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塵融雪 - 第八章血樹心血

當石檯被移開後，底部竟長出了一棵巨樹。

青炎立刻向褚瑤說明眼前景象，褚瑤聽後滿臉困惑：「樹？」她伸出手在周圍比劃，很快便觸碰到一旁枝葉。

青炎說：「瑤上神，可知這是何物？」

褚瑤未立即作答，而是自樹枝上摘下一片葉子。

那片葉甫一脫落，便化作一縷魔氣，如煙飄散無蹤。

青炎驚訝地說：「是魔氣！葉子一經瑤上神摘下，竟化作魔氣隨風而散！」

這時褚瑤轉頭問他：「方才……你可曾聽到一聲呼喊？」

青炎聞言，四下張望尋人影，卻見四周空無一人：「並無他人啊，哪來的聲音？」

「就在我摘葉之際，那一瞬，你沒聽見嗎？」

「聲音從哪傳來的？」

「很近……就在那片葉子消散之時。」

青炎更添疑惑，喃喃說：「葉子消散時竟伴有聲音？要不……再摘一片試試。」

說罷，他又摘下一片葉，果不其然，葉子化作魔氣時，他聽見一絲微弱的聲音，連忙說：「我聽到了！真有聲音，是個女子的聲音，瑤上神，您說的是這個嗎？」

「女子？不……我方才聽見的，是男子之聲。」

為驗證聲音與此樹是否相關，青炎一口氣摘下數片樹葉。

每一片落下時，皆化魔氣消散，且各自伴隨不同聲音，有男有女，甚至有孩童之聲。

他喃喃說：「這些葉子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會這樣？」

正欲再摘時，褚瑤開口說：「等等！」

青炎轉頭說：「怎麼了？」

褚瑤思忖良久，終於說：「若我沒猜錯，這應是血樹。」

「血樹？」

「此樹唯有以景暹之心頭血方能滋養茁壯，他究竟何時種下這株血樹……這九萬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快，帶我下去！」

青炎雖不明所以，但仍遵從指示領她向下。

然血樹枝葉繁密，遮蔽周圍，青炎的指示時而左偏、時而右閃、時而低頭、時而抬腳，褚瑤雖盡力配合，仍難免被枝葉劃傷。

見此情況，青炎走到她身旁低聲說：「瑤上神，得罪了！這樹實在太密，小仙只好這般了。」說罷，牽起她的手，引領前行。

褚瑤未加拒絕，心中明白這是現下唯一的好方法。

行至途中，她忽問：「怎麼出那麼多汗？」

「緊張呀！」

「有我在，緊張什麼？放心，我雖雙眼失明，也絕不讓你有事。」

青炎低聲說：「才不是因為這個……」

二人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抵達石陣下方，這裡另是一方空間，四周並非石壁，而是礦洐脈構成。

青炎說：「瑤上神，這裡四壁皆是礦洐脈！」

血樹根系深入礦洐脈之中，彷彿以其為土壤滋養，兩人循著延展的根脈前行，穿越一道門扉，來到另一處宛若宮殿的所在。

塵埃飛舞，蜘蛛絲密佈，空氣中盡是歲月久遠的沉寂。

那血樹的根，延續至殿中一座石檯之上，正連接著檯面上一顆跳動的心臟。

青炎低聲說：「這……像是顆心？」

「心？是景暹的心？」

「瑤上神，您說……這真的是魔君的心嗎？」

「血樹，唯有以他之心頭血為養，若此樹當真為血樹，那麼這顆心……自然是景暹的。」

褚瑤順著思緒推演，一切脈絡逐漸清晰。

魔界靈脈為梒山，自山頂延伸至至深海域，其本質乃礦洐脈。

此脈可能讓海界與魔界共通。

而血樹種於此，魔氣得以滋生。

景暹以心血哺育血樹，魔氣日益濃重，直至礦洐脈產生裂縫，龍王察覺異象後嘗試修補，卻未能斷絕源頭。

魔氣日益滿載，深海域礦洐脈終破裂，封於之終的龍珠因而飛出，恰逢赤巤獸身之封印亦在魔界，兩界相近，龍珠認主，返歸獸身，終釀成今日之變局。

青炎聞言恍然，說：「既然如此，是否該先處理這棵血樹？」

「不可！動了血樹，會擾亂人界萬千生靈！」

血樹本源自花界拉陀俐山，乃無塵無垢之境，原為救世而生。

人界有七罪，傲慢、貪婪、色慾、嫉妒、暴食、憤怒、怠惰，在梒山上有個萬惡之源，便是由人界七罪所匯集，亦是魔界的仙源處名為圤黯淵。

生靈死後本將受七罪相應懲罰，若由魔君以心血種下血樹，便可從受罰生靈身上提取罪孽，轉化為自身修為，亦能減輕生靈所受刑責。

以目前的推導魔界的靈脈為梒山，梒山由礦洐脈而成，而梒山頂上的圤黯淵亦是相連，如今血樹根深入礦洐脈，是早已與萬千生靈緊密相繫。

這也是為何褚瑤、青炎摘下葉後，會化成一縷魔氣，會聽到人聲，一片葉代表著一個生靈，摘下後那人將被魔氣吞噬，此刻不知是在人界何處禍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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