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背的我們 - 錯過（2）

我想你。

很想很想你。

「好了。」風站在病房門口「我就到此為止，你們要上要放閃就自便。」

「白癡。」曉雨一手用力的朝他頭上巴下去。

玥見狀也不說什麼，揪著他的衣領走進房間。

掀開床前的拉簾，看著純白被單裡還闔著眼睛的人。

「還是沒醒⋯⋯」白玥抓著書包，按著床沿蹲在旁邊。

「咦？妳說那個小姐姐嗎？今天早上醒來過一次喔。」臨床的看護探出頭。

「醒過？哎呦翟青芸還不錯嘛。」她驚喜的笑笑，戳戳芸的手背。

不過就是現在沒醒而已。

現在沒醒。

「⋯⋯笨蛋。」海風咬唇，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海風！」

「這傢伙⋯⋯中二病又犯了。」

「這是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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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病房走出，一路快步來到掛號處的座椅。傍晚的醫院已經沒了什麼病人，等候區也只有小貓兩三隻，正確來說連櫃檯人員也無所事事。

風走到不明顯的角落，就直接大剌剌坐在一旁的輪椅上。

「哈啊⋯⋯」

煩死了。

抬手抹了抹臉，把眼睛遮起。

好像，這樣可以好一點。

誒，我什麼都看不到，就算是妳的魂飄過來我也理不了。

好好待在他旁邊的那個位置。

即使手已經試著扣緊，仍依稀能看見微黃的燈光打進角落，然後透過縫隙直射雙眼，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不道歉？

「要是那麼容易就好了。」

直起身子，從包包裡拿出手機。然後無意識的滑到照片匣裡，點進熟悉到不行的喜好項目。

相簿裏只有一張照片。

他的手機裡，唯一一張有她的照片。

那張合照。她和申的合照。

每每芸猜出密碼，第一件事就是刪掉記憶卡裡所有有她的照片。糗照、獨照、文青照，乃至只有她半張臉的團體照都刪得一乾二淨。

好了，明明是每天在眼前都晃來晃去晃到煩死人的青梅竹馬，在手機裏只有一張女孩和一個已故情敵的合照。

「我喜歡妳⋯⋯？」

他不知道，這張他在整理紙本相片時偷拍下來進而藏得很好的模糊照片，到底是不是她故意略過不刪的。

看著照片左側笑得燦爛的她，用指尖輕輕描繪屏幕上勾得剛剛好的輪廓。

「妳真的很過分。」他笑笑，手游移到刪除鍵。

猶疑了半天，還是沒有刪掉的這份勇氣。

說到底還是這樣的自己懦弱。

盡力停下翻攪著卻單一的情緒，然後開始遞換上更複雜的自暴自棄，本著「為了她好」這種不三不四的理由，轉而按下了分享鍵。

選擇了最常使用的那個聊天室，瞪著傳送大字。

「為了言迎申。」

深吸一口氣，男孩輕觸傳送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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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意識回到現實，芸悠悠轉醒。

「脖子好痠⋯⋯」轉個頭，視線對上在病床邊直直盯著她的白玥。

「小⋯⋯小玥？」

黑髮女孩猛然回過神來，褐黃色的雙眸帶點驚喜「阿芸妳復活了？！」

「我復活個什麼，又沒死。」

「啊啊啊，太好了。」玥起身，幫她整理好被單枕頭「妳給我看過，風應該也會放心的吧。他有來看過妳。」

「大概吧？」沒什麼特別反應的應付一聲。

「對了，聽說伯母有來看過妳。」

「啊⋯⋯喔。」

自從在外地工作的爸爸在幾年前沒了音訊，母親每天在工作堆裡打滾，發洩孤獨似的日以繼夜住在公司加班。

她願意來看女兒，基本上芸是相當感激。

「要吃什麼嗎？」玥拿起水杯遞給她。

「不要。」

「那跟我聊天？」

「聽起來很無聊。」

「我唸七隻小矮人給妳聽？」

「⋯⋯那個是不是叫白雪公主？」

「我打電話叫曉雨吃大便給妳看？」

「玥玥，妳醉了。」

「⋯⋯」

「我叫阿雨來接妳。」伸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手機，順便看了看最近的訊息。

她看著那個即使自己昏迷了也堅持要用對話框叫醒她的聊天室。

「啊啊⋯⋯」

照片下面那幾行字，明顯的錯過了。

「快醒吧，白癡。」

「妳啊，」

「想想沒看過妳醒來的我，」

「會是多麼的」

「眷戀於、沒見到妳的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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