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掉來時的路程,轉眼太子一行人在龜滋待了半年,此時已然是十月天了,秋季日夜溫差本就大,這裡又是高原地形溫差自然又更大了。
皇上交代的事李琮早已全數完成,他找來烈青雲一同在屋內悠閒的品茶,掐算著時間,回中原至少得兩個月的時間而皇后已有八個月身孕,現在啟程正好可以避開杭皇后生產的日子,這趟也出來夠久了是時候回去了「皇后腹中孩子照料的可安好?」
「孫太醫去看了杭皇后的脈案,說單從脈案和用藥上來看應當是能順利產下孩子,杭皇后看重此胎自從有了身孕就沒怎麼下過榻,除了自己小廚房做的東西以外其餘的一律不食用,一直悉心的養著。」
「為了替父皇開枝散葉,難為皇后如此費心了。」李琮豈會不知道杭皇后是想擁自己的兒子成為未來皇帝,就是看不慣,諷刺了句。
「一旦杭皇后腹中之子呱呱落地,蘇丞相和杭皇后肯定會想方設法擁立那個孩子的。」杭皇后這點心思烈青雲是李琮心腹豈會不察。
「確定是個皇子?」
屋內的暗衛隊長稟告「太醫這麼說的,眼下杭皇后月份已大,再加上杭皇后和蘇丞相都十分看重這孩子很難找到機會下手,現在要對她腹中孩子動手恐怕難上加難。」對方守的嚴謹此時動手恐怕也會露了行跡,太過冒險。
相比暗衛的著急李琮倒顯的不急不徐「蘇丞相把希望都寄託在杭皇后得來不易的這一胎,若是讓他們期待落了空肯定大快人心。」
烈青雲似乎明白了太子的意思,恍然大悟「其實也不必下殺手只需讓杭皇后孩子落地後與蘇丞相的期待相左即可。」
李琮讚賞的看了烈青雲一眼「你說的不錯。」每回李琮在寫密函時都會刻意用不同的書寫習慣和筆跡,書寫完畢後他將紙條交給暗衛,讓暗衛把紙傳到陳貴手中。
這些計畫籌謀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去做的,計畫的細節還是不便給太多人知道,等暗衛走了烈青雲旋即問道「殿下是想貍貓換太子?」
「偷天換日用狸貓就顯得太刻意,等陳貴收到本王的命令他自然會打理好一切,你就等著看吧。」李琮已迫不及待想看蘇丞相這等貪婪奸臣失望落空的模樣了,他始終記著母妃的仇,此仇今生必報。
烈青雲遞上紙條「方才飛鴿傳信,說五皇子昨晚終於不敵病魔,心臟舊疾發作,歿了,皇上還因此難過了幾日。」
既然李琮對李禫起了殺意,死也只是遲早的事,他漠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老五倒是會撐,病成這樣一直捨不得走。」奪儲競爭激烈爾虞我詐,有本事坐在太子之位數個年頭李琮豈會不了解「父皇膝下皇子無數,可進的了父皇眼裡的也沒幾個,李禫一向沒用不得父皇喜歡,父皇最是無情這難過又有多少真多少假,但畢竟是親生骨肉,在百官和百姓面前總要做做樣子。」
這日晚飯後李琮把打道回府消息告訴金憐悅讓她準備準備收拾好行囊。
未免也太臨時了,都還沒做好心裡準備呢「要回去了?我不。」
李琮雙手輕捏著金憐悅的雙頰「不然妳打算在這裡待一輩子?」
如果可以當然好,可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的臉被李琮捏的說話有些漏風「知道了。」一聽說快回皇宮了不肯放過自由玩樂的機會,每日更加早出晚歸哪肯收拾東西,李琮只是縱著也不管她,反正有暗衛隨時隨地保護著她不至於出什麼意外,又過了數日太子吩咐回程。
幾人來時是奉皇命辦事的,為了確保準時到地兒沿途也沒有什麼機會好好休息、欣賞地方風情,這會子回去不比來時,李琮也不知哪來的興致竟沿途走走停停,睡眠充足吃飽喝足讓所有人都精神飽滿的,倒和出遊沒什麼分別。
回去的路上,途經西寧某小縣,因前兩日暴雨把唯一對外的道路沖垮了,太子一行人不得不在該地多逗留幾日等路修好了再啟程,便找了間客棧打算暫住幾天,客棧老板說此處地小人也少,平時沒什麼外地人到訪客人少所以房間簡陋粗茶淡飯望海涵,客棧再不濟還是比餐風露宿來的強,大伙二話不說就住下了。
食不言寢不語,飯點時間只剩金憐悅還聒噪著,無意的猜說兩句「這地方一丁點大,中央撥三萬倆銀子修路肯定綽綽有餘,咱們已來幾日卻半點要修路的動靜都沒有,莫不是銀子被貪了?」
李琮神色微暗,他向來厭惡這些個中飽思囊的官虎吏狼。
烈青雲幫腔「太子妃所言也並非空穴來風,我們才來短短幾日,偶爾聽鄉間鄰里談論起樓知縣貪錢、罔顧人命等怨言。」
此地民怨四起李琮也略有耳聞,早想調查一番,連官銀都敢動膽子也忒大「若真如傳言那般,我朝斷然容不下尸位素餐的之人。」李琮已無心用飯,放下筷子起身「在這猜也無濟於事,親自去會一會知縣大人便可分曉。」
端詳了兩眼,李琮對著金憐悅道「把妳這身行頭換掉,拿一套鄭寶娜的衣服穿上,要動身了。」
「我也要去?」她的疑問句換來李琮一個肯定的頷首。
李琮就是想,隨時把憐悅帶在身邊由自己親自看著才不會有什麼閃失。
「換衣服這又是為何?」她不介意同行,就是心中尚有疑惑。
「到時便知。」他擺了擺手,示意憐悅趕緊行動。
每次都這樣,慣會對她頤指氣使的,憐悅鼓著腮幫回屋換衣服去了。
此處放眼望去都是平房矮樓,就這樓知縣的宅䣌奢華富麗,怎麼看都覺得有鬼,此刻幾人已站在這位姓樓名高升的樓知縣家門口。
「一個地方官竟能蓋如此美輪美奐的宅邸,恐怕多少貪了點。」
這房子得花多少錢啊,只是貪一點嗎?她搖頭嘆氣「豈止是一點啊,烈將軍說話真是客氣,這等爛官,不好好修理不行。」
「事情尚未查清之前,切勿妄自下定論,等會兒隨機應變勿急躁。」烈青雲知道事情輕重無須李琮提醒,李琮的話多半是要叮嚀憐悅的。
烈青雲敲響了樓府的門叩,等了許久才有樓府的家僕出來應門,大白天的喝的爛醉。
家僕一看是生面孔,歪嘴斜眼態度不大好「有何貴幹?」
「中原來的烈將軍,有要事找樓知縣,勞煩代為通傳一聲。」烈青雲說罷拿出自己的官牌展示給家僕看。
老爺是文官,怎會有武官拜訪?家僕深怕出什麼事了不敢輕慢轉身進去通傳,家僕剛進去沒多久,一個嘴上還泛著油光穿著上好錦繡緞子的微胖中年男子飛快的出來迎接「小地方不曾想烈將軍駕光臨,下官來不及迎接,失敬失敬。」7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4prbuE4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