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系列】天火五部曲（卷一完） - 第二十九章：艾爾帕（１）

凜冽的寒風依然刺骨，但也吹走堆積於天空的雲層。太陽神的榮光驅逐埋藏於黑暗中的寒冷，甚至讓海冰都開始溶解。阿斯特說那是春天即將來臨的徵兆，但只是前兆而已，至少還要經歷好幾個寒冷得致命的長夜，北洋大陸的冬季才會結束。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oejdZNocm

艾爾帕悚然，這鬼地方的冬天真是長得可怕，九個月了，整片冰封的土地都種不出莊稼來，他難以想像這裏的人到底是怎麼活下去的。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ns6O1bZJ

離上次擊敗戰神之劍，又過去幾天。領主的兒子湯姆成為林國健的俘虜，被軟禁於旅館內，但這個消息顯然沒有傳入很多人的耳。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ZuKJPc9e

領主的前軍政參謀海德蘭猜測，城堡裏現在正亂成一鍋粥，皆因萊恩已號召他手下其他亞可家族的旗主，帶領軍隊前往首都。戰神之劍沒有讓消息洩露出去，估計這些人為了面子，也不會承認主子失蹤。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KuYChBAd

然而，艾爾帕察覺到海德蘭的現況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跟隨他們回來的凱瑟琳每天會借用旅館的廚房，熬煮一些氣味難聞刺鼻的草藥湯，海德蘭會裝作若無其事地喝下去，但晚上，咳嗽聲還是會吵醒熟睡中的艾爾帕。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MTavnqFj

他並沒有過問凱瑟琳的身份，皆因林國健的隊伍裏一直欠缺一位稱職的醫師，他也沒有打聽別人背景的壞習慣。更何況單單是每天到城外採藥、煮藥，曬乾和研磨藥材，都已經花上凱瑟琳大半天時間，她有時會手端着本莎草紙製的小書，看得滿臉懊惱，艾爾帕也不敢去打擾她。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CNBNLWW8

事實上，眾人回來之後，培理酒館中就瀰漫着一種古怪的氣氛。酒館的主人培理伯伯早已經閉門不做生意，林國健可是付了他兩枚太陽金幣，他就算幾個冬天都回老家享受生活，也不愁沒錢花。艾爾帕雖然一直感覺自己作為局外人，但這個小小團體的眾生相，他可是看在眼裏。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nMpQfbcP

顯然這次和恩人見面，並不如林國健預想一般。礙於海德蘭受傷甚重，即使林國健一直急於想問他關於格蘭達的事情，也就是先前，被戰神之劍抓走的旅館侍女，亦找不到機會。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0Mpb9lKv

格蘭達的母親還是不時向林國健哭訴，要是那天沒有要她去旅館工作，她唯一的女兒就不會下落不明，還老賴在門前，要林國健給她一個交代，但每次收到慰問金之後，就會笑逐顏開。艾爾帕猜測，這小子可能比那位母親還要着急，畢竟小女孩對那女人而言只是生財工具，但林國健卻對於害死了她幾位親如兄弟的朋友，依然耿耿於懷。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KyjluKYY

除了這件事之外，林國健也會坐立不安地詢問凱瑟琳，海德蘭的傷能否治好，得到的回應卻總是玄之又玄，彷彿世間一切命運，皆逃不過諸神的法眼，林國健會不耐煩地在酒館踱步，有時還用力摔門，如同對於天上諸神的無聲抗議。想到這兒，艾爾帕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和林國健距離越來越遠。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5x9RWyun

平日能和他說上兩句的，大概就只有阿斯特。看他身手靈活，聽說師承天涯城，不過他可沒有承認，這只是眾人的猜測而已。艾爾帕不知道天涯城有多厲害，但若果像阿斯特般厲害的人還有很多，說要在幾天之內顛覆一個國家，他也會相信。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kLr351XC

除了能打，他似乎也見多識廣，阿斯特說自己的養父是位商人，但沒有透露是誰，只說他的產業遍布整個北洋大陸，甚至年輕的時候曾到過亞達慕大陸遊歷。艾爾帕聽過之後感到不可思議，他的養父要是這樣一號人物，大概比傳聞中的連城帝國名商牧泰爾都要厲害。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uvU2OWBu

艾爾帕這樣慨嘆的時候，他注意到阿斯特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卻沒有解釋是為何事。雖然身份神秘，但阿斯特至少願意和他聊起以前和養父在帝國行商的故事，不像其他人各自都忙着自己的事；遼闊的白葡萄園可以釀造冬日流金，一桶就值一個金幣，檀松也一樣是富人的奢侈品，讓室內充滿着芬芳氣派，茶園種植無論貴族還是平民都能享受的飲料，不過晨露下初長出來的嫩葉，只能由處女採摘，也只有身份最顯赫的人飲用。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grEvWj9t

