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哭泣,病者垂危,
天使羽毛有三枚,一枚救傷、一枚救病、一枚救人。 10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VTkXoxo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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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得著?誰又能用?
─選自《海之預言錄》
泰摩斯稍微恢復意識,耳邊就傳來清楚的談話聲。
「他們到哪了?」說話者是名女性,聲音聽來冷冰冰的。
「從方向、時間來看應該到森林南端了,主人。」
「派出所有人去追,現在!」
「那些傭兵怎麼辦?」
「付完酬勞後叫他們走吧,先把這傢伙叫醒!」泰摩斯感覺到頭部傳來劇烈的撞擊,掙扎著要爬起來。
「起來,沒用的傢伙。」說話的似乎是先前允許泰摩斯進入巨石陣的人,泰摩斯揉了揉眼睛,一時之間無法適應眼前景象。
巨石陣模樣依舊、雄偉聳立在原地。陽光已經穿透雲層露臉,下雨後的空氣清新涼爽。之前那場詭異的「儀式」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屍體、血跡、火炬全都不見蹤影。不過先前舉行儀式的藍袍眾仍舊聚集在此,以使徒為中心繞成一圈──
泰摩斯忍不住發出驚呼,愣愣地看著那位『使徒』。
不再是之前的男性,而是一名年輕女子,就是那名之前在獻祭時被──
「你在等甚麼?提蒙之子泰摩斯?」女使徒穿著以其他藍袍眾無異,雖然聲音容貌皆已改變。但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力量無庸置疑還是那個「人」!昨晚的記憶此時浮上心頭:火光中扭動的大蛇、無數白骨攀爬著石柱、赤裸少女無助的哭喊......成果站在眼前,泰摩斯還是不敢相信昨晚的一切是──
「小信的人啊!你在懷疑昨晚的見證?」輕柔如絲綢般的語調十分動聽,當中卻夾帶一股讓人莫名害怕的力量,令聽者感到渾身不自在。
「這...我...我完全不知道,大人。」泰摩斯努力鎮定心神,卻也只能吐出這種回答。
「啊!是的,我都忘了凡人的心智極其脆弱,既使是一名傭兵。」使徒仔細端詳著他,朱唇輕啟:「去找卓爾,把酬勞付給你的手下,解散他們後再回來,有事吩咐。」
「解散?你...大人不需要他們?」泰摩斯連忙改口,差點要冒犯使徒。
「之前的襲擊車隊不就證明他們實力不過爾爾?竟然有漏網之魚!藍袍眾已經準備好了,相信他們不會讓我失望。」在黑森林解散?造物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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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森林的話...誰來帶他們離開呢?」泰摩斯鼓起勇氣問。
「我不在乎,除非他們能找到比我可怕的東西,否則別找任何藉口。」烏黑秀髮配上姣好白皙臉蛋,眼神和深藏於其中的靈魂卻屬於完全不同存在。泰摩斯打了哆嗦,舉手敬禮表示遵命。
「等等!」使徒開口,泰摩斯停下腳步。
「你只有找到一枚羽毛嗎?小隊長。」女子輕聲問道,柔聲細語的聲調聽來與貴婦淑女如出一轍。
「是的,假如大人願意,把那位找到羽毛的士兵叫來......」泰摩斯感到頸部有些發毛,只想趕快先離開再說。
「不用了,去忙吧。」女子的聲調轉為冷淡,變得又跟使徒作風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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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摩斯找到卓爾,也就是那位唯一與他交談、曾拿著匕首指著他藍袍人。後者交給他一袋厚重的布袋,耐心地等著他慢慢數完當中的金額,然後滿臉笑意地說道:「你做得很好,小傭兵。」
「甚麼?」泰摩斯有點摸不著頭緒。
「使徒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你不曉得吧?」卓爾的笑容讓泰摩斯更加不安。
「這...我不過是完成了契約上的事情,沒甚麼大不了的。」
「多少人沒有辦法通過使徒一開始的測驗,看過昨晚的祭典還能冷靜處事的傢伙,更是少之又少。」卓爾用他右邊那隻混濁的白眼看著泰摩斯:「你不需要謙虛,畢竟你兩項都通過了。我們可是很久沒有遇到這麼好的人才,如果你想要的話──」
