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員 - 第21回：要結婚嗎？

第2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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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今天的午餐大家都還滿意嗎？希望我們宋克沒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和安雅很有禮貌的跟大家打了聲招呼，就走過去依偎在宋克身旁輕輕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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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這位是我的未婚妻-和安雅」，宋克順手牽起和安雅的手細細摩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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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剛已經在花園遇到過了，濱田船長是個很老實又很靦腆的人呢」，和安雅微笑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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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靦腆，在座其他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韋特馬上翻了個白眼，一副準備開口大肆嘲笑濱田的樣子，濱田馬上接了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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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督你真的好福氣，夫人年輕貌美，氣質出眾」，濱田瞪了韋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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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穿上洋裝真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嬌豔動人」，韋特也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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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了和安雅，其實緣分是很奇妙的事情，老天爺就讓我們遇見了，而且我是這麼這麼的愛她，我們兩人無論在個性或其他方面又是這麼適合」，宋克總是不隱藏他對和安雅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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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李文心裡吐了好長一口氣，上天也讓我遇見了西拉雅，但是為什麼我們倆就困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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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好」，李文也禮貌性的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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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你怎麼不帶西拉雅一起過來呢？」和安雅對李文自然是格外親切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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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跟濱田船長是有事情要跟總督商談，不方便帶西拉雅一起來，下次有機會一定帶西拉雅一起過來」，李文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他跟西拉雅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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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到正在商談的事，原本和安雅帶來的愉快氣氛馬上降到冰點，都快凝結成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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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回房休息了，等下我請廚房沏一些英國紅茶跟小點心過來，飯後喝個茶也是很不錯的」，和安雅知道他要先迴避，讓男人們先好好把事情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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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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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慢走」，濱田眼神一直望著望到和安雅都不見人影了，還朝著長廊邊一直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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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雅已經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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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又恢復成一片肅殺的氣氛，因為剛剛的午餐大家彷彿是拿著刀槍吃的刀光劍影，你一劍過來我一刀砍去，殺的刀刀見骨，唉！連喝酒都緩和不了氣氛，問題就是濱田跟韋特兩個人的個性都太絕對，誰也不讓誰的話這事情怎麼談下去，還好這時候和安雅安排的紅茶跟點心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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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喝喝看這是正統的英國紅茶，我們歐洲人非常注重喝茶，就像喝下午茶的文化，就是可以讓我們在工作的時候有一個片段休息，也跟同事在這段時間內交流一下，很多工作上的問題在彼此的交流過程中就得到了解決」，宋克看了一眼暗示李文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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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就像我們海商平常在海上努力打拼，但是出來談生意時，喝杯茶交流一下，彼此認識做個朋友，也不要太在乎一時半刻的得失，所以才會說做生意就像交朋友，能夠多一個朋友就多一個朋友，生意才能長長久久」，李文也希望大家各讓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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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朋友也是要看人，有些人值得交，有些人就不是那麼值得了」，韋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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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日本人最講究的是忠誠，如果是朋友，我們就願意為朋友肝腦塗地，但如果是敵人我們也會使盡全力跟他拼了至死方休」，濱田犀利地回應著韋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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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船長也不用講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朋友之間那有什麼忠誠，說實在金錢才是最忠誠的好朋友不是嗎？」韋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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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今天大家能一起好好的品嚐一杯茶，這就是一種難得的緣份」，宋克已經開始感受到韋特不會是一個得力的副手，而是一個麻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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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昧地只談金錢，請副官你也不要忘記，絲綢瓷器是掌握在我們漢人海商手裡，我也不需要一定把東西賣給你們荷蘭人」，李文覺得場面必須要控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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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可以跟劉香、王直他們購買，漢人海商並不是只有你們李家商船，而且我也不懂李少主你為什麼要幫濱田船長，難道李少主也會怕德川將軍？」韋特又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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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特，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到底懂不懂東亞貿易，你們巴達維亞總督怎麼會派你這種人到大員，一心一意只想要殖民收稅，你來之前自己有沒有做過功課，你知道漢人海商跟日本幕府的關係嗎？」濱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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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荷蘭人也是很尊重德川將軍的」，宋克知道箇中厲害，沒有了日本的白銀，等於沒辦法購買中國絲綢瓷器，到時候什麼貿易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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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大員的鹿皮只能賣給德川將軍，不能賣給其他的日本大名呢？」