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同人小說《Salvation》 - 最終章傑克

他從胸前的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左手的利刃。

大概在這場遊戲之後，這群求生者們就會離開莊園，想必他們已經將逃生的計畫演練了不下數十次，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他得好好陪他們玩完這次的遊戲，這是紳士應有的禮儀，也是他給他們最後的餞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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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的聲音響起，遊戲開始。

這是場以生命作注的賭局，鐵門外的是自由，而遊戲後仍在莊園徘徊的靈魂將永不復世人記憶。

求生者們各個使勁地竄逃，他首先趕著冒險家追打，隨後又在狂歡椅旁遇見正在拆解椅子的小園丁。偶爾，他會看見醫生艾米麗於遠處濃霧裡一晃而過的身影，但是隨即又消失在一重重石牆和廢棄的雜物堆中。直到電閘開啟的聲音響起前，他都沒有見到薩貝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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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遠處傳來大門開啟的匡噹聲，他哼起舊時回憶裡的小夜曲，加緊腳步穿過層層濃霧。

腦海裡一閃而過的，是奈布如莊園天空深沉灰藍的雙眼。

「如果傭兵能逃出去，他一定能過上更好的人生吧。」傑克喃喃自語，彷彿看見傭兵躺臥在一幢農田小屋旁的雜草堆裡，眼中倒映著滿天星空，螽斯的鳴叫響遍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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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廢棄的貨倉，大門前是奈布和其他三個人的身影。傭兵似乎正在說著什麼，然後艾米麗點了點頭，拉著園丁和庫特走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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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他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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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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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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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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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回過神，眼前浮現的竟是奈布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他低頭，看見自己的爪子深埋進傭兵的胸腹之中，直沒至柄。

奈布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承受不住劇痛猛烈抽搐著。

他慌忙地想收回爪子，卻見奈布因傷口被牽動猛地痛縮了一下，心底又是一驚，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只感覺刀刃上的人搖搖欲墜，最後終於體力不支。傑克感到股重力將自己的利爪往下牽引，連忙伸出右手向前接住奈布傾頹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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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腳步聲，莊園主人從濃霧中現身，瞥見門前的兩人，邁開步伐，逕直朝他們走來。

「是你吧。」傑克惡狠狠地盯著來者。

「別看我啊，這可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法子，」莊園主人伸手指了指傭兵，露出無辜的笑容，「用他的性命來換你的靈魂什麼的，這麼愚蠢方法我可想不出來。」他露出一貫的狡笑，繼續說：「而且咱們的小傭兵還同意了死在你手裡。」

說罷，莊園主人斜眼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傑克以及環在他臂中的薩貝達，露出滿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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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點按捺不住殺了眼前這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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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啊，」莊園主人似乎發覺他的意圖，稍稍退後了一步，卻仍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有空來殺我不如多看幾眼你的奈布啊，他快死了你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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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感覺世界彷彿凝結又加速，凝結的是自己，加速的是傭兵正在流失的生命。

奈布躺在他懷裡，他看見年輕的臉龐歉疚地笑了，隨後虛弱地靠著自己，半閉的雙眼顯得有些無神，胸口紊亂的起伏顯示著身下之人此刻身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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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感謝我吧！怕你下不了手我幫了你一把。」莊園主人似乎還不滿足，又向著傑克說道，一邊用頭往傑克的長爪點了點。

他滿腔怒火，正想起身撲過去，卻意識到自己的長爪還深深地嵌在傭兵的胸口和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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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抽出來吧……」他望著奈布的嘴角蠕動著，然後淌下一絲鮮血，「我沒關……係的。」

他不知道傭兵在說什麼。

他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奈布的手緩緩舉起，握住了他指尖的刀刃，然後使盡力氣想把爪子從體內拔出。奈布咬緊了牙關，眉頭因為疼痛緊皺在一起，然而爪子才僅僅移動了半吋，奈布便停下動作呻吟了起來，隨即又嘔出幾口鮮血。

艷紅的血液溽濕了他的前襟，似是他別在腰間勝放的紅色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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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出來的話，你會死的。」看見奈布的手仍搭在刀刃上，他聽見那彷彿不是自己的聲音說道。

「傑克……咳……求求你，求求你……」

他低頭望著奈布眼眶裡晃動的淚水，狠下心，抬手將刀刃拉了出來。指尖上傳來利刃劃過血肉的觸感，他感到一陣暈眩，希望自己仍有餘裕可以摀住雙耳，才不用聽見傭兵微弱卻撕心裂肺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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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湧濺，傭兵身上的口子血淋淋地朝傑克微笑。

他感覺奈布無力地抓著自己的衣裳，在他懷中掙扎了一陣後便鬆了手，然後就再也不動了。

他伸手按住傭兵胸前的傷口，除此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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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主人在這時轉身離去，離開前回頭向傑克丟下一句話：「等奈布死了，帶著他的屍體離開吧！離開莊園之後，你身為監管者記號的長爪就會消失。」

傑克此刻已無心於莊園主人，只是焦急地看著身下的傭兵。血液從奈布身體裡源源不絕地湧出，他身上衣服的布料已經全濕了，無處可去的鮮血滴落在地，浸入土裡。

奈布緊閉著雙眼，淺淺呼吸著，原本緊皺的眉頭逐漸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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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奈布很虛弱，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嗯，我在這裡。」

「你的家……我可不可以……」奈布沒有說完，但他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的家裡永遠都有你的位子。」

奈布虛弱地笑了，他心疼地撫著奈布的頭。

「傑克，」

「嗯。」

「可以……吻我嗎？」他轉頭，看見奈布的眼睛閃爍著。

緩緩低下頭，他撫著奈布蒼白的臉，奈布的臉因失血而冰冷。他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顴骨、他唇邊的傷疤，然後他吻上他的唇，溫柔而急切，彷彿怕會弄傷他，彷彿怕他會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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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哭了，哭得像個孩子。

他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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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藍色的天空落幕，換來滿天星辰。

那夜的星空很美，銀白色的星光灑在兩人身上。

他抱起傭兵，奈布的頭枕在他胸前，就和初次抱著受傷的他尋找醫生艾米麗一樣。

他領著奈布走出鐵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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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在一片璀璨下悄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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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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