「等等,我啊!我...非常感激能與使徒大人還有各位共事。但是,我只是一介武夫,對於其他的事情實在一竅不通。這次工作結束後就算了吧!」不管是昨天晚上還是之前的事情,泰摩斯壓根都不想再來一遍。
「哼!這樣子嗎?」卓爾不以為然,看到對方似乎放棄邀請,泰摩斯徹底鬆了一口氣,拿著酬勞急忙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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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的有這麼多?」
「一年都不用工作了,真想回家看看。」
「來到這鬼地方待這麼久,終於值得啦哈哈!」
錢幣的撞擊聲響叮噹,眾人們放下多日來的緊繃、焦慮不安,坐在營火旁舉杯歡慶。
「我們很快就能回家了,沒錯吧大人?」之前那位分不清楚毛類的細臉問,泰摩斯早忘了他的名字。
「是的,當然。」泰摩斯注視著火光,看起來不怎麼高興。
「你不跟著慶祝嗎?大人。」細臉拿著烤肉和一壺酒坐了下來。
「不,我在這還有事情,普萊爾會帶你們回去。」
「甚麼?」細臉可驚訝了,張大的嘴巴幾乎闔不上。
「隊長不回家嗎?那蕾拉怎麼──」
「那件事已經拜託普萊爾,不用擔心。很快大家都會知道了,繼續慶祝。」泰摩斯一吃完食物,擦乾手就離開座位。
「嘿!隊長大人,我要代表所有弟兄敬你一杯。」之前和細臉發生衝突的白鬍子拿著酒杯說道,強烈的酒器撲鼻而來。泰摩斯勉強跟他敬了幾杯,在對方無法控制動作前扶著他坐下,然後繼續往前走。
泰摩斯抬頭,正好和普萊爾的眼睛對上,他以眼神示意,用下巴比了比山上。普來爾明白,點點頭後繼續跟其他人飲酒。
「大人,你要去哪?」細臉擔心的問,一些士兵停止慶祝,目光也朝這裡看著。
「你們的工作都結束,不用跟來了。」泰摩斯一個人往山上走,細臉、副隊長普爾等人目送他離去。
「隊長要去哪兒?」
「誰知道,工作不是結束了嗎?」
「隊長還有自己事情。你們就別管了,吃完東西趕快收拾,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普萊爾嚴厲喝斥,很快就沒人敢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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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西的朝陽,似乎也無法驅走內心逐漸升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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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摩斯走回巨石陣的時候,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兩、三位藍袍眾留在原處,其他人不曉得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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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過來這裡。」女子的聲音響起,泰摩斯才驚覺使徒也在。
「遵命。」泰摩斯猶豫地看著她坐在一張不知打哪來的石桌,最後也只好挑個位子坐下。
「坐在我對面。」女子命令,泰摩斯只好移動位子,同時刻意不去看使徒的樣貌:要把『她』現在的樣子跟真面目聯想在一起實在很難。泰摩斯擔心自己又會不自覺有了冒犯之舉。
等到泰摩斯入座,其餘兩位藍袍眾這才就坐,像是在早在等他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其他藍衣服的呢?泰摩斯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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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了嗎?」使徒面前擺著幾盤食物像是蕪青、胡椒、豌豆、豬肉餡餅、鱒魚和羊排以及燒烤牛肉,添加香料的葡萄酒聞起來更是美味。來歷不明的灰衣傭人正把這些菜餚端上桌並幫忙倒酒。泰摩斯推說已經吃過,只要了葡萄酒。同時納悶在這荒郊野外,食物、僕人到底是打哪來?使徒這怪物也會需要進食嗎?
