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瑟殿的前院落了一地枯葉,那些乾葉掃了又落根本清不完,宮人們拿著掃帚意思意思晃悠幾下,反正太子妃寬待下人斷然不會責備,宮女索性偷閒。
屋內憐悅快被自己的思緒繞暈了,煩躁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著手中繡好的香囊猶豫不決。
「公主妳這是怎麼了?」
「我問妳,如果對方是一個妳不喜歡的人,妳會和他...接...吻嗎?」
鄭寶娜搖頭,倒不是在回答公主的問題而是聽不懂「奴婢不知,公主和誰親嘴了嗎?」
憐悅連聲否認「沒,別胡說。」也罷,鄭寶娜比憐悅還單純,憐悅想不透的事還是別指望鄭寶娜能想明白了。
憐悅再度跳到榻上把頭埋進被窩裡,她心想「恐怕自己是真喜歡上李琮了,否則為何聽聞他和蘇昭容如膠似漆自己竟會這麼難過焦躁,甚至還任由李琮親自己,那李琮喜歡自己嗎?」她又跳下床繼續煩惱自問自答「應當,有那麼一點喜歡吧,否則為何三番兩次招惹自己?」她實在想煩了,她一向直爽坦率有點討厭如此磨磨嘰嘰的自己,扭扭捏捏就不是她的風格,眼看李琮與蘇冉冉感情越來越好,憐悅越發心焦,躊躇片刻決定直接去表白,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她嘗試過了至少不會後悔,也比自己琢磨破頭還好,憐悅是行動派的內心一有抉擇便立刻讓荷翠去打聽李琮今日的行蹤。
打探八卦消息這等事情荷翠最在行,沒一會兒島功夫荷翠就查到太子午後會去馬場練騎術,憐悅匆匆用過飯也不準其他人跟著,拿著辛苦縫製許多時日的香囊,獨自一人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前往馬場打算向李琮來個巧遇,一進馬場遠遠的就看到了李琮,她雀躍的跑上前喊「李琮。」
聞聲後他也朝憐悅方向走去,有些訝異「妳怎麼來了,想騎馬了?」陳貴只是遠遠跟著,不敢走太近。
身處中原,女子哪能隨便騎馬?想騎馬也只能乾瞪眼,若想騎就能騎憐悅早就天天來馬場報到了,她直接從懷裡拿出香囊,她素日裡是直白慣了可要親口告白還是有那麼些彆扭,扭捏幾秒後說了句「給你的,雖然縫的有些醜。」
「給我的?」李琮低頭看著憐悅遞出的香囊,因過於驚喜而沒有立刻收下,他眼角笑意很深,故意問「妳知道在中原女子送男子香囊是什麼意思?」
知道,鍾嬤嬤說過,她起初沒多想僅僅是想親手做的謝禮比較有誠意,可蘇冉冉出現後憐悅心中翻騰的醋意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喜歡李琮的,因為不想留下遺憾所以必須得向李琮表明心意,憐悅心裡沒底卻扔懷抱著憧憬,心慌意亂的望著對方,鼓起勇氣真情流露「李琮,我喜歡你。」她話剛說完臉唰一下的與胭脂一般紅。
李琮尚未回應四周突然一陣吵雜,馬場的左道上蘇冉冉駕著馬急速朝他們的方向衝來,看那馬的模樣絕對是瘋了,狂踢著蹄子只知橫衝直撞,只聽蘇冉冉放聲大喊「太子妃姊姊、殿下快躲開!」
眨眼的時間,李琮二話不說將憐悅推開,她被李琮狠狠一推硬生生摔了一跤,折著左腳踝跌坐在地,她還沒心思擔憂自己反倒擔憂眼前李琮的情況。
卻見李琮不打算閃開,沒命似的跳上馬背想控制住瘋馬可絲毫起不了作用,眼看瘋馬就要撞上護欄,李琮抱著蘇冉冉縱身一躍,他們兩人徑直重摔落地滾了好幾圈,蘇冉冉有李琮護著沒什麼大礙只是嚇暈了過去,反觀李琮,他已是傷痕累累衣袖上沾滿血痕,手臂、肩膀的衣服都給磨破了,瘋馬再度站起來,馬場的護衛們見大勢不好拿起弓箭把瘋馬當場射殺,李琮懷裡抱著昏過去的蘇冉冉,忍著身上的疼痛焦急的喊道「傳太醫。」
看李琮拚了命的保護蘇冉冉,不顧自己的安危反倒先擔憂蘇冉冉,有那麼一瞬,金憐悅是羨慕甚至可以說是妒忌蘇冉冉的。
管理馬場的小吏和護衛各個提著腦袋手忙腳亂,有的忙著攙扶李琮和蘇冉冉,有的忙著收拾善後,憐悅自己默默的從地上爬起來心裡有十足十的委屈和心寒,腳似乎是拐了。
陳貴眼力好,看太子妃也受了傷連忙過來攙住。
憐悅感激的看了眼陳貴,李琮已被眾人攙扶下去醫治可身為李琮隨身公公的陳公公為何沒跟下去服侍?此刻憐悅也沒心思再去細想詢問,只是道了聲謝「多謝。」
「太子妃這是哪裡話,本是奴才該做的事。」陳貴把太子妃扶穩之後瞥到落在地上的香囊「太子妃的香囊...」說罷彎腰就要去撿。
「別必撿了。」用心縫製的香囊尚未交到李琮手裡就被瘋馬踩爛了,今日的意外算是讓憐悅看明白了李琮對蘇冉冉的心意,她那只醜香囊也不需要了。
陳貴微愣但還是聽從太子妃的命令停下動作,轉而道「是,那奴才扶太子妃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回去吧。」撥開陳貴本扶住她的手,憐悅一步一拐吃力的走回永瑟殿,失魂落魄的她似乎也忘卻了腳上的疼痛,抬頭望了眼殿門口牌匾上「永瑟殿」諾大的三個字又是一陣心酸,不禁想笑話自己,這太子妃當的也太沒意思了。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lTMi109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