對行商以久，但相當誠實的艾爾帕而言，這些產品簡直就像騙局，聳人聽聞。處女採摘的茶葉，真的純潔得讓人喝不出半點雜味嗎？自己的房產比別人香，難道就象徵着地位比其他人更高？艾爾帕不懂這些，就正如他不懂陸橋上的水券和銀行是如何運作，被人用假鈔騙了一大筆錢。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q6twT19j

艾爾帕只會養馬、馴馬，賣給有眼光，看得懂馬的人。在莫爾扎王朝的土地上，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牧場，軍閥會定期收購優良軍馬，和平時期可以來維繫自己的聲望和待遇，也證明他們在戰爭時期有擁護皇室的實力。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niX5h6MM

阿斯特說，那些商機是他養父看穿人群的虛妄，所參透出來的營商之道，艾爾帕心想要是真的有這麼神奇，那他還真是希望阿斯特能引見一番，反正他對自己的馬匹信心很大，阿斯特的養父肯定能看出什麼商機來，例如騎純種白馬比較高貴這樣。當然，艾爾帕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要是此事在北洋大陸成真，傳到老鄉的行家耳𥚃，他們大概會笑得滿地打滾。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4VJGmmQo

再來就是竹杆珮斯，他對艾爾帕的牧場很有興趣。聽他一邊喝酒一邊說起自己擔當賞金獵人和商隊護衛的事情，半醉的時候，他提及打算組織雇傭兵團的想法，這些年他累積了一筆財富，若果艾爾帕打算回家，他也許會一同南下，前往亞達慕的紛爭之地，他又讚賞艾爾帕的馬匹，說自己的兵團必定會成為他的客戶。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vEn4FaII

回家嗎？艾爾帕的腦海不時漂過這個念頭，每當生死之際，又或者靜下來的空檔，無論白雪飄降，還是凝望爐子裏的火焰，家鄉的影子總會浮現。他的孩子，艾力，現在大概和阿斯特差不多年紀，艾爾帕離開的時候他才十四歲，還會抱着他手工制的口琴，和牧羊犬一起往山上跑，現在應該長成一個健壯的男孩子了。而艾爾帕的女兒，凱特，也應該亭亭玉立，不知她學會了母親拿手的群山精靈之舞沒有？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al8AJFz6

艾爾帕依然不敢喝竹杆珮斯遞過來的酒，他的牙和臉色一樣彷彿上了一層蠟。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VknMcveZ

有時，短人大衛會在後院揮舞着他搶回來的雙面月刃大斧頭，他們說那是亞可家族領主衛隊的武器，歷史悠久，在半神末日之前數百年，亞可家族降服了戰神之森一個叫做卡雅的部落，那些人擅長以斧頭作戰，無論是雙手持舉的大戰斧，還是投擲用的手斧，在他們手中都是橫蠻的利器。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skktdfYQ

艾爾帕倒是沒有聽說過會投擲斧頭來作戰的人，在他的家鄉，人們很早就面對古丁平原大汗的侵襲，那些人擅長騎馬射箭，於是他們也武裝自己的騎兵，在衝鋒之後發射弩箭反擊。莫爾扎人鮮少會離開自己的馬匹，這一點和那些草原民族很是相似，講求靈活的平原戰場，投擲斧頭自然難以產生什麼作用。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ZWlWcdDf

大衛說，那些皇親國戚都有自己的衛隊，那麼他就要成為林國健老大的首席衛隊。他自知是個魯莽的人，沒有什麼頭腦，但林國健有着聽起來很偉大的夢想，他將來必定是個偉人，所以大衛說他也想成為偉大的一部份。艾爾帕雖然並沒有他那種狂熱，但他明白他的想法，通常都是給予一個鼓勵的微笑。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gASAmRtb

至於帥臉斯珀丁，他比較喜歡和其他年輕人喝酒打架，平日艾爾帕很少看見他露面，不過他好幾次自薦作為看守湯姆的人，既然林國健相信他，艾爾帕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本來，斯珀丁是他們之中劍術最好的人，但自從早幾天來了個阿斯特，又來一個海德蘭，他也很少吹噓自己的劍術了。

2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Zcjs9ShI

然而，他也並非沒有好收穫，湯姆的配劍「日蝕者」可是交到他手中。雖然艾爾帕並非很懂武器，但斯珀丁有次拿着日蝕者練習，幾下便崩斷一柄城堡打造的鋼劍，艾爾帕看得呆住，差點忘記合上嘴。艾爾帕聽過的一些傳說裏，也大概只有莫爾扎王朝開國君主的配劍「蒼生」能夠到達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