「你們先吃吧,我得跟隊長聊聊。」漆黑如深淵的眼眸冷冷望著他,害得泰摩斯幾乎不敢抬頭,。
「遵命。」另外兩位藍袍隨即坐下,開始吃起桌上的食物。反觀使徒,除了盤子內的餡餅和蜂蜜麵包似乎啥都沒碰。
「請問大人──」過了一段時間後,泰摩斯忍不住問。
「你應該叫我哈私塔,性別就不用管了,隊長。」哈絲塔的神情一派輕鬆,讓泰摩斯懷疑剛才的瞪視是否為錯覺。
「哈絲塔...大人,請問您找我來是?」
「慶祝啊!你們凡人在成功做完一件事情後不都得進行這種活動?」使徒似乎很意外他的問題。
「這...」我已經跟夥伴們慶祝過了。「我不知道大人也會慶祝,其他人呢?」
「去執行別的任務,恐怕得晚點加入了。」哈絲塔的嘴角露出微微笑意:「我以為你不喜歡跟那麼一大群人在一起呢!你喜歡藍袍眾嗎?」
「不喜歡!哦...我是說,我不習慣跟太多陌生人一起行動。」好險!泰摩斯覺得:這女子的容貌、舉止越來越像使徒,不!應該說破除對外貌的印象後就是如此。
「既然這樣,你應該喜歡現在這樣吧?」哈絲塔抓起一顆豌豆,有意無意地把玩著。
「我只是不懂為何契約上的工作結束,大人卻還把我找來?有新工作嗎?」該不會,泰摩斯想起白天時卓爾的提議:我們很久沒有找到這麼好的人才......
「你是這麼熱愛工作的人嗎?我還以為你是趕著回家給蕾拉治病呢!」泰摩斯心跳停了一拍。
「如果你想問的話,你的妻子現在很好。」哈絲塔不經意地往下說:「畢竟他的丈夫在工作上的表現也很賣力,就連卓爾都注意到了。既然表現這麼好,不是就該給予夢寐以求的獎賞?」哈絲塔說的話刻意變成一個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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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人。」泰摩斯勉強吞了口水,突然覺得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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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點都不好奇嗎?對於我的委託。」
「只要跟工作內容無關,我不會多問。」
「傭兵的職業道德啊!是這樣嗎?」
「你要這麼說也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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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爾跟你提起過嗎?雖然他人不在。」泰摩斯一驚,差點把葡萄酒吐出來。
「這...不明白大人指的是甚麼?」
「這還用問?當然是邀請你加入我們。」
「這件事......」泰摩斯覺得倒盡胃口,原本所剩不多的食慾更是蕩然無存。造物之子啊!他做錯了甚麼?
「不同意嗎?」哈絲塔小口啜飲著酒。
「如同我之前說過,我只是一個武夫,像是魔法這種事情我一竅不通,實在不敢當。」
「在我的國度,藍袍眾可是無上榮耀,你的家人很快也會以你為榮。至於魔法這些細節,學就行了。何必擔心這種小事?」哈絲塔蠻不在乎的說。
「恐怕我無論如何都得拒絕您,大人。」泰摩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主動加入的機會只有這一次,隊長應該好好考慮。」哈絲塔語氣冰冷,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我的決定已經做好了。」泰摩斯暗暗下定決心:就算扯上蕾拉也不能強迫他繼續參與這種事。
「好好再想想吧!」哈絲塔推開沒吃完的盤子,迅速起身離去。
其他兩位藍袍眾不知道何時消失了,只看到傭人正忙著收拾餐桌。
泰摩斯大大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樣子今晚又得在野外露宿了。他不想知道前雇主現在去了哪裡、要做甚麼。只求與他無關就行。
泰摩斯離開巨石陣,沿著山路往下走。打算找棵樹來休息,正當他走入樹林時,卻感受到後面有些動靜。10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vrQVyXrpr
「!」泰摩斯連忙回頭一看,手按在劍柄上,卻沒看到任何影子。
「是我想太多了?」泰摩斯繼續往前走,也許是黑森林的生物出來作弄人吧?
後面傳來腳步聲的時候,泰摩斯再度回頭,依舊沒有任何蹤跡。
「奇怪?」泰摩斯輕輕拔出劍,會是甚麼鬼東西跟著?難道會是...?
摹然,一雙巨大血紅的眼睛出現在他面前,死死的瞪著他,低沉如雷鳴的嘶吼聲傳了過來,距離他不到五公尺的距離。
泰摩斯想要抵抗,卻被一股臭味熏得恍神,視線也開始模糊,最後記得的,只有那雙恐怖的眼睛、異常嗆鼻的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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