所見，它被我改成了菜園。反正我床夠大，不介意的話，睡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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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沒有多想，只是有些擔心會影響到別人：「我是不介意，但是你不會被我影響就好。實在不行的話給我個睡袋也可以睡，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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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道：「沒事，我也不介意。總之——歡迎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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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用尾巴在床上掃過去，隨即跟靳聞笙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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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鐘聲響了四下之後，各棟房子裡的燈漸漸的亮了，陸陸續續的，路上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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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隻兩三個月大的小狼圍著部落中央的湧泉打鬧，程戚剛走過去，幾團毛球便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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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灰白色的小狼首先貼上去：「你是什麼呀？你不是狼人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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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隻拍了他的耳朵一下，程戚聞了聞，是個小姑娘：「傻子，一整天跟你的哥哥到處亂跑，你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又不是只有狼人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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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敢情是個女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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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隻瘦弱的小狼險些被灰白色小狼後退的動作絆倒，程戚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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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狼嘰嘰喳喳地道：「哇，你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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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靳聞笙走過來單手撈起那隻灰白色的小狼，上下晃了晃道：「金笄，去告訴你哥，叫上他的朋友十點這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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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虎頭虎腦的小狼撒著「參差不齊」的腳步跑走了，其他本來在觀望的小狼一個個圍了上來。只不過他們不太敢往靳聞笙身上貼，於是程戚左右手各一個，背後一個，腿上還掛了一個，如同無尾熊一般掛得他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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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隻揪他耳朵的拎下來道：「好了，可以舉高高，但不可以扯哥哥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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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左臂上那隻開始扯他的鬍鬚，他忍無可忍的用尾巴一把倒吊起她懸在半空，沒想到那隻小狼彷彿感到很興奮似的咯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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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要扯我尾巴——你們這些蠢毛球知不知道別人的尾巴不能亂碰！」程戚在小狼的「魔爪」碰到自己前用尾巴抽了他一下，接著忙不迭地把幾個燙手山芋「野放」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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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要走了，先自己玩兒去。」程戚豎直了尾巴，生怕在被他們碰到。幾隻小狼看沒的玩就跑走了，去禍害昨天下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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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看著他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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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好奇地問道：「你小時候也這樣禍害大人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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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就很違和，根本想像不出來靳聞笙鬧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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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嗯。應該算一半，因為我都是在後面出謀劃策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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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道：「都沒有大人斥責他們的樣子，是不是這裡每個人都是這樣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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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漫不經心的帶著程戚在鎮子裡亂晃，他踢著一顆石頭，回答道：「嗯，其實你剛剛可以直接把他們掀下去，他們則要想辦法在你身上停留超過五分鐘。如果他們成功了，給他們一顆糖或肉乾之類的獎勵一下。這是很重要的過程，可以訓練他們合作和戰鬥的技巧。很多幼崽時期結伴一起摸爬滾打的長大後都成了戰友或是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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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靳聞笙帶他逛完了整個鎮子，回到了他最初「入境」的地方——其實嚴格來說不是鎮子，說是一座小城邦比較合適。程戚不明所以的跟上他的腳步，來到了一座地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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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把令牌掏出來卡進門旁的凹槽裡，裡面傳了一陣機關齒輪運作的吱嘎聲，沉重的大門向左右縮進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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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一條寬大的甬道，只有不到十來階樓梯，靳聞笙掏出火柴來點著了一根散落在地的木板當成火把，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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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裡凍著各種肉類和一些植物的種籽，左邊掛著各種獸皮，右邊晾著各種火腿等肉製品，還有大批的香料食油、鹽糖等，柴米油鹽醬醋茶一應俱全。靳聞笙介紹道：「這裡是全城的總倉庫——我們姑且叫這裡是城吧，稍稍抬舉一下。狩獵、巡遊和採買基本多的都往這裡扔，需要就拿令牌開門就行，對了，見習生沒有令牌，通過考核了才有。待會帶你去看另一個地窖，那裡是貨物，拿來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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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懷錶看了一眼道：「算了，快十點了，往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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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踩著點回到了噴泉前，果不其然看到五個狼人已經在那邊等他們了，其中一個就是金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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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身上都穿著制式一致的軟甲，武器無論長短只要長於上臂都背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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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程戚才注意到他們身上皮甲的特殊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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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機動性，皮甲的關節部分都是比較柔軟的皮革製成，而腹部、腰背等地方的內甲貼著肉板的筆直，讓程戚聯想到了骨折時用的夾板。上身胸口處穿著兩條交叉的皮帶，讓武器可以背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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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使用鞭子作為武器的狼人在腰上掛了一把短刀，程戚猜想可能是因為要彌補近戰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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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先觀察一下你的習慣和身體條件，再決定你要用什麼武器。」靳聞笙低聲說，隨後帶著他走到噴泉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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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對著五人吹了一聲口哨，笑道：「你們小子好久不見啊？聽說你們在淵古那邊搗亂，所以高北銘叫我來帶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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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金睿身後的狼人悄悄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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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齊，多翻白眼對視力不好，不要想著用眼睛壞掉這種理由提早退役，自己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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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輕輕把程戚推到他們面前道：「跟你們說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這位是新的見習生，在這季最終考核前都會跟你們一起，壞消息是，你們這季都要跟著我。這對我來說也是一個壞消息，所以馬漢、林斯言、林溫語撅著的嘴巴放一放。自我介紹一下吧，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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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道：「我叫做程戚，是一隻雪豹。我昨天才剛被賜與獸印，對很多事情不太理解。各位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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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睿不屑地道：「我叫金睿，切，訓練啥都沒帶？