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塵融雪 - 第四十五章前往礦山

次日清晨，天止一早便召集夏延、品業與幾位護衛整裝待發。

天空陰沉，雲層厚重，陽光遲遲未曾露面。

一行人用過早膳後簡裝出發，騎馬離開悅州城，沿玉珮所示方位一路南行。

前段路途與數日前來悅州時相同，當行至一條東西向的河流時，道路出現分歧。

河道以北通往悅州，以南則延伸向寮國，而玉珮所指的方向，正是沿河道東上游之處。

天止觀察地勢，發現此河道狹窄，不似可行船之地，而岸上又無明顯官道，兩岸盡是鬱鬱蔥蔥的密林，未見人跡。

品業不解地問：「殿下，礦山……真在這林中？看來毫無通行之路，是否有詐？」

夏延堅定地搖頭：「玉珮絕不會有假，或許是我們尚未找到正確入口而已。」

天止點頭應和：「若礦山顯而易見，黎國與冷臻早已覬覦，能藏匿至今，必隱於極深之處。」

不久，前往探路的兩名護衛返回回報，林中果真無道，全是密林，也未見任何可通行痕跡，他們不敢深入，唯恐迷失方向。

天止遂下令全員下馬，步行而行，並囑咐眾人沿河而上，不可離河過遠，以防走失。

林中幽濕陰涼，夏延走久後身子漸感寒意，不禁微微發抖，天止見狀，脫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林深日暗，加上天氣不佳，若覺不適，記得告訴我。」

「無妨，走一走自然就暖了。」夏延輕聲回應。

眾人沿林而行，走了近三個時辰，久未見礦山蹤影，部分護衛心生疑慮。若再無所獲，恐怕當日難以折返悅州。

天止正欲下令暫時撤返，忽聽前方探路的護衛疾奔而來，神情振奮。

「殿下，前方有異！」

依其所述，一行人如得將令之軍，腳步驟快，不消半時便抵達護衛所言之處。

眼前赫然是一座無人泊舟的小型碼頭，碼頭延伸的左岸，有一條土路筆直深入密林。

兩旁樹木成排，每隔一尺即栽一株，其間三條紅線相連，紅線上均懸有五只鈴鐺，齊整無缺。

天止俯身察看地面，見深刻的車轍痕跡，顯然此路曾長年重物行走，他隱約有了推斷。

眾人才往前踏入一步，兩側鈴鐺即刻作響，清脆聲響縈繞林間，護衛頓時緊張備戰。

天止舉手安撫：「無妨，看樣只是鈴聲，不見其他異狀，繼續前行。」

眾人沿紅線之路前行，一柱香後，穿林而出，赫然見前方是一座高聳岩壁，岩下有一座石門緊閉，左右立有火架，火焰微燃，光影閃爍。

品業驚訝地說：「殿下……這裡莫非就是礦山？」

天止默思：「從車轍判斷，這條路應是礦石運出之道，但這狹窄河道究竟如何行船，倒是奇異……果天果然深藏不露。」

他轉身面對眾人：「我們既已抵此，接下來務須謹慎，此地既是重地，必有重兵駐守，這一路無阻，反讓人警覺，更像是……請君入甕？」

忽然，一道聲音自石門中傳來，清晰而帶笑意：「請君入甕，說得正是，不過，今日不管我是請或不請，你都得入不是嗎？黎國太子秦天止！」

天止聞聲，立刻將夏延護至身後，朗聲道：「來者可是果天？我等並無敵意，乃誠意前來共議合作之事。」

「想談合作，得先勝我一局再說！」話音方落，石門大開，一道身影如電而出，手持長劍直取天止！

天止沉聲下令：「護好天女！」隨即拔劍迎戰。

夏延看著來者面容，心中驚詫：「是果大！昨日棋館那位……他怎會在這裡？」

兩人劍光交錯，激烈對戰，勢均力敵，劍鋒相碰聲不絕於耳。

天止在交手間隙問著：「原來悅州首富竟藏於此處！」

果天冷笑：「誰人無秘密？你藏身寮國，我藏身礦山，不也一般？」

夏延心頭翻湧，回想過往兄長所言：「夏延，人生中哥哥最喜愛的就是這個一字，它代表任何事情的開始，世上萬事都是從一開始慢慢累積，可惜，在這寮宮中哥哥的人生是連一都不配擁有的人，不過沒關係，等哥哥去了礦山，在哪裡我定要從一開始，活出像樣的人生！」

夏延默念著：「這天字少了一就是大，剛好印哥哥在寮宮中的狀況，這是他心中的無奈，哥哥說要在礦山從一開始，應該是願往後累積一切後，能將這大字與一字重新結合，找到一個完整的天，所以！果大就是果天、就是哥哥！」

她想通，脫口而出：「果天！我知道你是誰了！哥哥，是我！我是夏延！我醒來了，來尋你了！」

果天應聲而笑：「我的好夏延啊！許你來尋我，可沒同意讓你將這個鄰國太子給帶來啊！」

天止亦驚道：「你就是果天！」

果天目光一冷：「她竟將我告訴了你，想來是真信你了。」語罷劍招更為凌厲，直取天止要害。

夏延心急如焚，哭喊：「哥哥，住手！別打了！聽我說！」

品業躍前欲援：「殿下，要不要我們一起上？」

天止厲聲阻止：「誰都不准插手！」

話未落音，天止因分神下令，被果天趁機刺中左臂，鮮血直流。

夏延見狀痛哭失聲：「不要再打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該……」

天止一愣，再次分神，果天劍鋒已抵其頸旁。

天止將劍拋下：「我輸了！」

「昨日你贏我一局，得千兩白銀，今日我贏你，便請你滾出礦山！」果天冷聲道，隨即拉過夏延，轉身入門，石門隨即閉合，將眾人阻於門外。

品業急忙上前查看天止傷勢：「殿下，傷勢不輕，還是儘速返悅州療傷為宜！」

天止搖頭，撕下衣襟包紮傷口：「夏延還在裡頭，我不能走！」

細雨初落，天止一行人席地而坐，靜候石門再次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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