韋特直接點爆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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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你說什麼」，濱田氣得直接把武士刀都拔了出來，而韋特也不客氣的拿出手槍對準濱田，一時間每個人動都不動，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辨，李文冷靜地等著宋克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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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特，你說的話太外行，你知道沒有德川將軍的朱印狀，我們荷蘭人連在平戶靠岸都沒辦法，更別說去日本做生意了」，宋克一把按下韋特的火繩槍，以免差槍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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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楚你們宋克總督的話，韋特，你還嫩著呢，不要一副拿巴達維亞的方式要來面對東亞貿易，日本不是印尼讓你想怎樣就可以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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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打打殺殺有利益的時候就是朋友，沒有利益的時候就是敵人，只要別的日本大名出的價錢比較高，我們當然可以把鹿皮賣給他們」，濱田已經直接一刀砍過來，韋特也拔出劍來一劍擋回去，雙方一來一往的對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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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特，你既然是唯利是圖，請你先把利益分析清楚，再來決定你應該怎麼做，你說是不是」，李文也不能讓韋特真的傷了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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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住手，如果你害荷蘭東印度公司沒辦法去日本做生意，到時候巴達維亞總督要吊死的人就是你」，宋克嚴厲警告著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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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韋特悻悻然地用手中的劍把濱田往後一推，顯然地韋特劍術也相當高超，濱田退了好幾步才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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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總督，請你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下屬，不要讓這種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出來丟人現眼」，濱田也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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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總督，不如這次新港社三千張鹿皮的稅金先做罷，因為大家也不知道新港社已經是你們的殖民地，如果之後確定殖民這件事是真的，我再跟濱田船長好好討論未來稅金的問題，你看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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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這次就當是給李少主一個面子，未來如果跟殖民地貿易往來，確實是要繳稅的，畢竟我們荷蘭人統治新港社也是用了很多心力，幫他們蓋學校、建教堂，創設新港文字教化他們，這些也都是需要很多成本，希望濱田船長都能理解體諒」，宋克也覺得先這樣就好，因為他現在必須先處理的問題是韋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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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夢，我絕對不會……」，李文踢了濱田一腳，叫他不要再講話了，至少荷蘭人已經同意這一次鹿皮交易不用繳稅，未來的事再慢慢商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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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可惡」，濱田也只好先接受這樣的結果，但他絕不是一個肯輕易就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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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員商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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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談的都順利嗎？」芝龍急切地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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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社已經歸順荷蘭人了，未來跟新港社貿易往來恐怕都要繳稅十分之一」，但李文擔心的並不是繳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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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惡了，新港社明明一直是我們日本人在做生意，怎麼突然荷蘭人來了，我就要全部讓給他們，還要跟他們繳稅呢？接下來萬一荷蘭人的勢力繼續擴張伸向蕭壟社和麻豆社，那我是不是要放棄所有大員的貿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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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田說的正是李文最擔心的，荷蘭人絕對不會只要新港社就好，那麼接下來將會輪到誰呢？而那位新來的副官-韋特，雖然對東亞貿易情況不是很清楚，但感覺得出來巴達維亞總部是派他來建立殖民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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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豆社？」芝龍看了李文一眼，天啊！怎麼又是麻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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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把德川將軍交代的鹿皮交易搞定，這一點請濱田轉告將軍一定放心」，李文深知事情的輕重，繳稅給荷蘭人其實事小，壞了德川將軍統一全日本的計畫事情就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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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荷蘭人最終想要的商品是絲綢瓷器，如果荷蘭人硬要抽稅，李文就把絲瓷的價格提高，用更貴的價格賣給荷蘭人弭補回來即可，這些都是可以商業操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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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收集鹿皮不會有問題，但是我就是氣不過韋特那小子的嘴臉，真他媽的以為他是誰，一個乳臭味甘的小夥子，指東指西的真以為他是大員的統治者，我看他也根本沒把宋克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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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韋特在巴達維亞對待原住民的方式很兇狠殘暴，但也因此讓荷蘭東印度公司賺了不少錢，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巴達維亞總督才會派他過來，希望能讓大員地區趕快賺到錢」，芝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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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大員殖民地賺錢，荷蘭人憑什麼？他們在熱蘭遮城才兩百多名士兵，就算有大砲、火繩槍的幫助，也不見得打得過麻豆社加上蕭壟社，因為這兩個社加起來有四千多名勇士，我不認為荷蘭人真的佔得到便宜」，濱田分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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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蕭壟社」，李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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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蕭壟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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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分化麻豆社跟蕭壟社，不能讓他們聯合起來反抗荷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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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港社迪克長老一定也告訴了荷蘭人，十幾年前麻豆社跟新港社的大戰中，蕭壟社並沒有出兵幫助任何一方，而是決定做壁上觀，而這件事一直讓麻豆社耿耿於懷，導致雙方關係十分詭異，所以蕭壟社也一直擔心麻豆社會不會打過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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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蕭壟社的人口數只有麻豆社的三分之一，荷蘭人拿下蕭壟社比較容易，而他們歸順荷蘭人的意願也會比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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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蕭壟社也歸順他們之後，麻豆社就孤立無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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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豆社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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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只要宋克還在問題應該不大，畢竟他也是麻豆社女婿，很多事大家可以用商量的，如果要繳納一些物資應該也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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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韋特會聽宋克的，你剛剛也看到韋特那個人的個性了，冷血無情、唯利是圖」，濱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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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新港社因為勢單力薄，為了保護自己所以選擇歸順荷蘭人，這是可以理解的，但蕭壟社其實並沒有弱到那麼弱，他們最終又將如何選擇呢？