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 - 第一章．邂逅

/ 那天，他替我擋著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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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太陽光伴著雨滴灑落，是一場太陽雨。

我縮在高中校門的牆上。放學了。

眼看一群高中生拐著對方的臂彎、牽著手或搭著肩回家，頓時沒了興趣。

我闔了闔眼，剛想補個眠。忽然，一道聲音傳入我的耳畔。

「有貓。」是一個少年。音調偏高，音色清澈，然而這一句話自他口中說出卻有些冷漠。

我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就那麼一眼，我愣了。

他白皙的臉蛋上有一處瘀青，嘴脣破了皮，白襯衫衣領有一塊血漬。目光看起來冷冷淡淡，卻深不見底。彷彿看的不是我，不，彷彿沒有聚焦。

好像傷得很深……

在這所高中那麼久，是第一次有人靠近我，也是第一次我看到這麼一個人。

他臉上沒有笑容，沒有哭泣，沒有難過。很平淡很平淡的神色。

「下雨了。」不知道他是對自己說話還是對我。但是下一秒，他將我攬了起來，抱在懷裡。

我剛想掙扎，張著利爪子就想往他招呼。

他卻猛然縮了一下，不小心鬆了手，把我扔到地上。我站穩後，看了眼他。還在想他活該，就不應該來招惹我，但是下一秒我卻因為他的舉動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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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嚇著了，一雙無神的眼睛竟染上一絲恐懼，嘴脣被咬得緊緊的，雙手防備似的摀著自己的頭。

我忘了，他傷得很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刺了我一下，我才頓了頓。

那少年喘了一會兒氣，眼神不斷飄移，像是在迴避，然後才鼓起勇氣，放下防備的手，努力微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遲疑了幾秒，我才收起爪子安靜下來。

我是貓妖，若他真想對我不利，也只會傷著自己。

僵持了好一會兒，他緩緩朝我走來，重新將我抱起。這次，我沒有掙扎。

少年的胸膛並不寬厚，但體溫頗高。他從書包裡拿出一小塊布，蓋在我身上，擋著雨。

那是一個很寧靜的午後，他抱著我靜靜的走，但哼著歌。不知道是什麼歌，聽起來並不輕快，清澈的嗓音哼起來添了點溫柔優雅的感覺。

我猜，這首歌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因為他一路上都哼著。

然後我在猜，他臉上的傷從何而來。是跌倒，是打架，是被霸凌還是家暴。然後我在想，他為什麼喜歡這首歌，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哼這首歌。

我本不該在意這些問題，我甚至連他會對我做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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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許是太溫和了，雨聲太柔和了，歌聲太優雅了，我想了很多、很多。每一個問題都關於這個少年。

我也是直到後來，才明白了少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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