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誘之》 - 拾、人間（7）

　　姐妹間消息靈通。李詩倩聽聞趙清雪帶顧瀟光顧了Kwesi那，想必是終於確認了彼此身分，自然得傳訊關心：「睡了沒？」

　　趙清雪到家後馬上卸妝，還久違地泡了個澡，日常保養也沒落下，整套流程結束共花一小時。姐妹這則訊息已是在她剛進浴室沒多久傳來的，然而最新收到的一則才過五分鐘，顧瀟一樣也問了：「睡了嗎？」

　　為減少見色忘友的負罪感，趙清雪先回覆李詩倩：「剛洗完澡，準備睡啦。」

　　接著退出去，點開顧瀟的聊天室，選了張小貓咪一手揉眼睛、配字「好累」的貼圖發送後，才道：「還沒呢。」

　　包裹著毛巾的頭髮乾得差不多，她決定自然風乾，便走出臥室，隨手將手機放在桌上，繞去廚房倒了杯水拿回客廳，窩到沙發坐著。

　　此時手機畫面已又跳出十幾條訊息，都是李詩倩發來的。

　　她登時心驚，以為出什麼要事，嘴裡還含著一口水就急忙放下杯子，雙手捧著手機點開。

　　整排「期待的小眼神」貼圖倒峽而出，最頂端是一句：「我是說妳把男神睡了沒？」

　　噗嗤──

　　趙清雪華麗地把嘴裡未吞的水給噴了，還嗆到自己。

　　手忙腳亂抽衛生紙擦拭時，手機鈴聲也來添亂，響個不停。她稍微平緩過來才按下接聽，聲音難掩虛啞，「喂？」

　　顧瀟耳尖，聽出異樣，卻當是倦意使然，溫聲問道：「我吵到妳休息了嗎？」

　　「沒、沒有，我在跟詩詩聊天。」

　　她等等一定要把李詩倩臭罵一頓，不是夜深了就能開車好嗎！

　　……等等！說到開車，趙清雪對比了一下訊息發送時間，「今天沒塞車呀？」

　　還說呢。

　　就算晚上車流量少，顧瀟還是開了近半小時才回到家，一進門就給她報平安，頗有名草有主的自覺。

　　就算未得回覆，也猜到她應是在洗澡，抓著平常道晚安的點才又傳了一則──結果小姑娘竟是在和閨密聊天？

　　他呢？剛剛被她吃了豆腐，她還一聲不吭就溜上樓，扔他原地發愣。顧瀟委實也有小情緒了，可到嘴的埋怨在聽到她小聲打了個呵欠時，化成了體恤：「不是累了嗎？別常常熬夜，該睡就睡。」

　　趙清雪心想，她應該是交了個男朋友，不是多認了一個爹吧？

　　但被關心的感覺還是暖烘烘的，她不自覺想撒嬌，「所以你打來就為了說這個嗎？」

　　「不是。有件很重要的事，現在必須說。」

　　男人突然一本正經，趙清雪凝神傾耳，「嗯？」

　　想像出她神情專注的樣子，顧瀟破防而笑，「睡前想聽妳說聲晚安，可以嗎？」

　　低磁嗓音不疾不緩地拂過耳膜，趙清雪卻是覺得喉嚨又開始癢了。他目的明確，卻又狡猾地用上了請求口吻──就讓人不是很想一口答應，便宜了他。

　　隔著話筒，不見其人，趙清雪承認，自己一顆心還是被他撩得七上八下，可還想再試探看看，這男人會不會向她展現更多她未曾見過的面貌，「不是才剛分開嗎？」

　　剛才那點奶里奶氣一瞬排開，顧瀟開始撒賴，理直氣壯，「剛剛是剛剛，現在我想妳了，沒有衝突吧？」

　　下午的「我喜歡妳」，和此刻的「我想妳了」，他都是毫不猶豫地就說出口。趙清雪腦袋一炸，在心裡放聲尖叫。

　　救命啊！她怎麼這才發現男朋友好像有點黏、有點霸道，有點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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