李文思考著大員的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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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忘了跟你說，長老請你兩天後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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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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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什麼事，不就是你跟西拉雅的事，你自己看著辦，看要怎麼跟人家爸爸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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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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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豆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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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因娜，這樣做真的可行嗎？」和安雅有點忐忑，怕萬下事情不能像預期的一樣發展，等一下這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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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都同意了，就聽你阿瑪的吧！」其實因娜心中更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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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這樣了，不然你們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長老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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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的方法不無道理，相信一切都會很圓滿的」，宋克覺得總是一個辦法值得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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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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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你等一下要怎麼跟長老他們解釋」，芝龍擔心的看著李文，李文一路上默然不語，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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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好今天要到麻豆社，但是長老一早就請人過來通知李文，這麼早表示長老很重視這件事，這讓李文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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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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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願意啊！在這段感情其實最痛苦的是你，承受最多的也是你，而且我怕等下歐浪真的要揍你了」，鄭志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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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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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跟芝龍前腳才剛踏進部落就感受到有一股喜慶的氛圍，大家都對著他們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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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那一家在辦喜事啊！」芝龍說。

李文無瑕去感受他人的喜氣，一路上低著頭只想要趕快進入長老家，可是他們越靠近長老家就越發現，這個喜氣好像是從長老家發出來的，許許多多的部落父老姊妹們都穿花戴綠的往長老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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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哥，恭喜你」，道卡斯一邊跟李文道賀、一邊指揮著幾個人扛著山豬、小米酒的隊伍往前快走，顯然是趕著要去布置餐點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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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卡斯剛說恭喜是什麼意思，他是在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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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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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還在思考著，他們已經來到長老家門口，原來是長老家在辦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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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和安雅跟宋克要先在部落辦一個婚禮嗎？」芝龍腦筋轉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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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吧！這樣他們也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不然總是用未婚妻的名義，對女方來說也是沒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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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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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先辦一次家宴，之後熱蘭遮城再辦一個官方婚禮，這樣確實很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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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跟和安雅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看他們一路走來都是這麼甜甜蜜蜜的，不像你跟……」，芝龍發現他話講太快，馬上抿著嘴住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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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看了他一眼，這是要在傷口上灑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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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今天長老沒時間管你跟西拉雅的事，你不會被逼問可以安全下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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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只是疑惑為什麼前兩天他去熱蘭遮城時，宋克不告訴他這件事，因為大家交情這麼好，無論如何他也是要送禮過來熱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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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宋克」，李文真心實意的祝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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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我什麼？」