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憐悅例行去給杭皇后請安,杭皇后還單獨把太子妃留下來說會兒話「本宮都聽說了,太子專寵蘇昭容鬧的滿宮皆知,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妳也得拿出太子妃的威儀。」
他們沉浸在兩人的甜蜜世界,旁人說再多都只是耳邊風,又何必自討沒趣「腳長在殿下身上,殿下想去找蘇昭容,兒臣也莫可奈何。」
「即便無效也要說,說一次不行就多說幾次,這是妳身為太子妃的職責。」皇后果然是皇后,嘴裡說出的都是從女則、女訓那些書裡學來的道理。
「臣妾會找機會和蘇昭容聊聊。」憐悅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會願意主動去找他們,皇后態度堅持憐悅也只能先虛應故事。
看出太子妃面露不願語氣敷衍,皇后板起臉孔「聊?妳得拿宮規來罰蘇昭容否則東宮的其他嬪妃都不會服妳這位太子妃。」
「蘇昭容也沒有觸犯宮規,兒臣不知如何罰。」雖然羨慕蘇昭容和李琮如此相愛可憐悅也不願做個刻意刁難人的妒婦,她低著頭小聲的回嘴。
「蘇昭容不懂節制又不顧及太子的身子骨就是大罪!太子妃進宮已滿三年,是還沒記熟宮規嗎?」皇后支手拍在紅木桌上,很明顯是動怒了。
憐悅從椅子上站起來微蹲請罪「兒臣知罪。」
「算了,看太子妃這般沒主意那本宮來替妳決定,妳可要多看著多學著。」皇后優雅的招招手喚來穗花「傳太子妃命令,蘇昭容不守婦道數日影響太子處理政務,罰禁足半個月,若屢教不改必當嚴懲。」
憐悅愣在原地。
皇后用憐悅名義懲罰了蘇昭容事後又專門找李琮談話,她語重心長道「太子妃這麼做並不過分,且委屈蘇昭容十天半個月,也好平息眾人悠悠之口。」李琮顧及皇后面子即便不服還是勉強咽下這口氣,好人好事都給皇后當了,而憐悅白白揹了黑鍋。
半個月其實不長轉眼蘇冉冉禁足的期限將至,本以為這半個月平靜過去後這事就算完了,可人算不如天算這晚東宮燈火通明,太醫來來回回進出松蘿殿,沒多久蘇昭容突然昏厥的消息傳遍宮中,動靜鬧的極大,整個東宮怕是沒人能入睡。
李琮命太子妃嬪們都守在寶安殿祝禱祈求蘇昭容能平安清醒,丑時外頭總算安靜下來,經太醫連夜搶救後蘇昭容終於撿回了一條命只是身體尚虛弱,病病歪歪的恐怕得臥床一段時日,既然蘇昭容從鬼門關搶救回來了東宮眾嬪妃也各自散了,憐悅剛回到永瑟殿換上寢衣正準備歇息,杭皇后宮裡的太監便來押人,匆忙間憐悅也只來的及罩件披風就被帶至芳華宮大殿之上。
也在場的李琮起初一直靜默著,那日在琅珂殿院子裡與憐悅不歡而散,李琮一直想找機會與她解釋清楚,可還沒來的及解開誤會便出事了,他只聽聞皇后咬定蘇冉冉中毒是憐悅所為這分明是衝著憐悅所來,事態未明朗他不能妄動否則恐怕救不了憐悅還可能害了她,李琮冷著臉「皇娘娘召集眾人前來想來是已找到證據,兒臣請皇娘娘嚴辦還冉冉一個公道。」
輕點了點頭杭皇后算是應允李琮的請求,她眼神銳利的掃視著底下一片靜默的太子妃嬪們,良久才開口「蘇昭容突然昏厥的事經太醫診斷發現蘇昭容是中了劇毒,所以妳們方才在寶安殿時本宮便派人滿宮滿院的搜查證據,眼下已有了點眉目,太子妃有話要說嗎?」
突然被點名憐悅有些不知所措心裡卻隱隱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兒臣不知皇娘娘要兒臣說什麼...」
「誰那麼陰狠,竟然使如此卑鄙的手段。」依皇后對太子妃的態度,明眼人一看就知此事太子妃肯定脫不了干係,羅選侍本就是擅長落井下石,故意在此刻加油添醋。
皇后指頭併攏招了招手,荷翠被太監托拽進殿,皇后又質問「為何在服侍妳的宮女荷翠房內搜出同種毒物?」語畢其他在場的太子嬪妃們躲在一旁小聲議論著,見現場一片混亂皇后立刻開口維持秩序,隨即又勸李琮稍安勿躁「事情尚未明朗,本宮也不願錯怪任何人,太子妃就不為自己分辨幾句?」