來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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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沒有說話，只是笑笑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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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翻白眼的狼人道：「我叫陳嘉齊，你這麼個小身板，狩獵的時候注意不要被獵物給捕了啊，我會多多注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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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還是沒說話，笑容依舊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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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辨認了一下空氣裡的味道，除了五隻狼人的信息素*外，他沒有聞到雪豹生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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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好苗子，沉穩、大度、處變不驚。靳聞笙在心中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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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林斯言和林溫語也做了自我介紹，內容攻擊性沒有前兩位這麼強，程戚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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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這時道：「記住隊員的名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程戚，指給我看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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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笑了笑，溫聲細語的道：「那個耳朵上釘了九個環的是金睿，應該是你們之中的領頭，那位在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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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問靳聞笙：「我是你的見習生，我可以這樣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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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抱著手臂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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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繼續笑著嘲諷：「那位在老師講話的時候試圖自殘來英年早退的是陳嘉齊，順便回應一下，雪豹身為大型貓科動物並不小，你比我高只是因為你攝取的蛋白質都讓給肌肉了，一點都沒分給大腦發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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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齊額上的青筋暴起，大步踏上前就想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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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一扭腰，輕巧的避過道：「講不過就動手動腳，速度那麼慢還想修理我，你當貓科的柔軟度開玩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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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饒有興致地在旁邊看好戲，陳嘉齊氣的毛都豎了起來，最後還是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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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繼續道：「那位胸前有疤的是馬漢，另外兩位應該是雙胞胎，右手小指略彎的那位是林溫語，我記住了。另一位就是林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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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道：「行，總算遇到一個不用在這個環節卡一小時的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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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人跟在靳聞笙的身後往雪松之森的方向走去，途中程戚低聲對靳聞笙問道：「老師，現在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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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道：「去雪松之森外圍打獵，順便巡邏一下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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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問：「如果遇到闖進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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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道：「打暈後給他們喂遺憶丹——我煉出來的，但這名字不是我取的。回家後給你一瓶，巡邏的時候就帶在身上。只對闖入者有效，他們會忘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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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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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注意到了這個詞，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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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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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視掉這股情緒，又問道：「雪松之森好像有點奇怪？我住在那裡兩個月迷路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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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問：「怎麼個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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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想了想道：「會亂轉，好像每天都在變化，有時候變化大，有時候變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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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摸了摸胸前程戚做給他的吊墜，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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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在裡面住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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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不明所以道：「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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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抖抖耳朵，告訴了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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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之森外圍跟一般的森林一樣，有各種飛禽走獸和飛花落葉，但是它略微不同——作為無盡虛空疆土的第一道邊界，它會將外來者驅逐出去。一般來說會在裡面迷失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迷失後還能留在裡面就有點不尋常。因為通常外來者在裡面過夜後會被送出去，醒來時就會發現自己躺在森林外的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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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程戚在裡面安然無恙的住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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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豹，你身上的矛盾點真多。」靳聞笙又從兜裡摸出一顆糖吃，隨後朝後面五人道：「要進內林了，燈都給我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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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翻出幾條繩子，給五個人一人分了一條：「老規矩，綁手上，真遇到什麼事了別逞強直接扯斷，我不想扛著你們的屍體回去，不好跟你們父母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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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手道：「都有錶吧？現在是十一點，凌晨三點前這裡見，祝狩獵順利。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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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雙胞胎跟馬漢一組，金睿跟陳嘉齊一組，兩路人馬往相反的方向走進森林，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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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忍不住問道：「解散了？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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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拿出一條中間鑲著礦石的項圈道：「別急，我給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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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看著那個皮制的、寬大的項圈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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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無奈，他也知道這東西的外觀設計的有多不正當：「別動，定位的。待會我帶你出內林後就放你自由狩獵，有緊急情況就拍一下……這東西怎麼設計得這麼陰間，搞的像那什麼用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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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沒有穿衣服，雖然本來獸人就不用穿，但是配上這個項圈就顯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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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把一些髒東西從腦海裡撇開，提著風燈帶著程戚往森林的深處走。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sbAlsB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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