宋克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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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跟和安雅的結婚家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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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李文，要恭喜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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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克你在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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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開玩笑啊！」宋克用眼睛表示讓李文往那邊看過去，長老正拿著一個新郎頭飾走過來，這個頭飾繡著漂亮的繡花和銀色的鐵片交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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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你好，恭喜恭喜」，李文怕長老是要走過來問他跟西拉雅的事情，心裡面嘆了一口氣，但表面上的招呼還是要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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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個戴好，我看看有沒有戴正」，沒想到長老將新郎的頭飾戴在了李文的頭上，然後將李文牽到了婚宴的新郎位子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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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呢？李文莫名的看著宋克一眼，宋克卻微笑的跟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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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芝龍怕長老等一下是不是要修理李文，或是要讓李文當眾出醜難堪，他趕快出手攔阻，只見長老也是暗示芝龍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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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十二位長老都到齊了，坐在了李文附近，很顯然的那就是婚宴的主位，青年們開始在廣場上歡呼跳舞著，呼喊聲此起彼落好不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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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雖然不知道現在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就安靜地等著，因為知道等一下就會有答案，無論要面對的是什麼，看過大風大浪的李文也是穩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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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雅輕輕地將長老家的大門打開了，掀起現場一片的歡呼雷動，彷彿戲劇將要進入最高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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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因娜扶著西拉雅的手緩緩地走了出來，所有的年輕女孩都湧上去要迎接新娘，一方面是幫忙、一方面是想沾沾喜氣，希望下一個出嫁的就是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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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西拉雅穿著織工精細的新娘裝扮，許許多從來沒有看過西拉雅這麼漂亮的部落青年都喊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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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你今天好漂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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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姐，你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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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太美了，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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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臉上滿是嬌羞的笑容，她本身就清秀的像是一朵出水芙蓉，如今裝扮起來更是如沙崙玫瑰般的美麗動人，難怪部落青年會發出讚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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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李文緩緩的起身，李文已經知道了接下來的事，但這是長老、因娜他們做父母的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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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對西拉雅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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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會毀了西拉雅一生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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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部落青年還要誰要娶西拉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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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起身將李文按坐了下來，示意叫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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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愛的人沒有辦法在一起，那才真的是一生最大的遺憾」，長老看著李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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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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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兩個人曾經在一起幸福過，就算短暫，真摯的愛情也是值得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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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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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為害怕未來將會失去，所以現在就放棄追尋的勇氣，你的顧慮我們都知道，你不要再想太多了，這也是西拉雅的決定，你願意勇敢的去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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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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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你不用擔心，你回你的日本之後，西拉雅就換我來照顧他了」，歐浪在旁邊補上這一句，雖然聽起來是在嗆李文，但也是在鼓勵著李文現在就勇敢接受吧，未來無論如何還有他會在西拉雅身邊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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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轉頭看著西拉雅溫柔又堅定的眼神，穿過千萬人投向他，這一刻李文看著西拉雅、西拉雅看著李文，好像附近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世界只剩他們兩人彼此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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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謝謝你們」，李文感動的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麼，長老拍了拍李文的肩膀，擁抱了他一下，這是老丈人對女婿的無條件接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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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雅在少女的簇擁下，人已經走到李文面前，李文也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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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長老帶領著十二位長老也站了起來，大家準備開始婚禮的儀式，長老們唱著祝歌，感謝祖靈讓兩個年輕人走入婚姻，也懇求祖靈的保佑讓他們兩人的婚姻能夠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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