抬著頭,腦袋還沒轉過來,這番話實在讓憐悅詫異到無法自己,荷翠萬萬不會做這種壞事,憐悅望著面色慘白的荷翠,她肯定嚇壞了,憐悅心中只有救荷翠的念頭「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不能僅因擁有同種毒就認定是荷翠下的手,誰知道宮裡還有誰有這種毒。」
穗花連忙回報「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挨個搜查,這髒東西可是只有在太子妃的永瑟殿搜出來,且在松蘿殿當差的小宮女緣玲也招了,說是受太子妃指使才在蘇昭容飲食裡投毒。」
尚一頭霧水之際憐悅左右邊已被兩小宮女大力按著跪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勉強撐直身體「荷翠性子溫順沒有那個膽去毒害別人,兒臣可以替荷翠擔保,兒臣根本也不認識什麼緣玲。」
李琮態度變得極為憎恨不屑,嗤之以鼻冷笑道「有妳這麼個心腸毒辣的主子荷翠什麼髒事做不出來?」
憐悅似乎聽見自己心中「喀喀」一聲,她知道李琮不喜歡她,卻不料她在李琮心裡這般不堪。
杭皇后瞪著眼,李琮怒目相視顯然不信,在場之人恐怕無一人會信憐悅之言。
憐悅急了,她朝荷翠說道「荷翠妳別怕,我知道不是妳做的,妳解釋清楚房裡的毒藥從何而來就可洗清冤屈。」
荷翠只是搖頭、啜泣,什麼話也沒說。
羅選侍酸溜溜再插一嘴「看太子妃的樣子是想把事情推給下人自己撇得乾乾淨淨,沒主子的指示下人豈有這麼大膽再說深宮中若非有心豈是人人皆能隨便取得這些毒藥的,依臣妾看還是把荷翠送到愼刑司嚴刑拷打。」
表面上皇后公正無私說不想錯怪任何人可她似乎早已認定了太子妃有罪才去拼湊出這些人證物證「看來得用刑罰了,來人將荷翠拖下去務必叫她吐出實情。」
奮力掙脫宮人的壓制,憐悅半爬半跑的擋在荷翠前頭護著,所有刑用過一遍命也沒了,憐悅拉著荷翠不讓她被帶走,雖然也只是螳臂擋居罷了「我說了,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指使誰去給蘇昭容下毒!」她急得連敬語和自稱都忘了說。
「太子妃!成何體統,還像是太子妃該有的樣子嗎?怕是失心瘋了吧。」這局太子妃已入局,大勢已定杭皇后只顧著看戲和說風涼話。
「金氏,若不是妳做賊心虛為何怕對荷翠用刑?原來妳下令禁足冉冉都是為了方便對她下毒手!」一心掛記著蘇冉冉、恨透了毒害蘇冉冉的惡人,這件事李琮半點也不打算輕縱。
憐悅想起了大婚當日李琮也是這樣冷漠的看著自己的,她連連搖頭否認,希望李琮能信「不是的。」隨後轉頭看向皇后,希望皇后能作證「皇娘娘這事您最清楚,蘇冉冉禁足根本不是兒臣的本意。」
杭皇后非但不幫太子妃說話反而落井下石「禁足的命令確實是本宮替妳下的,可本宮萬萬沒想到妳會趁蘇昭容禁足的期間下毒手。」
「沒做就是沒做,我用不著拿荷翠一條無辜的性命來自證清白。」荷翠還是一語不發一直發抖著,憐悅死死拉著荷翠,指肉和指甲處因抓的太用力而開始出血。
李琮看起來是不耐煩了,皺眉催促道「還不快把荷翠這賤婢拉下去受刑,太子妃嫌疑重大禁足於永瑟殿中,待審出荷翠口供後再行裁奪也不遲。」
太子雷霆之姿眾人不敢輕忽,太監們圍上去將荷翠扯開,陳貴腰微彎站在太子妃身前也沒失了身為屬下應有的態度「太子妃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請回吧。」
憐悅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事發後竟還妄想著李琮興許會替自己說幾句話。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IdkjXiQ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